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煸鱿鱼须
陈逸寒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意。
陈逸寒决定要采取行动,就在此时、此地,去羞辱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让他们知道无论强迫自己做什么,都无法真正拥有自己,让他们知道露露并不是他们游戏中的一个棋子。
我,陈逸寒,更不是!
在树林里不远处,盛开着一簇野花,花朵是紫色、白色、黄色相间的,陈逸寒摘了一大捧来到露露身边。
他精心地将花朵一朵朵地摆放在她的遗体上,盖上丑陋的伤口,在她的脸庞绕上花环,给她的秀发织出彩色的波浪。
他们会把这转播的。
或者,他们现在正转播别的场景,而后运送尸体时观众会看到她,更会知道,这是自己弄的。
陈逸寒退后一步,再看露露最后一眼,她好像躺在草地上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再见,露露。”陈逸寒轻声说道。
然后他把左手三个中指放在唇上,之后伸向她的方向。待了几秒之后,就大跨步地走开,不再回头。
鸟停止了呜叫,嘲笑鸟在林中发出警报,直升机就要出现。
陈逸寒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知道的,它们肯定听到了人类无法捕捉的声音,陈逸寒停下脚步,眼睛看着前方,而非身后,鸟儿又开始鸣唱,陈逸寒知道,露露已经被运走了。
一只看上去像雏鸟的嘲笑鸟落在陈逸寒前面的枝头,鸣唱露露的曲调。
陈逸寒的声音,直升机的声音,对鸟而言太新,没有学会,但它却学会了露露的小调,为露露报平安的小调。
“平安无事。”陈逸寒从鸟落的树枝下走过,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们无需再为她担心了。”
陈逸寒不知该往哪儿去,和露露一起时所产生的短暂的家的感觉已消失了,陈逸寒只能任着茫然的脚步,拖着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至太阳下山。
陈逸寒此刻已经没有了恐惧,甚至不再警觉。他对竞争对手,特别是职业选手的恨并没有因为对凯匹特的恨而有所减轻。
他们至少应该为露露的死付出代价。
没人出现,总共也没剩下几个人了,而这是一个很大的竞技场。
不久,他们会想出别的方法把剩下的人,包括自己,驱赶到一起。
今天已足够血腥,也许自己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陈逸寒正要拿出睡袋,在树上安顿下来,这时一只银色的降落伞飘下来,落在他的眼前。
这是赞助人的礼品。
可为什么现在?
也许黑密斯看到自己很沮丧,想给自己鼓鼓劲?
要不就是治自己耳朵的药?
陈逸寒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小块面包,不是凯匹特的雪白松软的面包,而是用粗糙的配给粮做的褐色牛角面包,上面撒满果仁。
陈逸寒凭借着主神给自己注入的皮塔的记忆,知道这是十一区的面包。
陈逸寒小心地把面包拿在手里,对于食不果腹的十一区的人们,要花费多大代价才能得到这一块面包?他们要几日不吃不喝才能攒起钱来买这块面包?
这本是给露露的,没错,但她过世时这件礼物没有取消,而是授权黑密斯把它送给了自己。
作为感谢?或者,像自己一样,他们不愿意欠别人的情?不管怎样,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把礼物给了外区的选手。
陈逸寒昂起脸,走进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说道:“谢谢十一区的人们。”
陈逸寒这么做,是要他们知道自己清楚这面包来自哪里,他已完全领会了这面包中的价值。
陈逸寒爬到树上,爬得很高,不是为安全,而是要尽量远离今天发生的一切。
睡袋,整齐地叠放在露露的背包里。
陈逸寒决定,明天要清理这些物品,制定新的计划,但今天,他要做的一切就是把自己绑好,吃掉那块面包。
面包不错,有股家的味道。
很快天空出现了市徽影像,国歌在陈逸寒的右耳边响起。他看到出现了一区男孩,还有露露的头像。
“今晚就这些了,算在我在内,还有六个人。”陈逸寒暗自思忖,“只有六个人了。”面包还攥在陈逸寒的手里,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
不知道为什么,当所有事情都糟透时,陈逸寒反而会做了一些美梦,比如和贱狼在一起打闹,和贱狼一起捉弄一天天就知道装酷的烈,和小婉一起滚大床等等,但今晚梦到的却是露露。
她戴着花环,坐在枝叶茂密的大树上,教自己如何与嘲笑鸟说话。
她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只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咯咯地笑着,她嗓音甜美清新,唱着我从没听过的歌,一直唱个不停,通宵达旦,在模糊的梦境中,她最终消失在林中,但仍余音袅袅……
陈逸寒醒来时,心里觉得甜甜的,想把梦境中的安宁甜美留住,但却很快消失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怅然若失。
陈逸寒觉得四肢沉重,好像血管里灌了铅,即使最简单的事他也无心去做,只想躺在那里,透过树叶直直地看着天空。
几个小时,陈逸寒一动不动。
但最终想到贱狼、烈和小婉还在主神空间里等着他,才从无所适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陈逸寒给自己下了一些简单的指令,如:“陈逸寒,你现在要坐起来;陈逸寒,你现在喝水。”
陈逸寒根据自己下达的指令,机械地执行着命令。
“现在,你要把包裹全部整理好。”
露露的背包里装着自己的睡袋、快空的羊皮袋子、一把干果和植物根、一点兔肉、她的袜子和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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