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通明的灯火下,正要对奉天银行动手发动攻击的四百多名日本人被完全暴露在没有遮拦的街道上。
捷克轻机枪混和德版SKS半自动步枪的射击声有如爆豆般响起,其间还夹杂着手榴弹和枪榴弹的爆炸声。街道两旁的制高点,十名狙击手手持加装了八倍数瞄准镜的SKS步枪,不停地狙杀目标。虽然日本人人数占优,但德国人手中的武器除了捷克造轻机枪外,是清一色的SKS半自动步枪,火力密度远胜旧式的栓动步枪。
陷入伏击,失去地利,装备和人员素质方面更是一边倒的劣势,而后路更被林汉带人堵上。加上战场单向透明,这场战斗注定了一开始就演化成一场屠杀。
汉娜没有直接参战,她只是利用自己的战场感知力,在交火地点的三百米外的一座三层高的洋楼楼顶,遥控整个战场。在她身边摆放着三门60毫米的法制迫击炮,在汉娜指引下,炮手随时调整射角,对战场还在顽抗的日本人火力点来上一炮。
整场战斗只持续了五分钟就宣告结束。当最后一名闯入附近民居里想要抵抗逃生的日本人被一颗手榴弹炸飞后,战斗结束了。埋伏在各处的德国人从各个伏击点出来,开始打扫战场。而此时汉娜和林汉则冷血地扫描整个战场,防止可能的生还者逃生。而两人带来的手下,则挨个地不顾死活,用毛瑟手枪对倒在地上的日本人脑门上补枪,以保证不会有一个生还者。
德国人的办事效率极高,打扫战场的全过程只用了五分钟,他们取走了现场尸体上的枪枝和子弹带,子弹全被留下自用,而枪按林汉的吩咐,被扔到了后面开过来准备运黄金的一辆大卡车上。
十分钟后,奉天银行被德国人完全占领,金库的大门随之被炸药暴力地炸开。十几辆手推车排成一排鱼贯而入,三分钟后,第一车黄金从金库里被运了出来,然后通过门外一辆起降叉车的帮助,金条被快速倒入车内。
为了这批黄金,汉娜手下的这伙人在来中国前就进行了长期的对应训练,其中也包括了模拟快速搬运金条的训练。整个搬运过程效率极高,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金库里接近五十吨的黄金就被全部转移到外面的卡车上。
奉天银行内除了黄金外,还有大量的银元和白银,由于这几年在南美连续发现大型银矿,导至国际银价大跌。银子虽然贬值了,但依然是硬通货,没人会嫌钱多,德国人还是往车上装了近二十吨的银元。汉娜略带遗憾看了奉天银行一眼,下令撤退。银行里最少还库存着上百吨的银元,可惜运力有限加上时间紧张,她也只能遗憾地放弃。
撤退的时候,除了少数带头的军官外,大多数德国人的体重都增加了最少二十斤,全是从银行里背出来塞入私人腰包的白银或银元,对此汉娜汉也视作不见,因为这是她事前承诺给他们的奖励。林汉郁闷地看着这一切,伙同德国人抢劫自己国家的银行,这感觉绝对不好受。可是如果不做的话,这些东西全会变成日本人的战利品成为他们的军费,结局只会更糟糕。
撤退前,林汉吩咐这些德国人做了最后一件给日本人添堵的事:他命人将大量的银元洒在奉天银行门前和周围的路上,然后用事先安装好的高音喇叭和留声机,反复播放事先录好的广播。
“奉天银行被炸开啦,马路上到处都是银元,金山银山任你们拿,大家快来抢啊!手快有手慢无,胆大有胆小无!抢到了银子赶快离开奉天躲乡下去,小心日本人秋后算帐!千万别忘记了,拿到钱后一定要躲外地乡下去!”
