作者:池中物
“……”
迟中务默然无语——虽然这位女汉子一身粗汉打扮,但女人特有的干净整洁与体味却完全骗不过自己。
“好了不开玩笑——自己介绍一下,在下铁十三。”
“铁十三……真是……好名字。”
“男人又何必这么鸡婆?女的起个名字叫铁十三很奇怪?”
“那么铁姑娘,不知有何要事叫住我。”
“哦……听说南武林与北辰皇朝结盟了。”
“此是两国之事,乃相互需要,内中详情,请恕我不容他人置喙。”
“阁下误会了。”
面对天下有数的高手大豪,铁十三急忙表态:“我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南武林之主。”
“请说吧。”
“若是阁下发现北辰皇朝之主并非其人,是否会一味袒护,继续助他?”
“哦?”
迟中务心里一动,趣味道:“以你所说……莫非北辰皇朝的主人,不该是监国多年的太子爷么?”
“嗯……”
铁十三沉吟片刻,答道:“此中内情复杂,出于立场我也不能向阁下尽述——但阁下可否给予答复,说明若真发生如此情况,又当如何面对——以免两国苍生陷劫。”
“哈……不知阁下又是何人,竟然有资格点评天下事?”
“在下……”
铁十三想了想,最后又不知如何开口;思考多时,她只得叹息道:“无论如何,还请阁下要详加调查,多方斟酌之后再决定是否要介入到北辰氏的家事之中。”
“北辰氏的家事,我没有兴趣、也没有立场去参与——但我需要对南武林本身的利益作保。”
“哦?”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出来争夺北隅帝位,我都会综合此人才量,性情,品德,能力做出判断。”
“很自私的看法不是吗?”
“抱歉。我是南武林的话事人,理所当然地要为南武林去考虑。”
“嗯……阁下的态度我明白了,告辞。”
“嗯。”
铁十三……看着女人匆匆远去的背影迟中务暗暗凝神,北辰氏的水很深很浑啊……
“先去寻个据点,然后立刻下令调查铁十三的一切来路!”
走了两步,他又一拍头:“还要加上贺长龄的消息下落……这样也好多逗留一段时间,看一看这边有什么可能发生的事情。”
————
铁十三,身世复杂。
祖父乃北辰皇朝三世重臣铁常奂,铁常奂以名铸之身,取三届皇城剑祭魁首,入朝为官,拜将军;其子铁峰原为国命所号,舍原配入西豳国,娶月镜公主为驸马,联姻两国。
铁十三为铁峰原原配所生,自幼失父,但尽得铁家铸术所真传,技艺精湛,两度名列皇城剑首,其造剑之术名传四海,号为西补,与其余三名神匠,并列四大名手。
“原来不是个普通人……”
迟中务沉吟道:“有本事,有背景,那么她所说的可能又有多大?”
想到北辰氏可能将爆发一场内乱,那么南武林就必须考虑自身所处的立场;迟中务虽然心里记挂着时间城主所提示的劫难,但也不禁被眼前的问题所吸引——毕竟时间城主他老人家一句“可能在数千年后才到来”就让他产生了一定的麻痹心理。
“她说北辰氏当代太子不是正统,真正的正统另有其人——如果双方因此发生内斗,南武林是要袖手旁观?可是这不太符合盟友的做法……但如果贸然插手其中,又会在天下人眼中得到怎样的评价呢?”
他思考道:“北辰元凰能力不弱,心性也属上佳,再加上朝中一干势力对他十分信服,一时之间,我还想不出来有谁能够撼动他十几年太子的地位——除非是……”
他轻轻一点案宗卷:“除非是那个一直都野心勃勃,作风激进的天锡王北辰胤!”
莫非铁十三是北辰胤派来的说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北辰胤毕竟曾和自己有些不太美妙的暗中交锋,在两国缔约之后派人试图探寻自己的立场也属合理——然而以他的作风,不是应该要一锤子打死吗?
“难道他有信心在我立场未明的情况下就能稳吃全场?那只能送他一个蠢字了!”
迟中务低声笑道:“不过这样的话……我又要如何从中牟利呢?一边做好事一边拿好处才是我的处事风格呢!”
这个问题自己考虑难周全,不过可以找人参详——南武林武者不多,可是半吊子智者还是有一票的。
“贺长龄,北域三玄音之一,号为皮鼓。”
贺长龄虽然只是个酒肉朋友,但迟中务还是耐着性子想去拜访一番——所谓出门在外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北方对南武林来说鞭长莫及,能够多结交些人还是不错的。
“最后一点消息透露他销声匿迹之前,曾屡次离开养母骨萧的身边,前往拜访筋弦——而他的消失,似乎也和三玄音之间的恩怨情仇有关。”
迟中务笑道:“哈哈……原来他之前所说的就是这个?不过和身为养母的骨萧有感情,又移情别恋到筋弦身上,也难怪当初老司机如他,也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呢。”
一箩筐破事无心参与,但又不得不去走一趟——就算只是象征性的调查,那也是继续逗留北隅观察时机的好借口。
四方无事的迟中务于是收拾行装,迅速赶往传闻中筋弦隐居的相思海飞仙台,准备一询皮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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