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代表英国战舰的模型全被漆成黄色,而德舰则是黑色,而包围着黄色军舰模型,嵌在墙上一个个红色棋子,而代表着德国海军三个小时前在这里布下的水雷的大致位置。那些英国战舰的模型做得极为精致,每艘军舰都按其原型等比例缩小,瞧一眼就知道其代表是什么型号什么名称的战舰。
当坎普尔号轻巡洋舰触雷被引爆弹药库沉没时,“战场局势图”上代表坎普尔号的模型从墙上自动“掉”了下来,然后海图室里传出一个生冷的女音。
“坎普尔号沉没!”
当而沙恩级姐妹逼近君权号战列舰,从身后开火爆其“菊花”时,海图室里则不断传出同样的女音,报出炮弹在君权号身旁落下时的误差数据。
当德国奇袭雷击部队出现,发动雷击时,又有“军舰”从墙上掉了下来,是那艘倒霉的英国驱逐舰。而后随着那个女音同时响起,报出墙上中雷受伤的英舰名称,以及中雷的大致部位。这时旁边自有相关的军官拿出特制的红色贴纸,贴在那些被宣称中雷受创的战舰身上,以表示其是负伤的军舰。
在这里个房间里,舰队司令官和雷德和一干作战参谋,就是根据这面墙上显示出来的战场形势图直接指挥整个舰队作战。这种瞧一眼就可以直接了解战场局势的,活动局势图,大大提高了舰队的指挥效率。
在这张不断“自动更新”的“战场局势图”上,英国第一战列舰编队的右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缺少巡洋舰护卫的空白点,这是因其右侧的轻型护卫舰被大量地调去参予对德国舰队发动雷击攻势而露出来的破绽。
这处破绽在沙恩霍斯特号上的“战场局势图”上被清晰地表现出来,而后海图室里德国海军的作战参谋们,很轻松地就调动潜伏在附近的鱼雷艇雷击部队,穿越“雷场”,从那处无防卫的空白区直接面对英国的第一战列舰编队发动雷击。
“纳尔逊号,右侧舯部中雷一发!”
“罗德尼号,右侧前部中雷一发,中部中雷两发,大破!”
“巴勒姆号,右侧肿部、尾部各中雷一发!”
“伊莉莎白女王号,前部中水雷一发!”
“巴勒姆号,右舷前部二号炮塔位右前三米处,触水雷一发,大破!”
沙恩霍斯特号,特最近的英舰也有一万八千米,离最远的纳尔逊号则接近三万米。但在这样的距离上,英舰此刻遭遇的情况,舰上的人员竟比正在遭遇雷击的英国人还要了解他们的状况。
“战场局势图”上,原本排成两列直线的英国战列舰,刚刚结束了“打转”,先前他们因为遭受雷击,被迫进行机动规避,结果这次机动规避导致其两艘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触雷——但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不规避,其就要吃上更多的氧气鱼雷,这是不得不做出的二选一的难题。
从那个“神秘女音”的通报里,山口多闻知道罗德尼号战列舰基本已经没有救了。遭遇两波雷击,吃下四发鱼雷的他已被宣判了死刑。而吃了两条鱼雷,又前后碰上两发水雷的巴勒姆号,同样也是凶多吉少。
和山口多闻一起进入海图室“观摩”的日本海军,最初时还未完全看明白这里的情况,但几分钟后,回过“味”来的他们,个个后背上皆冷汗涔涔。
“德国人到底开发出什么可怕的技术啊,他们居然对战场细部的具体情况把握到如此精确清楚的地步。”
进入海图室里的日本人,除了松田千秋和山口多闻外,其余人心里都涌起同样的念头。
进入这间海图室后,他们看到了战前英国海军“自以为是”的偷袭行为,也看到了德国海军根据英国人的动向作出相关布置布局。纳尔逊号上的坎宁安司令得知雷达受到严重干扰通知前的五分钟,正在海图室里“观摩”的日本军官们,听到雷德尔下达了一条他们听不太懂的指令。
“发射铝箔干扰带!”
