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只青蛙
陈御是跟随突击队前进的步兵通讯员,他身上背着的无线电通讯器是林汉提供的第一代晶体管跳频步话机,全重不到十公斤,虽然通讯半径只有十二公里,却是进攻的红军中最受欢迎的装备。一旦发现前方残存的日军火力点,只要拿起步话机,给总部报上坐标,几分钟后,后方的火炮支援很快就到达,瞬间将前方的“硬骨头”直接砸碎。
在进入租界的战斗中,前线的红军已经开始使用上这种充满后世“美帝范”的呼叫后方火炮支援的战术手段。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通过这套步话机和周围其他方向攻击的友军进行通讯联络以便互相交叉支援。
经过多年的努力,在1934年年底,德国人终于在实验室里制造出了合格的锗半导体晶体管——也只是试验室生产,离工业化大规模量产还有极大的距离。本着实战检验的心态,这批试验室生产出来的少量晶体管全部被用于制造无线电设备,然后送到中国来进行实战测试,上海是他们第一次登场使用。
汉娜并不怕晶体管的技术泄露给苏联人,在这个时代,晶体管的制造难度,要点亮这一科技树,就好象后世制造航空喷气式发动机一般,需要的是整个科技树体系的完整完善才能做到。德国这边有汉娜带来的制造理论知识的支撑,又有非人类的超能力做辅助,也是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勉强在试验室里制造出了合格的晶体管,但离大规模的工业化量产的距离,仍然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历史上,晶体管从贝尔试验室诞生到安装了四支晶体管的晶体管收音机大规模上市,中间也间隔了近五年的时间。
正在租界里做大规模穿插做战的红军各个突击队,每个突击队里都背着这样一台轻巧的无线电步话机。除了可以和总部随时联系外,突击部队之间也可以相互联系。
这套设备今年三月才刚刚研制出来,由于晶体管目前只能通过试验室小批量生产,第一批产品只造了三十六台,刚造好在就在林汉的要求下,全部通过空运的手段运到中国交给林帅试用。第二批生出来产品中有十二台在战前也被送到中国,不过全交给在上海秘密活动的嘲风除奸团使用,而现在这批设备全被布置在公共租界之中。
地下指挥中心里,来自前线的战斗进展信息不断地通过无线电波传送回指挥中心,这让前线指军官能够随时随地知道一线部队的进展情况。
“九连在十三号地区进攻受阻!日本人在那儿布置了战防炮,他们的坦克被击中了,已经无法再前进。日本人在那儿布置了三个交叉火力点,分别在147,151和160三个区域,战防炮位置在151,九连要求我们重炮支援!”
正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炒黄豆的林帅瞄了一眼面前的租界地形模型,那三个交叉火力点是三座三层高的建筑,呈品字形排列。他们的位置很好,九连无论从哪条线路突击,都会遭受三个方向的火力交叉射击。
“用上了高科技,就不会打仗了,这可是坏毛病!”
林帅露出不满的表情,往嘴里扔了一颗黄豆,然后下令道:“准许支援!”
一旁的一位参谋指着地图模型插嘴道:“这三个地点在先前已多次炮击过了,但很快都会恢复火力。我们的炮兵阵地位置不好,打击的效果不佳,尤其是151号目标,那里背靠一座小山丘,正好形成死角区。日本人在这儿应当是使用添油打法,我们炮击时,主力藏于地下室躲避炮击,进攻时才冒出头反击,所以每次炮击杀伤效果都不佳。”
“上甘岭上用的添油战术?”
林帅心里嘀咕了一声,又往嘴里投入一颗黄豆。苏区的时候,林汉和他谈论解放军在不同历史时期针对不同的对手使用的不同战术打法时,提到过类似的战术。
参谋又指着地图模拟上另外一个地点道:“这里,127号区的4层高楼已经被六连拿下,只要把九二式步兵炮拆了,运上楼,就可以直接在这儿直瞄轰击这三个区域,而且没有射击死角。我建议这儿的楼上架设数个临时炮兵阵地,让六连的人暂停进攻修整,运几门炮上去,用他们的通讯器和九连直接联系,由他们根据需要随时提供炮火支援。”
十五分钟后,在地图模型上编号为127,实物为“日产”大楼的四楼的数个窗户处,四门九二式轻步兵炮的炮口从窗户里伸了出来。九二式步兵炮不过重二百多公斤,当年日本奸商为了钱偷卖给林汉,林汉拿了一门送到德国,汉娜立刻命人仿制了一批并大量用于援助红军,是红军中极受欢迎的轻步兵火炮。拆御后几个人扛着就可以送上高楼然后迅速地组装起来。(注:电影平津战役里有过这样的场景)
“九连的谷连长吗?我是六连的张小山,我这边已经到位了,就等你的话开炮了!”
胡子扎拉的张小山张连长,正拿着林汉提供的西门子跳频步话机和七百多米外的谷子地连长战场交流。
谷子地:“开炮,干他日本老娘们的!”
