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偶米粉
又一位军将满脸愤怒而道,数月来,廉颇将军出现在军中,对于赵军气势的提升是看得见的,对于迎战秦军,他们也是信心十足。
但若是廉颇将军突然离去,军心不稳,秦军攻来,何有胜败可期?
“廉颇将军,大王在邯郸可是很期待见到你的。”
面对一位位军将的怒吼,那数位宫奴神色未改,他们有诏书在手,何惧一切,看着已经接诏的廉颇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提醒一声。
“老夫接诏!”
“诸位无需如此,老夫已经传信韩魏两国,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只待韩魏两国兵至,便可一举剿灭秦军,有没有老夫都是一样的。”
“既然大王想见一见老夫,那老夫就前往邯郸一行,赵穆将军,一切都摆脱于你了!”
虽已年近八旬,但身材仍是魁梧壮硕,半长的灰白须发之下,满是皱纹的面上一缕伤感之意转瞬即逝,万万想不到,大王会在这个时候,召集自己入邯郸。
此举,绝对是秦国弄出来的离间之计,和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一般无二,当初太子嘉邀请自己归国的时候,就隐约想到会有今日,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重甲着身,无视身前的宫奴,转身看向幕府军帐内的诸人,沉声而道,瞬间寂静下来,若然一切依照计划行事,赵国不会败。
就怕自己刚离去,秦军就大举跨越漳水攻来,士气有损之下,万事堪忧,而那,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语落,行至军帐内的另一位中年军将跟前,拱手一礼。
“廉颇将军请放心,赵穆定不负所望。”
巨鹿侯赵穆心中同样有些不满,尽管此行军权被廉颇所夺,但只要能够打胜仗,功劳还是自己的,而今,大好局势之下,虽有廉颇之计谋,但其人在军中与不在军中,那是截然不同的。
大王诏书而下,也只得如此。
“诸位,纵然秦军攻来,只要坚守一个月,待韩魏两国助力,便可大胜。”
深深的对着赵穆颔首,廉颇大踏步走出军帐,留下一道嘱托之音,若是昔年赵括也能够听自己一眼,何至于长平大败,四十万赵军被坑杀。
如今,只能够寄希望于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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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据密探来报,一个时辰前,赵国邯郸有使者入军中,廉颇为之离开!”
漳水南岸的秦军驻地,十万大军汇聚河岸,绵延甚长,中军幕府中,身披苍云甲的蒙武端坐上首,杨端和坐于一侧,目光汇聚在帐下一位轻装之兵。
“蒙将军,看来邯郸那边的计谋功成了。”
“赵将廉颇素来擅长坚守之战,如今又联合韩魏,继续等下去对我等颇为不利,如今廉颇离去,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我们准备何时兵出?”
廉颇的坚守之战,连当年的武安君白起都难以攻破,如今又有漳水拦阻,更是难以破开,但没有廉颇坐镇,纵然有计策留下,也是虚妄。
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中使出,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杨端和神色大喜,自数年前游说长安君成嬌功成后,便是在军中地位陡升,如今已经是前将军了,距离上将军只有一步之遥,虽然很难跨越,但也知足了。
听探子之言,心中已然有了即刻出兵的冲动,只消剿灭那十万赵军,必得大功,爵位也能更进一步,语毕,眼中光芒闪烁的看向上首的上将军蒙武。
“根据新郑与大梁传来的消息,韩魏两国要行动,还得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此刻出兵,怕是赵军士气仍旧充沛。”
“从明日起,密探散发赵军之内,传语廉颇被赵王召回邯郸,明面相见,实则囚禁,打落赵军士气,七日后,再行一战!”
上将军蒙武摇摇头,此刻出兵不妥,纵然可以取胜,也得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个时候,每一位秦军都是珍贵的。
只消扰乱赵军声势,七日后,他们士气低迷,当可一战功成,剿灭十万赵军,凯旋而归,威慑山东六国,以合一天下之势。
“善!”
杨端和拱手一礼。
计策而行,次日一早,漳水北岸的赵国军营之内,陡然传荡一道道关于赵王囚禁廉颇将军,欲要斩杀廉颇将军之事。
消息传来,十万大军震动,一位位兵士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一则,不相信赵王会在战争相峙之时,召回廉颇将军,就是小兵也知晓,此为兵家大忌,然历任赵王似乎屡犯。
二则,数十年来,面对秦国秦军,多有败仗,非有廉颇将军坐镇,他们根本没有取胜的信念,如今这个信念不存,这场仗他们真的可以打赢?
等待巨鹿侯赵穆想要将此消息压下的时候,却早已无能为力了,巡逻军营,看着一位位兵士迥异于昨日的气息,心中担忧不已。
如今之计,只能够坚守不出,待韩魏两国兵至,围杀秦军了。
然则,七日后,秦军暗渡河,袭击赵军粮草所在。
刹那间,整个赵国军营为之大乱,七日来的忧心与惶恐成真,军阵不成,漳水南岸的秦军不断涌入,所过之处,尸陈遍野,血流成河。
一夜杀伐,驻守在漳水北岸的十万赵军屠戮近七万,俘虏万余,其余慌忙逃窜北上,巨鹿侯赵穆等人亦是趁夜色而走。
一战功成,上将军蒙武、前将军杨端和将十万赵军击溃在平阳漳水之地。
消息瞬息而出,直接传递至此刻正在濮阳之地闲游的秦王政手中,阅览之,豁然大悦,沉寂数年,第一次东出,便可剿灭赵军近十万,可为大胜。
“哈哈哈,赵高,派人传令上将军蒙武,整顿军事,收拢平阳之地,此外,战果传递咸阳,让国尉、长史他们一论功绩,择日封赏!”
只要有功,秦王政从不吝啬封赏。
“喏。”
“大王,这也是刚传来的战报,是桓齮上将军上党之战的战报。”
少府令赵高近前躬身一礼,接下口令,只是神色情绪似乎非秦王政所看到的那般与自己同乐,奇异间,赵高已然将手中所持的另一卷文书递上。
比起秦王政手中此刻所持的文书,这卷文书却是沾染了滴滴鲜血,回想着刚才上党归来的那传讯官之形,心中再次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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