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中午的午餐,只是黑面包、土豆、以及从野地里采集来的野菜熬的汤,味道只能说是勉强能够入口。按“加百列大人”教导的说法,这叫忆苦饭,教育大家不要忘记大萧条时代那段可怕的日子。
而晚饭却极其丰盛、龙虾、烤肉,火鸡,墨西哥的水果,上好的葡萄酒等精美食品摆满了长桌,其名为“感恩饭”。按萨菲罗斯教教义上的说法,这顿饭是告诉大家,唯有互相帮助,互相提携才能渡过痛苦的海洋到达幸福的彼岸。
给美国信徒吃忆苦饭和感恩饭,完全是林汉想出来的主意。他是通过这种方式不停地提醒美国信徒,不要忘记无耻地资本家是怎么收割他们的,也不要忘记是谁在最艰难的时候带他们脱离困境的。
在萨菲罗斯教的教义里,“神诞日”这一天,大家白天集体劳动,晚上共进美餐,午夜十二点前再集中起来进行一次宗教祈灵活动,这就是当天全部的节目。
对于萨菲罗斯教的信徒来说,这种聚会也是他们进行交流勾通,互通有无,提供各自手中讯息的好机会。
而一些德国安插在这些信徒中的间谍,则是通过这种饭桌上的交流,窃取所需的各方面的情报。
今天这个宗教聚会,被请过来的教友,大家饭桌上聊天时,很自然地就谈起了自己的工作。
在金融证券行业工作的人,谈起了未来几个月里对美国金融股票走向的看法。
船厂工作的人,谈到了自己厂里的造船业的订单情况和工程进度。
然后金融行业和造船业的人就一起发表意见,对战争期间美国未来几年里的经济和股票行业一片看好,但他们却不看好战后的美国经济。
十年前这些人互相认识时,大家商量的是明天怎么弄点钱来互助好度过难关,现在再聚在一起时,却是在讨论怎么继续发财。
虽然这些萨菲罗斯教的信徒对“不信真神”的美国能否战胜日本邪神,完成“屠神证道”的状举有所疑虑,但他们对未来的两年里美国的经济还是有信心的。
有一个做金融的教徒在桌面上道:“现在国内的情况虽然不错,但是万一美国输掉了这场战争,会怎么样呢?现在这样透支国力疯狂地造船,我真担心几年后,战争结束,不管是胜是负,美国都会有一次大危机。”
饭桌上,萨菲罗斯教的教徒们,继续讨论着美国的未来。
第464章 美国法西斯(2)
“你有什么建议吗?”
“尽可能地把手里的美元,早早地用掉,或者变成能保值的硬通货藏起来,或者拿去投资海外那些能保值的,相对安全股票。”
“我们的资本不多,哪里可能到海外进行大投资啊。”
“那也比拿着一堆铁定会大贬值的草纸要来得强。现在全世界就美国在打仗,英国和德国都在发战争财,靠着做战争生意,这两个国家未来两年经济都会很好,我的建议是把钱投到这两个国家的证券市场去。”
“德国是社会主义国家,把钱投过去,会不会……”
“可是我们是萨菲罗斯教的信徒,而且我们还是德裔美国人,这一点无需担心。希特勒元首主张的大德意志,认为只要精神上认同自己是德国人。那他就是德国人。在德国投资的安全上,这一点你勿需担心。”
现在的美国,虽然国内经济状况因为战争刺激,一片大好。但是国内的资本,仍然以“少量出血”的方式,在缓缓地对外流失。大资本由于官方的战时管控,向外流出受到限制,但私人的小资本,一直象蚂蚁搬家般,一点一点地流向国外。单独个体资本而言,数额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无数个小家庭的资金对外流出,积累起来起来就很可观了。
究其原因,还是美国人对自己的国家信心不足。神圣冲击对美国人最大的打击就是,美国人不再相信美国是“最后的伊甸园”,是上帝眷顾的土地。许多中产阶级担心战后出现经济危机,开始悄悄地转移财产减损。大萧条时代才刚过十年,那段痛苦的经历对每个美国人来说都记忆犹新。经历过大萧条折磨和“扫盲”的美国人,对经济危机的理解也不再是一无所知。
表面上,国内经济形势“一片大好”,但民间的中产阶级却已开始自发地偷偷地转移财产,规避未来可能出现的美元大贬值的危机,这就是目前美国的状况。
当晚十一点三十分,这群聚集在农场里的集中在为实行宗教仪式而特地修建的一间农舍里,开始了庄重严肃的祈灵仪式。
