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煸鱿鱼须
但在凯特尼斯的心底,却翻起了惊天骇浪。
“他?我想起来了,竟然是他!”凯特尼斯试图说服着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和陈逸寒之间,并不是什么朋友,甚至算不上邻居。
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说过话,真正的接触,是在几年前。
凯特尼斯松开手,心里默默想道,他也许已经忘了,可是我没有忘,而且我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也就是在凯特尼斯的手和自己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陈逸寒的脑海里突然被强行注入了一段记忆……
那是在凯特尼斯日子过的最艰难的时候,她的爸爸,在矿难中去世了。
那是在一月份,也是凯特尼斯有生之年,遇到的应该是最寒冷的一个月。
失去父亲后的凯特尼斯,麻木感已经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时时涌起的痛楚。
这痛楚以加倍的力量袭击凯特尼斯,使她常难以抑制地哭泣。
“你在哪啊?”凯特尼斯的心在流泪,“你到哪去了?”
然而,她却永远得不到回答。
陈逸寒被注入的记忆里,非常真实,甚至连凯特尼斯的心情,都感同身受。
区里给了凯特尼斯一家一点钱作为对她爸爸死亡的赔偿,可是那些钱,只够他们一家花一个月的。
在那个月里,凯特尼斯一直担心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出去找工作。
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整日坐在椅子里,多数时候盖着毯子蜷缩在床上,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
有时,她也会动一动,好像要办什么急事,可最终又陷入原来的状态。
无论普利姆怎样哀求也无法打动她。
凯特尼斯感到很恐惧,她想妈妈已经被囚禁在哀愁的黑暗世界里,当时她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不仅失去了爸爸,也失去了妈妈。
那时,凯特尼斯十一岁,普利姆只有七岁。
凯特尼斯从那时候起,便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因为她别无选择。
凯特尼斯把吃的从市场买回来,尽量做得好吃些,也竭尽全力让自己和普利姆的样子还能见人。
因为如果有人知道妈妈不能再照顾她们了,区里就会有人把她和普利姆从她那带走,送到社区福利院。
凯特尼斯在学校里经常都能看到福利院的孩子。
他们的痛苦哀愁、脸上印着愤怒的掌痕、因绝望而佝偻着身躯,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凯特尼斯的脑海里。
她永远都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普利姆的身上。
普利姆是那样地娇小而乖巧,只要凯特尼斯哭,她也会不明不白地跟着哭起来。
以前的时候,她们上学前,她总会给妈妈梳好头、编好辫子,她还常去擦干净爸爸的刮胡镜,因为她讨厌“夹缝地带”满天飞的灰尘。
可在福利院,普利姆会像虫子一样被踩死。
所以家里再困境,凯特尼斯仍保守着秘密。
陈逸寒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凯特尼斯。
原来,她还有如此悲惨的童年,这可是电影里没有演出来的。
但是主神给他注入这些记忆干什么?
有什么用处?
陈逸寒此刻的脑子根本做不出任务的判断和想法,只是随着源源不断注入的记忆,再次以一个全方位的视角,进入到了凯尼斯特的回忆世界中。
钱,慢慢花光了,凯特尼斯她们也快要饿死了。
没有别的办法,凯特尼斯对自己说只要能坚持到五月,只要到五月八号,她就满十二岁了,就可以拿到食品券,得到珍贵的谷物和油,也就可以养活她们一家了。
只不过距离五月八号还有几个星期,到那时她们肯定已经饿死了。
挨饿在12区是家常便饭。
谁没见过那些挨饿的人?
没法干活的老人、姊妹众多无力养活的孩子、在矿上受伤的人,他们被迫流落街头。
不知哪天,坐靠在墙边,身体已经僵直,或者躺在“牧场”死去。
常有人家传来嚎啕的哭声。
那些治安警会来收尸,他们谎称这些人得了流感、传染病或者肺炎。
饥饿永远不会是官方承认的死因,可这欺骗不了任何人。
主神把凯特尼斯和陈逸寒的相遇,安排在一个淫雨绵绵、冷风刺骨的下午。
那时,凯特尼斯去公共集市,想拿普利姆的一些破旧的婴儿服换点吃的,可她的东西却是一直无人问津。
尽管以前跟凯特尼斯跟爸爸一起去过几次矿井附近,可独自一人来到这满地石子,荒蛮崎岖的地方仍让她感到很害怕。
凯特尼斯身上穿着的是她爸爸的猎装,雨水已把它完全打湿,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三天来,凯特尼斯、普利姆和她们的妈妈只喝热水,吃一点凯特尼斯在橱柜角找到的干冷的薄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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