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拥有了苏联空军飞行员的加盟,中国方面出动用于对舰攻击俯冲轰炸的数量顿时大增。当赤诚和加贺在放飞飞机前挨炸的时候,停在其东南方向约六十公里外的英国暴怒号航母,同样也遭遇了红军空军的突袭。
“一战敲掉英日联军的航空兵”,这是战前红军上层制定的做战方针。
同样的,仗着林汉和李华梅这个不科学存在的人形雷达引导,五十架FW90配合十六架He51,用突袭赤诚、加贺同样的战术轰炸了暴怒号航母。
和日本人的问题相同,由于同行的战列舰巡洋舰都要顶在上海边上炮击支援登陆部队,其航母舰队都滞后在远离大舰队的百公里外,防空护航舰队不足的问题同样严重。
使用同样的战术,FW90成功轰炸了暴怒号航母,第一波空袭时投下的50枚200公斤重的炸弹。比起日本舰队,疏忽大意的英国人连巡逻预警机都没有派出——当时英国人甚至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倒霉的英国舰队,直到红军临头时,才发现敌人已将枪口顶在了自己的鼻尖上。
第一波空袭过后,暴怒号航母尽吞十弹,而这还只是表层能看到的损伤,数枚近失弹在水下爆破产生的强大水压,更在水面下压破了部分水密隔仓,导至舰体向左倾斜了五度。
而停在甲板上正准备放飞的战机上装载燃油被大量引燃,巨大的军舰象火把一般浮在海面上燃烧着,扭曲的钢板,燃烧的飞机以及触目惊心的大洞随处可见,熊熊的火焰中,时不时地发出被点燃的子弹胡乱崩射爆烈声,疯狂地打向正在冒险救火的消防损管人员,汽油燃烧的黑烟混和消防水龙灭火时腾起的水雾,混在一起,熏得悬挂在桅杆顶端的米字旗肮脏不堪。
航母两旁,两艘驱逐舰靠上来,正对着战舰喷水帮助灭火。航母上的水兵,正冒着被飞机上殉爆子弹打中的危险,将甲板上一架架燃烧的飞机推入大海。
这还只是表面能看到的损伤,更大的伤势和危机正在的舰体内部漫延。一枚炸弹从升降井落下在第二层的机库在那里爆炸,并引燃了机库的大火,火势在甲板下不断地漫延。作为英国的第一批航母,暴怒号上的设计极不完善,防火防爆设计都有问题,本身也不是后来光辉开始的加大装甲强防护设计。飞行甲板和机库都缺少厚装甲,他吞下的十枚炸弹,有四枚都砸穿了第一层飞行甲板在舰体内部爆炸,更引发了大火。
甲板下的大火,正在向弹药库和油库漫延,为了挽救这艘航母的性命,舰上的水兵正不顾一切地冒险着毒烟和殉爆子弹的威胁,和火魔进行斗争。吸收了上次战争的教训,考虑到天一亮舰队就极可能遭受红军飞机的突击,所以第一波停在甲板上准备放出的飞机全是战斗机而不是加挂了炸弹的攻击机,这一操作程序稍稍挽救了这艘航母的性命,否则在连吃十弹的过程中飞机上的挂弹被殉爆就足以当场宣判这艘航母死刑。
但是,暴怒号的死刑判决,也不过是由于立即执行变成了缓刑而已,甲板下的大火一直无法得到有效的抑制,汽油槽也被引燃,舰上的消防损管队虽然奋不顾身地抢救了三十分钟,许多消防员都被燃烧引发的毒气熏倒在甲板下,但是大火仍然在不断地舰内漫延,甚至已烧到的油库和弹药库附近。
暴怒号的舰长现在已面临最痛苦的选择:弃舰,放弃抢救军舰,以保住更多舰员的性命或者继续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这艘军舰的性命。
不过,在暴怒号舰长作出选择之前,红军却已先替他作出了选择。
六点零五分,第二波四十架FW90的轰炸机群飞暴怒号上空,对这艘燃烧中的军舰开始“补枪”,因为受伤进水而速度大减暴怒号航母,这一回吃下了更多的航弹,命中全舰多处的十三枚航弹,彻底将这艘英国海军的航母在其国家的编号表上打上了一个深红色的大叉。
暴怒号吞下的十三枚航弹,最致命的一枚直接引燃了舰上的航空燃油贮备库,而后更引发剧烈的油火爆炸,而后在十分钟内,该舰内部连续发生数起规模大小不一的爆炸。
六点二十分,代理舰长宣布抢救无效全员弃舰,至于舰长,他已永远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第二波空袭中一发命中舰桥的炸弹消灭了舰长室所有的指挥人员。