和从前威严华丽的教堂相比,现在的这个农舍教堂显得十分地寒酸。神圣冲击后,在杜威总统的强力干涉下,美国撕下了从前“自由”的面纱,对国内的“异端”宗教进行了强力的迫害。各地的萨菲罗斯教教堂早就被关闭,新教和或英国国教教堂,虽然没有被关闭,却也在政府的强力监督下,也不敢竖起阿尔托利娅的雕像。
对于萨菲罗斯教在美国全面被禁的局面,“加百列大人”发给教民的“神谕”是,只要心中有神,哪怕教堂再寒酸,上帝和神使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忠诚。若是心中无神,即使教堂修得再华丽,那也不过是“沐猴而冠”的闹剧。“仁慈”的加百列大人从德国通过电报发来的神谕,还特地举了梵蒂冈教皇作为反面的例子。说那里是充满污辱的渎神之地,上帝已对这个异端的存在感到愤怒,即将给予严惩。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前,农舍里响起了萨菲罗斯教虔诚信徒们整齐而狂热的咒语声。
“扎扎丝,扎扎丝……”
对于有“神使”坐阵的萨菲罗斯教来说,美国政府的高压敌对政策,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在美国的发展,然而高压之下,却也帮助她剔除了那些鱼目混珠的伪信徒,反而令“真信徒”的信仰更加忠诚。
农场的位置很偏僻,几公里内没有别的人家,宁静里的夜晚里,几十名信徒的咒语声虽然可以传得较远,倒也不必担心被路过的“路人”听到。
但声音还是被人听到了,听到声音的是别有用心的潜入者。
“目标确认!”
“准备行动!”
“抓捕开始!”
“嘭!”的撞门声。
“所有人统统将手放到头上!”
“不许动,我们宗教管理处的!”
撞门声,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声,以及抓捕队凶恶的厉喝声,打断了先前整齐的咒语声。
十分钟后,蜂拥而入的数十名宗教警察,押送着数十名被反铐的信徒从农舍里走出来,然后将他们装上早在就外面准备好的卡车。
六月十二日晚十一点半到六月十三日凌晨一点前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的时间里,全美国警察、宗教管理处(即宗教警察)、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国民警卫队等近十个部门在这一天联手出击,展开了代号为“上帝之鞭”的执法行动,超过九十万名的执法部门的人员参予了此次行动。一夜之内,在美国国内拘捕了八十余万人,被捕者基本都是萨菲罗斯教的信徒,其中包括大量的老人和孩子。
这一行动震动了全世界。
发生在美国的“上帝之鞭”行动,林汉和汉娜事前早有从各方面得到了不少蛛丝马迹。但两人除了通知在美国传教的核心人员规避外,对于最底层的教民却有意地不通知。
一是为了保密,二则是为了占据道义的制高点。
现在的林汉,已经开始在“谋”未来了。
在穿越前的时空里,对于社会主义阵营来说,1992年苏联变色前,民主是社会主义的口号,自由则是资本主义的旗枳。在这之前的中国,当时官方叫嚷的是“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而不是“民主化”。1992年苏联变色后,美国抢走了民主的旗枳,这才有后来二十多年里,美国政府整天拿着民主这个东西来恶心中国。
但在新中国的前三十年,哪个美国人敢和中国谈民主?因为只要一谈这个话题,中国就会和他们谈阶级斗争。一谈阶级斗争,就难免要谈到无产阶级一人一票,投票绞死贪婪的资本家的“民主”话题了。
所以在前三十年的时代,美国人只敢和社会主义阵营谈“自由”的话题。
阶级斗争加民主,才是社会主义阵营在意识形态斗争中战无不胜的大杀器,二者不可缺一。但林汉有过解放后六十余的历史经验教训,他心里非常清楚,“阶级斗争”这大杀器,终究不可能喊一辈子,终究是会被逐渐地放弃,这是历史的必然。
没有了阶级的斗争,社会主义阵营在意识领域和美国的竞争就失去了最少一半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