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老者窥得这一个机会,不顾嘴角鲜血如流溢出,强自催动毁去小半的棋局,呆滞局中人的身形片刻,保证王清霁身法再是玄妙三分,亦然不可能逃过这一棍。
棍落,一声闷响。
王清霁没有能够躲开,但她做到了在离开了棋局一个刹那,也在这个刹那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让木棍落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她微微蹙眉,神色稍肃,左手抬起抓住了这柄木棍抬起,而后发力压向那头的侯华荣,将其所立之处震出裂缝,尘嚣四起。
不等涂永志再次出刀,王清霁朝后退了步,没有受伤的右手成掌拍在木棍一端,磅礴真气汹涌冲去,回以颜色打在侯华荣持棍的右肩上。
噼啪声连绵响起,砖石腾飞空中,烟尘之势更盛一分,但在阵阵灰尘之中依然可以看出那个不断倒退卸力的壮实身影。
烟尘尚未落尽。
王清霁回身行去,顺路踩碎了就像是嵌在地上的棋子,就如先前所言般,根本没有兴趣和他们讲那么多的道理。
抬起手背,以青袖抹去鲜血,添上一抹艳丽。
雨霖铃依旧悬在腰间身侧,自此一战尚未展露锋芒,但联手而来的三人已是伤势不一。
不知为何,她却没有狠下杀手,抑或说像是不愿意以伤势换一人性命,始终将战斗维持在胜负之内,远离着以命相搏的境地。
……
那幢小楼内。
叶笙箫将一切看在眼里,神色平静不见丝毫讶异,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当年上庸城中,巅峰之时的长风君可以以一敌四且占上风,如今境界不输于他的王清霁,即便面对的敌手非是寻常真境,也不该陷入下风。
只是她也有些不解。
在那一棍砸在了王清霁左肩时,毫无疑问是极好的机会,朝廷那头不可能让两个人守在后方,那么剩下的最后一人为何要友军有难而不动如山?
于素铭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只是有些心疼,低声道:“我们真的就在这里看着?”
叶笙箫平静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除去那个老的之外,另外两个杀了没有任何好处可言,时机到了他们自然会退去。”
假若非要三人一并杀死,哪怕是王清霁也罢,身负重伤是免不了的,倘若真境有那么的好杀死,长风君就不会落到那种田地了。
于素铭蹙眉道:“可不知为何,我总是有些不太心安的地方,这事的变数只怕不少。”
叶笙箫说道:“余忆情,不要忘记她了,既然她已经出手,就不可能半途而废,魔主想要以血祭的办法来到此地,绝非简单易事。”
于素铭轻声道:“正因如此,我觉得格外不好。”
两人不再说话了,各自看着各自要看的地方,默然等待着。
……
待烟尘散去后。
棋局直接被踏破的老者耷拉着眼皮,身形颤抖不止,几欲摔倒在地,但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只是溢出的鲜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混杂着尘埃,看着便觉得狼狈。
而另外两人看上去则是惨了不少,涂永志靠着一根山道旁的青竹箕坐,右手仍旧握着刀,虎口鲜血淋漓,喘息着一口又一口粗气。
砸了王清霁一棍的侯华荣倒在了那道沟壑的尽头处,鲜血就像是涌泉一般,不断从他的口里喷洒而出,鞋子和衣裳早已碎裂到不堪入目,受了一棍的那只肩膀无力的垂落着,就像是不曾属于他一般。
即便如此,但三人心里依旧确信,这一番交手下来哪怕是王清霁看着轻描淡写到极点,但身上的伤势也绝不会轻,特别是最后砸在她肩上的那一棍,以及老者强行借助棋子与她以伤换伤。
王清霁清楚自己的伤势,墨眉也因左肩的疼痛而微微蹙起,青色的衣袖染上了血迹,说不上完好,但也肯定谈不上差。
她低头看着已经只剩下几颗的棋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向前踏出了一步。
此时的她风姿依旧绰约,染了血后风采更盛,眸子里的冷冽凛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
也随着这一步踏出,她的气息骤然一变,仿佛随时飘然而去一般。
春光更艳,王清霁身影恍惚间不见,只是一个刹那后,她便来到了十余丈外,来到了那位布下棋局的老者身前,一拳击出。
老者仍旧站着,清楚看到来到自己身前的王清霁,青衣之上已经多出了许多的痕迹,看着像是火烧又像是水浸般,极为杂乱。
一如此事道门最爱的装神弄鬼不说人话。
王清霁的拳头很是干净,不曾染上先前飘散的烟尘,若是换个女子,被他人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只会觉得这是粉拳一个,杀人只是玩笑话。
但老者十分清楚,只要这一拳砸在自己身上,无论是什么地方,结局唯有死去一说,区别只有快点和慢点而已。
老者无力阻止这一切,他睁开瞪大了双眼,如炬目光死死盯着王清霁的眼睛,先前所下定的决心在此刻燃烧到了极点。
一如既往的手段。
王清霁脸色顿时苍白了三分,连带着拳头也慢了些许,但目光寒意却更深了一分。
她一拳砸在了老者胸口,薄唇之间一声清啸长吟,震落不知几许竹叶。
她消失在此地,再次出现在后头,避开了可能趁机再次出手的两位捕头。
青杉已湿,色泽深沉,乃鲜血所染。
她吐了口浊气,神色第一次发生了真的变化,眸子里的情绪不太好。
眼中的老者,自然已经死去,但并非是死在了她的拳头下,而是死在此前的那个对视。
王清霁看着余下两人,感受着那些蠢蠢欲动,漠然道:“道门出身,学的却是帝魔伎俩,真是教人不屑到极点。”
作者留言:
PS:你们当然不可能记得那个郑公子是谁啊,他一共就出场了两章吧,然后直接被砍死了,就连我都要翻一下章节确认他死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