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煸鱿鱼须
天气又湿又冷,寒气逼人,凯特尼斯肯定已经冻僵了。
陈逸寒坚持自己先值班放哨,尽管他们俩都觉得在这种天气不会有人来。
可凯特尼斯不同意,除非他也钻进睡袋。
陈逸寒已冻得浑身发抖,好像也没必要拒绝。
两个晚上之前,陈逸寒感到凯特尼斯距他有千里之遥,而此时,她却与自己紧紧相依。
他们两个人躺下来,陈逸寒把凯特尼斯的头拨过去,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胳膊保护似的搁在她身上。
凯特尼斯看了陈逸寒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透过夜视镜,陈逸寒看着雨水滴落在石洞的地上,发出叮叮咚咚有节奏的声响,让人觉得四周很安静。
有几次,陈逸寒蒙胧睡去,但很快惊醒,又愧疚,又生气。
三四个小时之后,陈逸寒不得不叫醒凯特尼斯,因为他已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凯特尼斯看上去并不介意:“明天不下雨了,我会在树上为我们俩找个地方,俩人都能睡。”
陈逸寒睡眼蒙咙,点了点头。
可第二天天气并没有好转,仍然淫雨绵绵,好像大赛组织者决意要把他们仅剩的几个参赛者都冲走似的。
巨大的雷声震得地面都发抖。
陈逸寒打算无论怎样都出去找点吃的,可凯特尼斯跟他说,在这种天气出去找不到吃的,自己前面三米之外的东西就看不清楚了,只能淋得透湿,那就更麻烦了。
陈逸寒知道她说的话是对的,可肚子咕咕叫,饿得实在是很难受。
白天过去,夜晚来临,天气也无丝毫好转。
陈逸寒觉得,黑密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可他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是因为缺钱,还是不满意他们的表现?
很可能是后者。
陈逸寒必须承认,他们今天确实没什么精彩的表现。
他和凯特尼斯表现出来的只是饥饿、伤痛、惧怕伤口开裂,他们缩在睡袋里依偎在一起,可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暖和些,而他们两个人所做的最令人激动的事就是:打盹。
陈逸寒真不知怎样才能再弄出一些动人的爱情场面,昨晚的最后一吻很棒,可再次激吻也得有前提啊。
自己在原来的生活环境中,就是一纯宅男,不折不扣的屌丝,陈逸寒几乎从没有时间干这些,也没有什么机会……
总之,一个吻已经不起作用,否则昨晚他们就已经拿到吃的了。
陈逸寒的直觉是黑密斯不光要他们有亲密接触,而且要一些更有个性化的东西。
就是在准备电视访谈时他让自己说起的个人经历和故事……
这时,不知道凯特尼斯是太寂寞了,想找些话说,还是她也悟到了黑密斯的意思,突然出声问道:“陈逸寒,在电视访谈时,你说对我痴情不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噢,让我想想。”陈逸寒开始拼命搜索主神给他注入的皮塔的记忆,“应该是在开学的第一天,我们一共五个人,那时你穿着红格呢子裙,梳着两根而不是一根辫子,咱们排队的时候,爸爸把你指给我看。”陈逸寒半真半假的忽悠道。
“你爸爸,说什么了?”凯特尼斯很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他说,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吗?我想娶她妈妈,可她妈妈却跟个挖煤的跑了。”陈逸寒说道。
“什么?你瞎编的吧!”凯特尼斯喊出声来。
“不,是真的。”陈逸寒说,“我说‘挖煤的’?她能跟你为什么跟个挖煤的?他说,因为他一唱歌,连鸟都会停下来听啊。”
“是啊,确实是,我是说,以前确实是。”凯特尼斯说道。想到面包师这么对陈逸寒说,凯特尼斯既吃惊,又感动。
她突然觉得,自己不愿唱歌也许不是因为怕浪费时间,而是会想起爸爸。
“所以那天,在音乐会上,老师问谁会唱山歌时,你的手举得高高的。老师让你站在凳子上,给我们唱。我敢打赌,当时窗外所有的鸟都停止了呜叫。”
“噢,请别这么说。”凯特尼斯笑出声来。
“确实,真的,当你的歌声结束时,我就知道,就像我爸爸对你妈妈一样,我也成了你的追随者。”陈逸寒说道,“在以后的十一年中,我一直想鼓起勇气跟你说话。”
“可你却没说成。”凯特尼斯转过头,盯着陈逸寒。
“没有。所以,在收获节仪式上我的名字被抽中,真是一件幸运的事。”陈逸寒也看向她,笑着说道。
一时间,凯特尼斯傻傻的,内心觉得很幸福,但很快,又感到很惶惑。
按说,他们是为了给观众表演才弄的这一套,假装相爱,可陈逸寒的故事却像是真的,特别是说起爸爸和那些鸟。
凯特尼斯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确实在开学第一天也唱歌了,尽管她不记得唱的什么了。
至于红格呢裙子……确实有一条。
这也可以解释另一件事,在自己饥寒交迫的那天,陈逸寒为什么甘愿挨打而给自己面包。
那么,如果这些细节都是真的,其他的也都是真的吗?
“你的……记忆力真好。”凯特尼斯的脸有些发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关你的事,我都记得很清。”陈逸寒一边说,一边把一缕松下来的头发捋到她耳后,“只是你没注意罢了。”
“我现在不会了。”
“嗯,我在这儿没有竞争对手。”陈逸寒笑着说道。
这时候,陈逸寒的耳边,好像能听到黑密斯在我耳边说,“说出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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