一分钟后,四楼的四门轻步兵炮开始依次开火。
半个小时后,指挥部里的参谋人员,将三面小红旗替换掉了那三个火力点上的白旗。
晶体管步兵用无线电步话机,是林汉这穿越者提供给红军最“凶残”的超时空装备。装备部队后,前线部队无一不叫好,是最被视为心肝宝贝的装备。此战过后,武汉总部向他索要装备时,最想要的就是这款西门子步话机。
在坦克的掩护下,步话机的居中调节调度,红军攻入租界的部队,以令人绝望的稳定速度穿插着,在天黑之前就将整个日租界分割成互不相连的几个小块。并将其和公共租界分离开来。公共租界里的英军在“友军”的强烈要求下,曾胆战心惊地派出三个连进入日租界支援。谁知这三个连刚刚踏进日租界区,立刻被远处的红军炮兵阵地打来的炮弹覆盖,直接被炮兵歼灭在街道上。
城市防守战,租界一方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自己的租界里,潜伏着不知多少林汉预先布置好的眼线。前往支援的驻军躲在建筑中还好,一旦出现在马路上的无遮拦地段,立刻就被这些人通过无线电步话机直接引导红军这边的炮兵阵地开炮进行火力覆盖。
而引导红军火炮阵地射击的,同样也是同一型号的无线步话机。当时潜伏在公共租界的中共地下党成员,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步话机,直接指挥调度远处的炮兵阵地引导射击。英国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派出去援的三个连近五百号人,就这么被炮火完全覆盖,连半个人毛都没有逃回来。
“胜利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
两年前德国人在上海的大测绘,早就将整个租界区位置预先在地图上标记得清清楚楚。各种射击数据都归列成表,只要报上相关的地点编号,后方的严阵以待的火炮阵地照着图表选择射击数据调整炮口,最快只要三十秒内就可以打出第一波炮弹。
这种后世才能出现的,侦察兵直接引导后方火炮射击的数字化时代的战斗方式,在这个时代也被林汉山寨重现了一次。
英国军队的素质,也是高低差距极大。位于欧洲的本土军,在战争中的作战意志和素质都极高,而海外由印度阿三为基干的殖民地部队,那也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和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的活路卖队友不遗余力的奇葩存在。在两次派出增援的部队被红军陆地炮兵和黄浦江上的舰炮直接炸垮在路上后,尽管日租界里的日军多次哭着求英国人“拉拉兄弟一把”,但公共租界里的驻军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发兵支援。
到晚上十点整,从下午一直响到晚上的枪炮声基本停了下来,这时红旗已经插上日租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红军经过五个小时的苦战,全歼租界里三千五百名日军(一千为正规军,一千五百为武装侨民,余下是动员起来的辅助人员),但自己也付出伤亡一千二百余人的代价。
拿下日租界后,红军没有顺势进攻英租界,林帅下令用预备部队生力军替换了苦战了大半天的前线部队,然后下令全军修整等待天明。
上海租界中最难啃的日租界已经被拿下,余下的公共租界也不过是囊中之物。公共租界中有太多重要的设施,能用逼降的方式解决公共租界的问题最好。
战斗虽然暂时停止了,但红军和公共租界的谈判再在进行。以英国人为首这帮洋人代表,妄想继续通过谈判拖延时间,以待台湾的第三舰队赶到上海外滩创造奇迹。
厌烦了和英国人没完没了演戏的红军谈判代表,当场拿起无线步话机和黄浦江上的林汉联系。
几秒钟后,好不容易清静下来的黄浦江上一阵炮响,平海号上三座炮台分别朝三个不同目标开火,公共巡捕房、汇丰银行大楼、上海邮电大楼,各吃了两炮。
除了公共巡捕房这儿使用的是爆破弹外,余下的两座建筑填充的都是实心教练弹,但就是这样,被教练弹打在墙体上产生出的飞溅砖块还是击伤了不少躲在里面的英军。也只有林汉和李华梅这样的舰魂控制的军舰,才能做到精准操纵火炮直瞄射击,避免对公共租界造成更多的伤害。
至于落在公共巡捕房的那两发炮弹,则一下子炸死炸伤了两百余名印度阿三兵和几名英国军官,林汉是挑人最多的目标打的炮。
用武力示威后,红军代表拍着桌子,对面前一众脸色吓得惨白洋人道:
“租界的历史在中国必须结束!关于这一点,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请务必记住一点,英国和日本离中国都很远,而我们红军离你们最近。明天六点之前,你们可以决定自己是用尸体的方式离开中国,还是活着离开中国。”
公共租界里,闻着日租界不断飘过来的人肉香味,渡过了一个不安不眠的夜晚。
为了不让租界里洋人有个好过的夜晚,当晚红军在黄浦江上的数条小船上架起高音喇叭,靠近岸边,对着公共租界进行了一整晚的高音广播,吵得整个租界的洋人一宿都无法安睡。
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六点,在红军巨大的军事压力和精神压力下,公共租界在得到红军对其租界中洋人的生命安全和个人有私有财产安全的保证后,宣布投降。
而后红军全面接管公共租界,首先占领的就是各大银行。除了美国银行和荷兰银行外,其余的银行直接进行了占领和查封。
面对愤怒的英日法三国代表发出的战争威胁,彭帅则霸气十足地对他们道:
“我们早就在战争中了!”
第163章 横财、打捞、搬迁、扫黑
在风云变幻的民国年代,拥有“十里洋场”的上海滩,是当时亚洲最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之一。当整个中华大地都沦陷于动荡厮杀、战火纷飞的时候,外国租界的存在使得上海的核心市区一直未被战火波及,并享有实际独立的地位和充分便捷的国际联系,所以中外银行家都喜欢在这里开设金融机构。
就连南京国民党政权的中央银行和中央金库,此时也坐落在上海,而不是南京。
过去的岁月里,无数的投机商和金融家在这里叱咤风云,或是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或是冷酷无情地压榨着中国人民的血汗,将无数貌似威风凛凛的军阀政要玩弄于鼓掌之中。
正是所谓“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随着红色浪潮席卷整个南中国,上海金融业的“东方巴黎梦”,都成为了过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