这高音喇叭一放,自然会有要钱不要命的人,冲进奉天银行里去搬钱。这些银元,就算运不走,林汉也不想便宜了日本人。
城外的枪炮声已经平息,林汉做了这么多事,张作相虽然对日本人抱有幻想,但在日本冲击东大营和北大营时,还是下令进行了抵抗,可是东北军的素质是有如历史上一样的渣,而关东军此次的攻击力度,却比历史上要凶猛。
没有枪声,那就意味着那儿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日本人很快就要攻进奉天城内。当日本人发动攻击时,德国人依照计划,在日本人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安置了地雷和爆破装置,这些东西不能阻止奉天的沦陷,却可以大大阻挡他们进攻的速度。通过无线电联系,事先分布在各处的德国特种兵这时也纷纷从各处归队。
两百多号人乘座着十辆运黄金的改装卡车和五辆运人的普通汽车,行走在奉天的街道上。期间遇到一个关卡时,处于领头车位置的汉娜用东北话对着关卡的士兵大喊:“紧急军情,运送军用物资的,不要阻拦”,然后就在关卡士兵的发怔和目瞪口呆中,轻松地冲关而去。
汉娜带头坐在车队的最前头,而林汉则在车尾,奉天银行五层高的大楼在夜色中渐渐远远去。
身边全是德国人,身上落满了他们望向自己敬畏的目光,而屁股下就坐着奉天银行的黄金,但林汉的心情一点也好不起来。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在我面前发生了!”
他的东北之行,至此已接近结束,林汉决定了,待十二月份过后,他要再去江西一趟,亲自去见那个人,那个历史上十八年后,将中国从黑暗的地狱中带出来的男人。
林汉暗暗发誓道:
“我知道,如果没有你,中国恐怕到五十年后还会在黑暗中摸索。历史已经被我改变太多了,为了保证你比历史上更早地上位,那些阻碍你领导中国走向光明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终结!”
第38章 迅速结束的中国剧情
汉娜率领的黄金车队向西南方向一路行驶,中午的时候到达锦州和盘锦交界处的一个海边的小渔村,比计划中要迟了整整三个小时,主要原因是东北糟糕的路况。此次运送黄金的卡车,在设计之时已考虑过中国这里的路况,已加大了设计的亢余度,但是汉娜“贪得无厌”地多装了近二十吨白银,加重了轮胎的压力,而当地的路况又实在太糟糕,一路过来多次发生轮胎不堪重负爆胎的事件。路上的几次维修更换轮胎拖累了车队的速度。为了应付这一情况,整个车队不得不减慢了车速,以至于中午时分才到达目的地。
按计划,这批黄金运出中国,走的是海路,而接应他们的船只,正是经过了特别改装的“萨菲罗斯号”。车队到达的海边,有一个很小的渔村,几个月前德国特工买通当地村民,在海边修了一座通向大海的木栈桥,以方便“萨菲罗斯号”停靠。
卡车到达目的地后,有意当着十几名党卫军核心人员的面,林汉展现“神迹”,凭空消失,回到萨菲罗斯号上。该地水文状况不明,但林汉的辅助操纵下,萨菲罗斯号避开水下的礁石,轻松地停靠到木栈桥旁。
在林汉的“领域”内,有林汉使用“神力”帮忙,黄金白银装船的速度极快,一个多小时后,全部的黄金与白银就全部装进船内。按计划,在天津港有一条船在等着接应萨菲罗斯号,黄金会在那里被转移到大船上,然后运回德国。
汉娜带着大部分行动队员上了船,而林汉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走。他带着三十人驾着十五辆车原路返回,准备接应从奉天撤出来的那些学生。
凌晨的行动,林汉虽然被迫帮着汉娜搬运奉天银行的黄金,奉天大学的那些学生他也没有放弃。按照事先他和汉娜达成的妥协方案,奉天城外炮声一响,吴小雨等华侨学生就组织全校的学生紧急撤离。在这过程中,他们遇上了十几名“热心的德国友人”的帮助。
事起突然,有些学生无法联系上,有些学生因为是当地人不愿意离家背井,有些人认为反应过度不以为然,所以昨夜总共只四百多名奉天大学的学生抢在日本占领奉天之前撤出了出来。
由布置在奉天城内的眼线发回的情报,林汉得知,沈阳奉天在中午十二点就基本听不到枪声。少了熙洽这个内鬼,换了张作相指挥,可是东北军上层患得患失的心态配合张学良的“不抵抗政策”,结果也就是让奉天比历史上多撑了六个小时。
除了被汉娜在奉天银行狠宰了一刀外,日本人在奉天的收获一如历史上一般的巨大,而攻下奉天最大的损失,居然是汉娜这只黑吃黑的黄雀造成的。林汉知道,东北军在战场上拙劣的表演将刺激日本人的野心空前膨胀,东北三省的完全沦陷,已不可避兔。
