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米粉
“大王,武安君、严君、穰侯、司马错将军,我等均服矣。”
“缘何让我等老秦人祭祀他国仇敌武将?”
尉缭子之言,厅殿内群臣诸将,没有打断者,百年来,秦军中战功显赫着,不多,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武祠内几人。
那些,他们都可以不计较,但若言左侧那些他国之人也有大功?那是对他国的大功,对老秦人来说,没有半点功劳。
“待国尉语毕,再来与你等论言。”
秦王政面如清静之水,单手对着面前诸位军将摆动手掌,目光对着尉缭看过去。
“赵将廉颇,以勇气闻名于诸侯,大秦以为患也,屡屡挫我强秦。其人而陨,赵国之内再无上将,他日秦国攻赵,当事半功倍。”
“并行诸夏大势,廉颇之不存,赵国之运势不存,当有大功于诸夏,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湣王既失临淄而奔莒,唯田单用即墨破走骑劫,遂存齐社稷。”
“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四十年来,秦齐交好,纵有五国伐秦而不入,有强齐在东,大功也。”
“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夫以毅相弱燕,二合五国之兵,以破强齐,雪君王之耻,围城而不急攻,三将令道穷而义服,此则仁者之师。”
“仁礼之道,召公遗泽也,三晋之国,鸠占鹊巢,燕国鄙夷之久矣,乐毅强燕,大功也,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孙膑,学于鬼谷纵横门下,才高被忌,刖足致伤,黥刑使废。”
“期年,魏国强压我大秦河西之地,桂陵之战、马陵道之战,挫败大魏国霸权,使得我大秦有生养之机,随独霸诸夏今日。”
“孙膑得以大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卫人吴起,重用于鲁国而鲁国强,重用于魏国而魏国强,重用于楚国而楚国强。”
“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壹楚国之俗,南攻杨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
“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吴起也,一生功劳而显,灭国二十有余,此功大益诸夏,得进武祠。”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祭酒(票票来点)
身为魏国国尉世家的尉缭子,数代之人都在精研兵家谋略,于诸夏春秋以来的兵家名将自是如数家珍,无论是秦国的诸多名将,还是诸夏其余列国的名将。
概其一生功绩,易也。
伴随着对于吴起一生功业的概括完毕,尉缭子转过身,对着秦王政一礼,归于下首之位,肃然的厅堂之内,不知何时,归于寂静之内。
“诸将何言?”
秦王政立于上首,目光落在前方的百多位军将身上,武祠之内虽大,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盛夏时节,倒是令其内有些闷热。
语落,秦王政踱步殿中,随意行走,以自己如今对于朝局的掌控之力,虽说完全可以不必要于诸将而言,但有些事情,让他们心中提前有数还是好的。
“大王,末将不解也!”
最开始出列的那位军中主将再次抱拳沉声而道,数百年来,老秦人在与山东诸国的不断争斗中,不知流淌了多少鲜血,不知死伤了多少老秦人。
而今,大王立下武祠,祭祀秦国往代名将,老秦人自然是欢喜,说明大王对于老秦人是重视的,但何以连山东六国的名将都要一起祭祀。
岂非伤了老秦人的心!
纵然自己今日不语,过几日,武祠的消息传扬出去,传入军中,传入秦国上下,也会令老秦人激昂愤慨不已的。
其言再出,殿内的百多位军将,道道视线汇聚在大王身上,他们自知说话的份量也许没有什么作用,但既然大王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想要知晓大王何以如此。
“诸将以为我大秦可一天下否?”
秦王政淡淡问之。
“大秦必将一天下大势,匡合诸侯,重整诸夏!”
那出列的军中主将没有任何迟疑。
如今之时已经不是数年前了,数年前,或许形势还不是很明朗,因为秦国之内,文信候、长信侯、郑国渠……一系列事情,引得秦国上下为之不稳。
再加上上将军蒙骜的身死,再加上攻掠山东六国取得战果不显,令他们这些军中主将有些迟疑,但现今,就是他们也能够清晰感觉到,如今的山东六国,已经不可能和大秦对抗了。
上次一战,秦国攻打赵国,攻灭赵国一半军力,如此,下次再行攻赵,赵国焉得可以抵抗。
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魏国失去了魏武卒,早已经不堪一击,燕国孱弱,就算其为燕昭王鼎盛之时,也不敢与秦国抗衡。
至于齐国,虽然也是大国,但多年来传闻,齐秦交好,但在老秦人心中,齐国亦是不足惧,因为只要除掉三晋之地,诸夏将没有任何诸侯国是秦国的对手。
唯一在国土疆域上超越秦国的,也就一个楚国了,不过,近年来传闻楚国之内,李园把持国政,新王年幼,国政混乱,如此,何以是秦国对手。
“今日诸夏,有何许人?”
秦王政再问。
“这……,自是有我老秦人、韩国之人、赵国之人、魏国之人、燕国之人、齐国之人、楚国之人!”
闻此声,军将神色一滞,不明大王何意,但此问倒也不难,除了口中所语的诸夏七国之人之外,还有胡人、百越之人、西域之人,但他们都是域外蛮夷,非诸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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