正是铝箔带,干扰了英国海军的雷达,令其整个舰队在这个雪夜中变成睁睛瞎,令德国海军得以轻松地靠近发动偷袭。
战斗还在继续。
在德国的雷击部队撤退后,英国舰队忍受着被德国海军身后“爆菊”的痛苦,不断地前进,冲出了德国人布下的水雷阵,其间又有一艘战列舰触了水雷。
在这过程中,其两翼的驱逐舰也掉头赶回,朝正在其舰队尾部不停地开火的沙恩姐妹再度发动雷击冲锋,以求能救助正被打得全身喷火滞后的君权级战列舰。
但是这些驱逐英勇的行动在沙恩号的“战场局势图”上一清二楚,早有准备的德国海军调动手中的十艘轻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拦在路上,阻止了英国海军的再一次雷击攻势。
在这过程中,日本人恐惧地发现,沙恩霍斯特号海图室里的那个神秘女音,不断地放出修正数据,帮助周围的辅助舰只修正对驱逐舰的炮弹落点,使得这些英勇冲锋的英国驱逐舰在两万米的距离上就开始遭受猛烈而精准的炮击。而当这些英国驱逐舰被迫提前发射鱼雷时,日本人更听到那个女音发出的指示,提点舰队中某些型号的舰只进行转向规避。
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海战,英国皇家海军几乎可以说是蒙着眼睛和德国海军战斗,结局已不言而喻。
最终英国人的这一波雷击攻势被德国人化解了,他们唯一的战果就是击伤了德国的纽伦堡号轻巡洋——命中部位是舰艏。当时那个“德国神明”测算出纽伦堡号轻巡洋舰中雷已不可避免,就命令其转船头,主动用舰首迎雷,同时命令位于舰首部位的水兵撤退和封闭相关舱室。
英国驱逐舰的那发鱼雷几乎炸碎了纽伦堡号的舰艏,但其还坚持地浮在海面上。后来该舰勉强开到进附近的卑尔根港内,搁浅在港内的浅滩上,这也是当夜德国舰队遭受的最大损失。
在击退了英国海军的这一波雷击攻势后,以沙恩霍斯特号为首的德国舰队,继续从后部咬住英国舰,猛烈地开炮“爆菊”。
他们一口气炮战追击了数十分钟,在能见度极糟糕的雪夜里,又困于水雷阵中的英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劲个地向前跑以求能尽早地穿越水雷阵。
期间,舰上的十六英寸主炮就没有一分钟停止过射击。
沙恩级姐妹舰妹舰每门主炮常规状态备弹120发,德国人又超载多准备了二十发。
在两次听到惊天的巨响之后,他们看到君权号、复仇号这两艘战列舰从墙上“掉”了下来,那是排在英国战列舰舰队后面,触了水雷速度大减的他们被沙恩姐妹联手炮击轰爆了弹药库所至。
德国人的406毫米舰炮的威力大得惊人,海图室里的日本人从那个女音中得知,那两艘战列舰,德国人在一万八千米到一万五千米的距离上,分别命中目标十一弹和十三弹,就先后击穿其弹药库造成殉爆大破。令“不知情”的日本人感到更加恐惧的是,两舰上的406毫米炮弹,击中目标何处,舰上的那个女音都报得清清楚楚。
(关于舰炮口径的说法,英国军舰我会用英寸来表示,德国则用公制的毫米表示。倒不是使用英制显得高大上什么的。原因是英国军舰,尤其是小口径火炮的口径用公制表示实在是很奇葩的口径,比如四英寸炮实际上是102毫米,3.7英寸炮大概是94毫米左右,著名的21磅炮大概是83毫米,17磅炮是77毫米,两磅炮是40毫米,六磅炮是57毫米(陆军用火炮是用炮弹的重量来区分型号。而且英国的火炮,国内军事杂志上,通常也都是海军用英寸,而陆军用炮弹的重量来称呼,换成公制说法的话,反而很多军迷、二战迷弄不清楚。)
本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原则,以少打多的沙恩姐妹仗着对手“看不到自己”,很嚣张地在炮战中玩起了二打一的游戏。
先是联手对君权号战列舰进行了十五轮齐射,用了七分二十一秒的时间,将这艘复仇级战列舰彻底打爆。而对于复仇级的首舰复仇号的围攻,则多用了三轮的射击。
这个时候,英国舰队的司令官坎宁安正面临着最痛苦和艰难的选择:要么命令他的舰队强行在水雷区里变向掉头,冒着继续触更多水雷的风险,全舰队转身,逼退从身后爆其菊的德国战列舰。
要么就是继续前进,直到脱离这片雷区后再考虑掉头的问题。
至于全舰队放慢速度,让滞后的舰只赶上来,这个选择是极愚蠢的。因为这是一个能见度不到一万米的雪夜,而沙恩姐妹舰却在一万五千米外进行炮击。这一状况令英国人除非将舰队阵型变成迎头攻击,逼近到一万米内才有还手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英国战列舰的位置太过糟糕,简直可以说是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
在这种恶劣的局面下,坎宁安司令选择了前者。全舰队忍痛直线航行,强行冲出水雷区。
在这过程中,他损失了君权号,复仇,滞后的伊丽莎白女王号被重创,两座尾部炮塔和一座前主炮炮塔全被打烂。至于中了太多雷,近乎没救的罗德尼号和巴勒姆号,则成为“阻滞”德舰前进的弃子。在这过程中,他甚至禁止舰队中的巡洋舰继续对德舰发动雷击,理由是不想再看到去年挪威海战的悲剧重演。
一月二十四日凌晨四点整,当坎宁安司令估计自己的舰队已冲出水雷区,下令全舰队转向对敌时,他手中的战列舰编队已残缺不堪。
君权号、复仇号被沙恩姐妹舰击沉,巴勒姆号也很快步其后尘。
巴勒姆号多次中雷后速度则掉到十节,早早地脱离了编队,更遭遇了赶来的德意志号袖珍战列舰的落水下石,先后吃了十一发283毫米的炮弹,后来被逼近的德国驱逐舰用鱼雷击沉。
罗德尼号虽然还勉强漂浮在水面上,可是舰身倾斜严重,并丧失了全部的动力,变成了浮在水面上奄奄待毙的死鱼。
罗德尼号所以没有遭受德舰的“凌辱”,是因为汉娜和林汉已经扫描出这艘军舰的状态,他的伤势比巴勒姆号还要严重。锅炉舱动力室大量进水,已完全丧失了动力,更失去了珍贵的电力。而四发鱼雷的攻击更加致命,舰身下沉的速度极快,此刻舰身已向右倾斜了十五度,倾角还在不断加大中。最多只要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沉没。在这冰海的夜里,这艘军舰已完全丧失了抢救回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