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那四百多名学生在他派出人员的接应下,提前撤出了奉天城。这些学生都是极珍贵的人才,对林汉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林汉带着十五辆卡车返回,在距离奉天二十公里的野地里,找到了这批连夜撤出奉天的学生,装上他们,然后一溜烟顺着大路驶向锦州。
余下的三个月,东北的形势急剧恶化,受张学良不抵抗政策的影响,加上东北军自身糟糕至极的士气与战斗力,辽宁、吉林、黑龙江,一如历史上发生过的那般迅速沦陷。
对于东北发生的事,南京国民政府和各地的军阀虽然嘴炮上“抗日”嚷得震天响,却无人派一兵一卒前往东北支援,在他们心中,作为地方最大的实力派奉系东北军被日本人痛打狠宰,心中偷着乐还来不及,完全是坐视东北沦陷。而张学良自己想要“保存实力”的“军阀”心态,同样也是东北迅速沦陷的主因之一。在张学良看来,地盘没了,可以去别的军阀那边去抢,军队要是和日本人拼光了,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而这段时间,张学良“不抵抗政策”在中国也是臭名昭著,骂声如雷。张学良在国内舆论的压力下,勉强坐镇锦州“抵抗”了几天,实际上却是日军还未杀到锦州城下,十几万东北军就主动撤退了。东北的战局,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1931年的最后两个月,林汉一直都待在北平城内,他的一切的活动都和学生有关。林汉已经无心去干涉东北发生的事情,他所做的事,就是在尽可能地接收沦陷区流亡过来的学生,尤其是大学生。在奉天银行一口气吞了四十多吨的汉娜,也拿出一大笔钱和派出专人帮忙接应这些学生。短短的两个月内,林汉打着“爱国华侨”的名号,在北平就接收了近千名来自东北的学生。这期间林汉这些学生打成一片,通过讲课、开座谈会、联欢会等方式,从中挑选出令其满意的人才。
此外林汉在北平的时候,随手杀了几个人,全是未来中国北平地区有名的大汉奸,其中之一就是殷汝耕。
时间进入到1932年一月,此时东北三省已接近完全沦陷,林汉在新年元旦过后来到天津港,乘船出海,准备前往南京,随船的乘客,除了他之外,还有两百名学生。这些学生是林汉这些日子从东北流亡学生挑选出来的精英,按计划他们中的大部分经过培训后,将成送到德国留学的第一批学生,也是林汉自己势力的班底。
目的地选择南京,是因为他计划去那儿杀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以此作为去江西后见李润石和伍豪的见面礼。
此次出行,林汉所以选择船只而不是乘座铁路火车,是因为他还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碰碰运气”,那里就是山东省东北部的威海卫港,北洋水师最后覆灭的地方。
相比波涛光涌的大西洋,渤海湾的海况环境要安宁得多,而吃水极浅的萨菲罗斯号,在林汉的指引下,也有意地在近海靠岸的位置行驶。
船上载了两百余名学生,九成以上的人是东北人,也是失去家乡被迫流亡的人。这些学生,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从十月八号开始,到1932年一月为止,在北平的时候,他们愤怒地上街游行过,对着“不特邀将军”少帅抗议过,写过传单,扔过臭鸡蛋,抵制过日货,但是,什么都没法改变。
在这过程中,林汉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参予,他唯一的做事,就是事后花了点钱,把游行闹事做得过火被抓起来的学生保出来。
看着象乌龟般缩成一团,宁可被口水淹没也不肯象爷么般雄起一回的张少帅,学生们在愤怒地发泄过后,余下的只有郁闷、迷茫和失望。
有人自暴自弃了,有人在苦苦思索,寻找答案,有人却觉得自己该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这时林汉才出现在他们面前,把那些开始思索和觉得该做些什么的学生聚集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给他们上课,这也是林汉待在北平期间,做得最多的事情。
林汉在燕京大学(北大)附近租了一间大堂,以之教室,给那些东北流亡过来的学生上课。
林汉给他们上的课是历史课,以阶级斗争理论为基础,讲的是中国历史上每个王朝末年时,旧王朝内部矛盾,王朝支持者给王朝续命的挣扎、变法、以及最后失败的根本原因,造反者成功与失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