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方法说来相当容易,实际上也没有任何复杂的地方,只不过能以这么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只有生前死后的宋春归罢了。
“以后……好像有机会打过她了呢。”
叶笙箫正站在不远方,安安静静地看着右手全然鲜血的王清霁,喃喃自语道:“这一来一回,我强她弱,一会要不要找她打上一架呢?”
没等她再生出些奇怪的念头,王清霁那滴落的鲜血忽然出现了神奇的变化,那一抔鲜血缓缓挪动着,凝聚成一朵将要盛放的莲花。
不消片刻,莲花已然怒放,然而盛极而衰,刹那过后便是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从中脱落,没入泥土之中燃起火花,消散。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两三个呼吸之间,不等叶笙箫看个清楚,这一幕便倏然消失在人世间,随后宋春归长叹一声,收回了那悬停在王清霁手背之上的陌上花。
而后王清霁睁开双眼,望向那不见血迹,洁净如最初的手背,也不禁叹了一声。
两声叹息,皆为离去。
“你好像弱了不少呢。”
叶笙箫款款而至,似笑非笑说道:“要不……来打上一场试试看?”
王清霁沉默了片刻,转头望向她说道:“你仍然会输,没有任何的意义。”
叶笙箫看了一眼王清霁白嫩的手背,戏谑道:“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输给你了,再输上一次也就那样子咧,不碍事,再说万一我要是赢了你,岂不是可以高兴上一辈子了?”
王清霁摇头说道:“你确实可以高兴上一辈子,可我为什么要为了让你高兴上一辈子,而强自委屈自己,那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很糟糕的样子。”
说这话时,王清霁的语速放的相当的缓慢,所以这句话听起来便格外的认真。
“说这种话……”叶笙箫蹙起了眉头,认真道:“在以往这个时候,你已经不会对我客气,难道说你真的不行了?”
王清霁微嘲道:“这个以往,大抵是你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以往。”
叶笙箫闻言扑哧一笑,好一会儿过后才敛起了笑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已然不语的王清霁,最后感叹了一句:“其实……你性子也没有那么看上去的恶劣嘛,混熟了之后还是有点儿人情味的。”
“要是和你相处的时候,我能少被你刺上几剑,那就是相当的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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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原本还打算今天三更的,结果游戏打太久了,而且这章写起来也相当的不顺,才拖到了现在,很抱歉。
第六十四章 那该多好啊
八月十八决战之日,盛况空前。
一年时间的过去,世人对于这场约战的期待程度已经发酵到最为顶峰的地步,上至达官贵人与帝都诸公,下至车夫小二都能对此议论不休。
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一个谁都知晓的道理,可到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那些达官贵人们似乎也就忘记了这回事情,不惜以身犯险前来看潮观战。既然达官显贵们都这样了,那些江湖游侠们就更别提了,在观潮之处十人之中有八位都是负剑少年。
在半个月之前,王清霁与叶笙箫就已经与宋春归做出了告别,离开了射潮剑阁,安静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在诀别之日,宋春归曾与她们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真情话,将所有能够告诉两人的事情全盘托出,指明了先天之后的道路该如何走,又有哪些不应该错的地方,事无巨细意义一一道来,其中就有关于当年他与姜黎那一战的三两点评。
如此等天人巅峰的交战上数世间五百年,也不足五指之数,确实是举世无双的盛事,然而盛事却不是一定是好事。且不说两人随手一击的余波,就可能让那些好热闹的人死的干干净净,就对于王清霁与叶笙箫这等有望天人的惊才绝艳人物来说,有着不小的可能会被决战的两人所影响到未来的道路,当然也有可能从中明悟出一些道理来,这一切都是说不定的。
直到八月十八的前一天夜里,王清霁和叶笙箫才真正的做出了决定,去看这结局依然注定的一战。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头,哪怕是王清霁也不得不承认,宋春归与她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一年的时光下来师徒之实却是无可否认的。
若是说叶笙箫算个记名弟子的话,那宋春归受了最大好处的王清霁,说上衣钵传人也能是个亲传弟子了,就连他那观天地而来的剑意,也用了道秘法交给了王清霁,望她日后能寻上一位合适的人传下去,不至于湮灭在时光之中。
世间岂有长生不死之人,那避世不出的秋山颜之所以收下叶笙箫,大抵也是抱着这么一种心态,不管如何找个合适的人传下去,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更何况,王清霁也不相信那秋山颜是真的无欲无求,所谓避世恐怕只是在谋划着些事情罢了。
因为是昨晚才真正决定要来看这一战,王清霁和叶笙箫想要挤进那最好的观潮处却是一件难事了,除非她们肯于暴露自身身份,引来离王铁骑开路,否则是不用妄想了。
至于离王铁骑一说,自然是赵渊要趁着宋春归无暇照应之时对两人出手,以回报那痛彻心扉的杀子之仇,毕竟对于这等敢于造反的人物来说,不可能将希望全然寄托在姜黎的身上,必然会做出自己的布置。
王清霁本就不是自找麻烦的人,否则那时她将血河帮屠戮一空之后,也不会面不改色的骗过岑夫子,对于她来说能与喜欢的人渡过安静美好的岁月,那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当然,这个人不会是此刻走在她身旁的叶笙箫。
“这就一年了。”
王清霁伫立在那座曾经与宋临渊一战的高塔之上,眺望着下方的茫茫人海,也难免生出了感慨,说道:“醒来之后却不过一场大梦,真是嘲讽至极。”
叶笙箫如今仍是一袭白衣,似乎已经习惯了恶心的她,也生出了感叹的心思,说道:“若是算上这一次,我曾经来到过这些地方四次,哪怕前三次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的来的要舒服和闲暇。”
“醒来之后确实是一场大梦,在此处得到的东西大多都是些虚幻,唯有那些关于武道的感悟会留在脑海里头,若非你身上那道剑意是有着虚的部分,纵然是宋春归也不可能为你解决那问题,不像是我这么简单。”
“至于嘲讽与否,自由心证罢了。”
王清霁却没有接话的心思,而是将目光遥遥落在了那离王的尊驾之上,在那观潮的最佳之处,赵渊就像是将一个行宫搬到了那里去,周围有着黑甲枪兵骑兵列阵以待严守四方,森然可怖。
过了会,叶笙箫打趣道:“就这样看着挺无趣的,不如找点事情做?”
王清霁望了她一眼,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来安静?”
“我说过的把?”叶笙箫对上了她的眸子,莞尔笑道:“只要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很端庄安静的,可你从未说过呢。”
王清霁收回了目光,不再落在那宜嗔宜喜的明媚容颜之上,淡然道:“端庄安静之下尽是黑心谋划?那我觉得你此刻的性子要来的真实上许多。”
叶笙箫扑哧一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觉得如此,又想让我安静着,你还能再矛盾一点吗?”
“心知肚明。”
王清霁冷声说了四字,便不再理会那捂嘴轻笑的叶笙箫。
毫无羞耻之心。
叶笙箫与她相处了将近一年,大抵也猜到了王清霁此刻对她的评语,美目流转,假作哀声道:“与你相处倒是真的难,也亏得于圣女能受得了你这反覆无常的性子,还喜欢上了你,我倒是替那些追逐于圣女倩影的人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