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比之魔主自行入灭了断,师红叶与谢承望注定不会分出生死的一战,当然算不得大事。
余忆情沉默许久,问道:“这又算是什么境界?”
“仍是天人。”
王景曜平静说道:“既然尚未离开人间,再高也高不过天人,这点没什么好说的,幕玄甫死后你入天人,久而久之自然清楚。”
余忆情点头,说道:“晚辈受教了,既然前辈已至,忆情也无久留必要,她们三人就在楼上,伤势都有些麻烦的地方,还是尽快处理来的好。”
说完这句,她当即起身离开,走向小楼外,伞就搁在门匾。
王景曜再是看了眼二楼,忍不住又低声一叹,赶在余忆情离开前说道:“我确实不喜欢坎虚门,但一事归一事,你的伤是因为她们受的,而王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余忆情微微一怔,沉默点头。
他与余忆情一并离开这幢小楼,行在雨中。
行前关门时,轻轻叩打了一下门扉,还暖春于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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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也许会补昨天欠的
第三十六章 有容乃大和朝三暮四
春意浓,小楼已暖,正是高眠时。
楼内谈不上昏暗,不过色调稍有阴冷,偶尔会有细长的黑影在木板上颤动着,仿佛在忍受着某些极为微妙的感觉一般。
直到那一声叩门,一室春暖渐渐归来时,那些细长的黑影才是依依不舍的离开,抑或说是归于平静,不再是波澜起伏。
凌乱的墨发顾不上整齐理好,彼此纠缠散落着,相望着的两对眸子情绪不一,却都满含着晶莹意,好似一江春水般明艳。
兼之偶有些不太沉稳,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叶笙箫小小的伸了个懒腰,扭过了头,就这样躺在了王清霁身旁,喃喃道:“反而感觉是自己吃亏了,当真是没有意思。”
王清霁额头汗珠不少,看了眼右肩的伤口,轻轻吐了口气,昏暗下的两颊有着稍许泛红,说道:“这事本就没有意思,过去那几年间,我就不明白你会这么喜欢,连这种浑身是伤的时候都这样。”
叶笙箫不假思索说道:“因为她就在一旁睡着,不就是最大的意思了吗?”
王清霁不由叹了口气,心想这话已经没法说下去了。
叶笙箫仍自说道:“再说,肚子里的气一直憋着会很难受,有机会当然是要扬眉吐气的,我气量向来不大,说是很小也没有错。”
王清霁闻言微怔,下意识朝那处仍在随着呼吸颤动的惊心动魄看去,轻声说道:“有容乃大,你怎就不懂得这么个道理?”
“什么……”
叶笙箫墨眉蹙起,扭头看向枕边人,发觉视线所在后不禁愣了下,既是好气又是好笑道:“就算我不有容,依旧长成了这么个样子,现在当然得小气一些,再若是大上一些就成累赘了,想着就觉得烦人。”
王清霁想了想,问道:“难道现在你就不烦了?”
叶笙箫怒道:“既然你非要觉得烦,刚才就不要来的这么喜欢了,非要表里不一算什么?”
以往她就因此惹来种种非分之想,本以为与王清霁相处不会如此,然而归根到底还是那么回事,若不是如此她刚才又怎会喃喃道自己吃亏了。
王清霁小声说道:“两回事,不能混肴。”
叶笙箫怒极反笑,温声说道:“嗯,说来也不难明白,毕竟都是别人的才是好的,你只愿自己少上些累赘,无须烦恼太多。”
王清霁不说话了。
叶笙箫也不在意,仍自盯着她的双眼,认真说道:“你让我有容乃大之前,还请改掉自己朝三暮四的习性,身不正何以教人正?莫非你也是那种严于律人,宽于待己的白痴?”
王清霁两颊羞红更甚,心想好像还真是如此,可隐隐约约间又觉得像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此刻叶笙箫显然气在头上,再妄自反驳着实愚蠢。
她只好继续沉默。
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叶笙箫没有再继续气下去,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一旦自己生气就是最诱人的风景,所以她才学会了微笑,学会了平心静气的记仇,就像是现在。
“你祖父已经到了。”
叶笙箫缓声说道:“事情算是过去了大半,只要师红叶那头不出意外,结果便是最好的,但仍旧有些后事需要处理。”
王清霁不解,问道:“还剩什么?”
说这话时,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卧姿,让自己来的舒服一些。
叶笙箫沉默了会儿,说道:“无论魔主死去与否,我都要去帝魔宗一趟,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过去了。”
王清霁说道:“过会儿我替你问一问祖父,这场雨来的实在古怪,不过帝魔宗我也想去看上一眼,姜天主和我提到很多次了。”
叶笙箫神色微冷,说道:“可我不喜欢三人行。”
王清霁心想你本就没有喜欢过,哪怕是你愿意关爱的秋水,同样如此。
不去理会这句话的之后会让她想些什么,叶笙箫随意说道:“三年前那位曾亲自来到万顷竹海见我,若不是如此,当年我也不会风尘仆仆北上,更不会这么巧妙的去到渭阳城里,恰好的遇上白玄一,把他给杀了。”
王清霁凝重问道:“什么意思?”
叶笙箫说道:“他与我说,这辈子里让他喜欢到甚至真正爱上的人,唯有赵无涯,那时候他甚至去了麓山见了赵无涯最后一面,所以产生一个赌约。”
王清霁不解道:“赵无涯已死,以她心中傲气,如果那位没有欺骗你,赵无涯只怕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幽泉之下也然无处可觅。”
叶笙箫轻叹说道:“生死从来不是问题,而且这定然是他最后的心结,甚至有可能是一个死结,只要他成功解开,说不定就直接离开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