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八月份时,西孟加拉土邦又发动了一次“围剿”。算上各地调来的土邦领主的私军组成的“联合部队”,总人数已达到五千人之多。
而这时他们的对手,拉塔尼游击队正规军仅有三千余人,此外还有数字多达六千人的刚刚组建的民兵组织。
“第二次围剿”持续近一个月,围剿部队被对手引诱着在山区里转了半个月,然后一不小心,就因为兵力分散被对手啃掉了一个团,然后引发围剿部队的集体崩盘大逃亡。在余下几天的追击作战中,拉塔尼游击队又连续消灭多支溃逃中的围剿部队。此战过后,该部队缴枪一千五百多支,获得弹药无数,更拥有了数门山炮。
靠着这次斩获,拉普尼游击队得到了进一步发展,不但队伍急剧扩大,其根据地和游击区面积也大大扩张了,整个西孟加拉邦,有六分一的地区(主要是农村)已在其辐射影响范围内。而该游击队,甚至在孟加拉也建立了小块游击根据地。
到1944年十月时,拉塔尼组织已经发展成为一支拥有五千人的正规军,上万名地方民兵游击队的庞大势力,一举成为英属印度地区最大的印共游击队组织。
而这个时期,拉塔尼的名字不但为印度人所熟知,就连在英国伦敦的报纸上,也出现了他的名字。
由于发展顺利,名气越来越大,北边的中国和苏联,这时也都通过各种渠道秘密地向拉塔尼游击队提活动资金甚至是帮助走私武器弹药和药品。
在整个第二次围剿过程中,英国人依旧没有下场插手。官方军方仅仅只是派出少量的军官进行“上层指点”。当时的英国驻印总督对着过来求助的西孟加拉邦领主时,他把话说得很好听:“印度不是想脱离英国宗主国闹独立吗?你们要自行建国我们们可以考虑,但前提是,你们必须体现出能保护自己的‘潜质’。”
英国驻印总督当时甚至告诉西孟加拉邦的领主,如果他们能凭自己的力量剿灭这支印共游击队,他会电告英女皇,考虑西孟加拉“完全自治”的话题。
而后当时英国驻印总督蒙巴顿,给予西孟加拉土邦主最大的支持是提供了一千条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少量的火炮,余下的事他就完全不插手了。
在英国人故意不插手看笑话的情况下,西孟加拉土邦领主自己组建的“剿匪大军”,很快遭遇了丢人的失败。在剿匪部队的主力被拉塔尼游击队分割、围歼痛打时,明明两百公里外就有一座英军机场,机场上还停着整整三十架布伦海姆轰炸机,但是当时任凭印度土邦领主如何哀求,英军就是不肯出动轰炸机轰炸,坐视土邦领主的部队被对方歼灭,成就了拉塔尼“西孟加拉之虎”的美名。
放纵印共游击队在西孟加拉坐大,完全出自阿尔托利娅的建议,并得到了英国上层的批准,而英国情报部门的“第五处”也参予了这个计划。
在阿尔托利娅看来,印度的高种姓,他们心中的“印独”意识,正变得越来越强烈,光靠简单的安抚和恐吓,已经不能阻止这些越来越不老实的家伙不去“胡思乱想”了,必须采取更激进的行动“敲打他们”,才能让这些不安份的家伙们看清楚现实。
英国政府搀起袖子下场给予其当头棒喝,并不是太合适。在阿尔托利娅看来,没有比让印共下场教训这些人更合适的对象了。
“挑动印度内部的阶级对立,让高种姓姓和低种姓、贱民间的矛盾激化,借此来掩盖他们和大英帝国之间的矛盾。”
怀着这样的思路,在第五处情报人员的安排下,那六名印共成员也是英国人有意放走的。那车被劫的军火,也是英国人有意让他们劫走的。甚至车上的轻武器,也是根据游击战的需要特地准备的,就连这伙人劫走军火后用于转移的渔船,也是英国人事先帮忙安排的。
第473章 双簧
拉塔尼印共游击队的诞生和壮大,整个过程都离不开英国人的暗中相助。
第一次围剿失败时,是英国人秘密向游击队提供了围剿人员的组成、配制和动向。
第二次围剿的惨败,同样也有英国人暗中在和游击队通气。
之所以英国人如此地配合游击队行动,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支印共游击队,其最高首脑拉塔尼,他本身的真实身份,就是英国情报局第五处特别准备的,打入印共的间谍。
那最初六名逃出监狱的印共人员,除了拉塔尼外,还有另外一人也是英国间谍。而余下不是的四位,也根据“需要”在后来的战斗中,因为各种“意外”而战死了。
英国间谍拉塔尼领着这支打着印共旗号的拉塔尼游击队,使用着新中国用过的土地革命政策在西孟加拉造反,其目的正是依唐宁街十号的要求,帮政府出面做一些他们不方便做的“脏活”。
拉塔尼的真名哈里,本是印度最底层的一名贱民。不过在充当间谍之前,他在他英国人那边的注册身份,已是“荣誉不列塔尼亚人”,及英国国教的“圣战士”。
当拉塔尼游击队在西孟加拉邦北部迅速扩张地盘时,该邦还属于英国人控制的沿海城市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加尔各答是印度西孟加拉邦首府。它位于印度东部恒河三角洲地区,胡格利河(恒河一条支流)的东岸,属印度第三大大都会区(仅次于孟买和新德里)是印度最大城市。
在1944年之前,这里百分九十九的市民,并没有过圣诞节习惯,但是今年和往年不同了。
圣诞节到来的前几天,加尔各答市的许多地方已事前张灯结彩,无数人忙忙碌碌的,都正在为到来的圣诞节平安夜做准备。
这些为圣诞节作准备的人,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个个都身穿白色的教袍,胸口有一个巨大醒目的十字架标志。
这些人,基本都是今年刚刚加入英国国教的新教徒,除了新教徒的身份外,他们的另一个身份是,贱民。
这些在加尔各答各处活动布置的贱民,身上披上基督的教袍后,他们不再象从前般,口里被迫污辱性地含着一个口哨,也不必在屁股上绑一片能拖到地面的棕榈树叶。虽然他们现在挺着腰在城里各处劳作,但是当那些高种姓的“婆罗门老爷们”经过时,他们也没有象从前般自卑主动避到一旁让道。而当这些贱民中有些人习惯性地想弯下腰曲下膝盖鞠躬时,立刻就受到身边的教友的严厉地训斥。
“不准低头!记住了,你现在是上帝的子民,神使阿尔托利娅的预备扈从骑士,除了上帝、神使、英皇、主教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你们低头曲膝!”
