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顾弃霜不为所动,认真问道:“离魂宗是为了醒世钟而到的海陵吗?”
亥岁沉默片刻,竟真的给出了回答:“或许如你所言,魏仲晦的机缘就在那口醒世钟上,然而本座并不关心,只不过借上这一阵东风罢了。”
说来道去,杀意始终不减分毫。
王清霁摇头说道:“若是那魏仲晦没能成功,你岂不是白走一趟,平白闹了个大笑话吗?”
亥岁那面具背后的脸似乎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魏仲晦真的失败了,那么……就看本座心情如何吧,或许到时候本座不想赌自己能否走出东南,就放你们走了。”
鹤子鱼微嘲道:“你这话说的毫无诚意,却是让人有些厌烦了。”
亥岁终于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打量了许久,说道:“居然是你这个丫头,本座还是挺欣赏你的,只可惜你偏偏到了这里来,却是遗憾了。”
鹤子鱼不以为然道:“既然遗憾,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来伤感,毫无意义且落了下乘,再说我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亥岁似是起了兴趣,朝着另外两人问道:“你们也认为自己可以活过这一次吗?”
顾弃霜认真说道:“魔主也没能要了我的性命,那我当然不会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到了这里变得细不可闻,却如潺潺溪水悦耳宁心,“而且我想把这几年的一切写成一首曲子,再养一只狸花猫呢。”
王清霁望向她认真说道:“当然不会死在这里。”
霜月之下,寒气渐生,山巅之上冷风袭人,吹的王清霁那袭黑衣猎猎作响,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剑柄之上。
尽管武道修为所造成的差距明显到不可以道里计,甚至比后天之时越境而战还要艰难上无数倍,然而坐以待毙从不会是王清霁的选择,也不会是顾弃霜和鹤子鱼的选择。
“照顾好自己。”
鹤子鱼瞥了眼顾弃霜,温声道:“你还未到先天,不要强自参入,会死的。”
就在说话间,一缕寒芒已然出现自月色之中,带着不尽锋芒破开夜空,宛若江海清光朝着亥岁径直而去。
“你倒是自信。”
亥岁赞叹了一声,说道:“能够以女子身独占鳌头,果然不是一般人。”他那只似有鬼神之力的手再次从宽袖里头伸出,平静道:“也罢,时间还早着,就陪你们玩耍一下吧。”
“算是……你们临行前的礼物,好了。”
说罢,那道翩若惊鸿的剑光停在了他的手中,准确的说是两根手指的中间。
王清霁看着这一幕,心里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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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要养生,所以一定要赶在十点之前写完剩下的两章!!!
如果写不完的话,那就熬夜吧。。。。。
第十五章 强绝
剑光止,剑气生。
像是一场大雨倾盆而落,在刹那间便袭向亥岁的周身百穴要害,那亥岁见得这一幕只是笑了笑,二指稍微松开剑尖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这场滂沱大雨,任由剑气搅碎原先脚下大殿,烟尘冲霄。
王清霁没有得寸进尺的想法,一击不成之后便是飘然而退,不再勉强递出下一剑。
与此同时,鹤子鱼已然随清风而至,悄然间来到了亥岁的身后,纤细小手朝着亥岁背心印落,自然而然不着痕迹,如若天成。
亥岁双鬓发丝还未安静下来,便在刹那间转过了身子,以那张黑色的面具对上了鹤子鱼,却也不做事情反而将自己的胸膛迎向那一掌,任由强横内力打的他衣袍猎猎作响,只是笑着说道:“如此羸弱,不过笑话。”
在说到最后的笑话二字时,亥岁的大笑声方去到酣畅处,而笑声结束之时鹤子鱼随即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踉跄着脚步落在了殿前广场,被顾弃霜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在地。
只一击,如鹤子鱼这等入了数年先天的人便负了轻伤,亥岁与她们之间的差距已经明显到了一种极致,更别提他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反击,只是任由两人进攻。
“还要玩耍吗?”
亥岁的声音仍旧是那么平静淡然,他甚至惋惜着叹了一声:“好好等死就是了,何必死前还落得个狼狈呢。”
王清霁没有理会那淡淡的嘲讽之意,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还能行吗?”
鹤子鱼朝顾弃霜递了个眼神,离开了她的搀扶,缓缓走至王清霁身旁,说道:“轻伤……还能坚持住。”
“那就好。”
王清霁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那垂落的剑锋缓缓抬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剑尖停留了片刻,遥指亥岁眉心引得他讽刺一笑,而后再高举过头成就一线。
既成一线,那便是一线天,若这一线落下那当是巍巍气象。
亥岁目睹了这一幕,面具之下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朗声笑道:“有趣有趣,这一剑比你刚才来的有趣多了。”
王清霁漠然不语,鹤子鱼已然全神贯注守在了她的身侧,而顾弃霜也不惜身死之祸取下了背负着的古琴,时刻以待。
“咦,居然是沧海老龙吟,小丫头你倒是被看好的要紧呐。”亥岁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显然是有些讶异这把名琴会在顾弃霜手中。
葬花谷传有四把名琴,另三把不提,沧海老龙吟则是历来谷主所用,地位尊崇至极,如今顾弃霜能背负它三年有余,意思显然至极。
他认出了这个,才是叹息道:“难怪魏仲晦不敢对你们动手,真要动手那就是捅了个马蜂窝,一生不得自在了。”
就在他唠唠叨叨的感叹间,这石山之巅渐渐生出一丝变化。
那被剑气搅碎落了一地的残骸不知不觉间开始了颤抖,而后朝着两侧散开,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清理着一条直线上的各种障碍物,就连那不知有着多久岁月的石阶也开出了一条裂缝,正不断扩大着。
而这条一线天的最中心处,则是那位仍旧怡然自得的亥岁。
他脚下的青瓦已然成了粉末,紧接着又被浩大剑意碾碎的干干净净,处于这条直线之中的一切都朝着两侧排开,没有让开的便化作了尘埃随风飘逝。
唯有那人负手背后,丝毫不惧剑意森寒可怕,静静等待着王清霁的剑势攀登到最巅峰的那一刻,端的是好生相待,前辈风范十足。
他甚至还开口点评道:“本座倒是好奇的要紧,听闻你从未修行剑道,却是不知这一身精纯至极的剑道修为从哪里来的?此等造诣,即便是很多入了先天的剑客也远远不及,再谈你这还未落下的一剑,若是奋不顾身到最后恐怕有五分真境之强了,这就不是一般的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