到了七点零三分,当上海市民纷纷起床生火做早饭时,已烧成火把状的暴怒号上一声巨响,烧至弹药库的大火引爆了库存的原本要扔到中国土地上的炸弓单,给这艘军舰最后的一击。几分钟后,暴怒号航母拆成两断,沉入初夏东海温暖的海水中。
战前,暴怒号上共有舰员七百九十名,战后只有三百二十人生还,牺牲者主要是被大火困于底层的船员以及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熏倒的消防损管人员。
当暴怒号航母变成燃烧的火把漂浮在海面上走向命运的终点时,他的难兄难弟,被红军“重点照顾”的赤诚号与加贺,同样也变成了海上漂浮的火把。
那一波突袭中,赤城号航母吃了九发航弹,加贺号则足足吃了十二发航弹。在这一个多月的“和平窗口期”中,新生的红色空军疯狂地进行着俯冲轰炸训练,加上前次战斗后的经验总结后的提升,此战命中率大增。如果是专业的俯冲轰炸机而不是FW90这种客串货色,这一波空袭时的命中率会更高。
两舰表面内部全部被炸得千疮百孔,纷纷燃起大火,又以加贺号的形式最为严重。
清晨放飞战机的时候,加贺号上的舰员,为了加快放飞飞机的速度,违反安全操作规程,提前将十余发航弹提升到甲板上,结果红军空袭时,甲板上堆积的十二发航弹被引爆,爆炸的风暴横扫了整个甲板,更波及第二层的甲板,机库,甚至油库等致命部位,全舰当时就燃起冲天大火,滚滚的黑烟几十公里外都可以看到。最惨的是甲板上已乘上飞机等待起飞的飞行员,许多人就是在大火和爆炸声中被活活地烧死震死在座舱中,有的则是被爆炸的风暴连人带机掀入海中,摔死或淹死在海里。在挨炸后半个小时,该舰甚至完全丧失动力漂浮在海面上变成了一条随着洋流漂浮的火船。
加贺号上的火势比暴怒号还要严重,由于火势无法控制,舰上大量损管人员在救火中被有毒气体熏倒,舰长甚至都做出弃舰的打算。不过在和旗舰长门号通讯后,舰队司令高桥三吉严令舰长不得弃舰全力抢救舰只。
另一旁的赤城号的情况,比起加贺号也只能说是五十步笑而步,挨炸时,板上挤满了加满油的飞机,甲板上下两层同样都燃起大火。稍好一些的是,由于该舰甲板上停留的全是战斗机,而有过上一次战斗“阴影”的舰长在指挥时极注意安全规程。所以没有发生甲板上堆积的航弹殉爆的惨剧。
该舰虽然受重创九处,同样舰身燃起大火,但损管得力,火势受到控制,总算没有波及动力室。挨炸后舰长崛江六郎下令一边全力灭火,一边驾舰全速远离上海方向以逃避可能的第二波突袭。
而在接到两艘航母遭受空袭全部被重创的消息后,舰队司令官高桥三吉命令上海海岸线边上的战舰全体返航向受创的航母靠拢,以便为其提供防空掩护。至于在浦东地区同样正在挨炸的“陆军马鹿”们,高桥三吉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诸君请多多保重”了。
同样的,他的“友军”,一旁的英国舰队,巴勒姆号战列舰上的英国远东舰队司令官罗德贝克,也做出了和他类似的决定,全体舰队撤离海岸向被重创的暴怒号航母靠拢,只是当他们赶到暴怒号航母所在地时,在那那儿只看到了一大片漂浮的油污和孤零零的几艘完好无损的护卫舰,至于满载重量超过两万吨的暴怒号航母,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沉入海底变成鱼虾的乐园。
被重创的赤城号仗着动力系统并无大损,一边自救一边疯狂地向东北方向逃走,那模样“就象一条被踢中老二的野狗一般”——随舰的英国观察员事后忆起此事后如此评价崛江六郎当时的表现,这则评价后来被登在泰晤士报上,更被日本陆军攻击海军时引用,而后赤城号在陆军中更得到了一个“阉狗”的外号。
至于加贺号,由于有林汉事前的“求情”,被重创而且丧失了动力,红军高层在得到战报后,对是否给要给这艘航母补枪再次进行了讨论。