在教友相间的监督下,也在“感觉受到羞辱”的“婆罗门老爷小姐们”愤怒不甘的眼神中,这些昔日他们连瞧一眼都感觉眼睛受到污染的贱民们,一个个在“老爷们”面前渐渐挺起了腰。
西孟加拉邦的省会加尔各答,是英国人正在进行“荣誉布列塔尼人计划”的“试验田”。
根据阿尔托利娅的要求,这一年来英国国内的国教派出大批传教人员进入加尔各答,在当地殖民政府的公开的帮助下,大肆在城内和附近的农村地区,在贱民和首陀这低层的贫民中发展信徒。
他们仗着有英国殖民政府的李恩菲尔德步枪撑腰,在传教中直白地告诉这些印度平民“众生平等”的道理,并且通过实际行动,鼓励他们“不修来世修今生”,为自己争取“今生”的平等。
英国国教帮这些贱民和首陀罗“争取平等”的方式,就是让他们穿上国教提供的教袍。他们声称,加入英国国教的教民,只要穿上这身教袍,就可以享受到“人人平等”的尊严,不必在当地的其他高种族面前表现出低人数等的“羞耻”。
当然,这身代表“尊严”的教袍,不是入会就能披上的。只有得到神使阿尔托利娅大人的亲自认可,方才有资格被授予教袍。
1944年六月二十二日,神使阿尔托利娅在加尔各答港实施了一次轰动整个印度的“神临仪式”,那次仪式中,阿尔托利娅手持柳枝,从一旁的扈从骑士手中银盆中不断地挑出“圣水”,洒在当时跪满一地的信徒身上。
被神使认可,身上有幸被泼洒圣水的印度信徒,事后被授予了这件象征“尊严”的教袍,该教袍被信徒称为“圣袍”。
当日,共有四千多名印度人被阿尔托利娅赐予了“圣水”,而后又陆续有近万人得到了她的“恩宠”,这些人的成份,基本都是当地的“下等人”。
基督已经降下神使在人间行走,而被殖民数百年的印度地区,无论是湿婆神还是别的什么神明,都没有展现出他们的“神迹”。
入教就有机会得到神使的亲睐,直接一步登天,脱离贱民和下等人的身分,这一年里,英国国国教在加尔各答的扩张速度,超过了过去一百年里的传教效果。
赐予“圣袍”只是刚刚开始,在加尔各答传教的国教,在这些信徒中挑选身强壮力壮者,组建了名为一个名为“教会城市管理局”的准军事化组织。该组织实行军事化管理,平时的职业则负责加尔各答市的城市管理工作。
套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解释这个“教会城市管理局”的职业,他们大概相当于后世中国的“城管”。这个“神奇”的部门在加尔各答市内的权力极大,他们负责管理城市内的卫生、治安、道路交通秩序、商贩经营、城市市容——几乎什么都沾边,什么都管一点,该组织简称“教管”。
从前印度各地的负责这些事务的人基本都是由高种姓人员担任,但在加尔各答,他们的职责却逐渐地被“教管”替代。
在英国人的背后支持下,教会城市管理组织了自己的武装部队,称为“教会骑士团”,他们自称是神使阿尔托利娅的“扈从骑士”,拥有执法权,在当地极大地“替代”了警察的责职。
除了治安、卫生、工商经营外,这个“教会城市管理局”甚至还将手伸进了“教育”圈。他们在加尔各答建立了两所教会学校,直接从当地的贱民的和低种姓人员招收幼童入学。
按阿尔托利娅的设想,“教会城市管理局”,正是她搞出来的,准备在未来替代加尔各答部分管理机构的部门,并在将来通过这些机构,将一些城内的受高种姓控制的“执法机构架空”。
这个“教会城市管理局”,其主要成员成份,基本都是从当地最低层招来的贱民和首陀罗,不过他们领导上层和思想工作者则是由英方派来专业人士担任。借着英国殖民政府这张大虎皮,这些加入教会城市管理局的贱民们一夜之间咸鱼翻身,拥有了和当地高种姓同等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