在讨论的过程中,补枪的准备工作依旧没有停下半刻。第一波攻击返航的俯冲轰炸机,一降落,地面的地勤人员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飞机,给飞机加油,加挂炸弹,修补飞机蒙皮上的损伤。而一些受损严重飞机的飞行员,则直接在机场上更换了备用的飞机再次上场。
如今的英日联军除了极少数水上侦察机外,空中力量已近乎为零。在林汉这个人形雷达的指引下,第二波攻击的飞机派出,漂浮在海面上丧失动力的加贺号再吃上几弹,沉没是必然的结果。以长门号为首的联合舰队的舰只现在正匆忙地赶往加贺号的位置前去护航救驾,但是因为距离和速度的差距,第二波攻击现在就派出的话,红军飞机会先他一步,长门号最多只来得及去给加贺号收尸。
补充好燃油,加完炸弹,简易地维护了战机后,六十架FW90在四十分钟后依次从跑道上起飞,准备发动第二轮的轰炸。
当飞机从机场跑道起飞升的过程中,关于是否要继续进行这轮轰炸的问题还在讨论过程中。
尽管事前林汉“求过了情”,但实际,到今晨第一轮攻击成功为止,红军上层还在为是否要置赤城和加贺于死地而争执不休。
支持者和反对者皆有。
支持者无非就是顺应历史,给日本海军留下最强力的武器航母,让他们在将来的日子里有机会给世界上最大的资本主义帝国美利坚添堵。
反对者则是认为,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在中国元气大伤,又失去了绝大部分在华利益的日本,根本没有资本玩和英美玩海军,更有没有那嚣张的勇气去反噬英美,反而有可能成为英美两国防备中国,压制中国的看门狗,所以一定要击沉被重创的这两艘航母。
这份争执,从半个月前就开始了,到了今天突袭成功后,空一师攻击成功,正在返航途中,又再度开始。
在这过程中,林汉的意见是中立。那日在和主席交谈过后,他也认为自己最大的问题就是受旧有历史惯性的影响了思路。现在的历史早已面目全非,亚洲未来的格局走向,他这个历史的粉碎者,现在已经看不清了。
最后,李润石主席定下了调子。
“诚然,未来的几年里,日本帝国主义国家和美国帝国主义国家在太平洋上大战,双方打得两败俱伤,这样的局面更符合中国的利益。但是,这只是理想化的前提下对中国最好的局面。但是历史到现在,已被严重改变了,我们不能一切从最好的可能出发去思考问题,而应当从最坏的局面去思索和防范。在未来的日子里,英帝国主义和日本帝国主义,极有可能为了抑制因为中国革命的成功而掀起的又一波反殖民高氵朝而联起手来,而这过程中,美帝国主义也极有可能暗插一手!这是最坏的局面。”
驾机起飞的第二波轰炸编队的飞行员,在空中接到了红军最高领导层发出的指示,上面只有一句话。
“炸沉加贺号!”
八月一日上午十一点,匆忙赶回的联合舰队司令官能做的事,只是对着海上漂浮的一大片油污,脱帽至敬而已。
对着不断地从海底冒起的加贺号上的航空燃油在海面上产生的油花,高桥三吉对副官道:
“那头狮子醒了!”
而第二天,位于黄浦江上南昌号上的林汉,接到了李润石主席通过铁路派人送来的一副狂草字帖:“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八月一日清晨发生在上海外海的空袭战,红军以损失两架飞机,十余架飞机受伤为代价,击沉暴怒号、加贺号航母,重创赤诚号。此战之后,英日两国的干涉部队在上海上空再次丧失了制空权。
而为了救援被重创的三艘航母,两国舰队的主力在接到命令后,在当时都丢下海滩上的登陆部队全速返回救助航母,这一作法就坑惨了守在海滩的四千登陆军。没有舰炮的掩护,被丢在找不到象样防空掩体的冲积平原上,这四千登陆军,顿时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上海外海的联合舰队前脚刚走不久,昨天蛰伏了一整天红军主力部队,就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差间歇期,开始全线的反登陆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