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兵
可这一幕落在海兵们眼里,却是对萨卡斯基由衷心生钦佩。
相较于库赞等人略显懒散与拖沓的行动,务实主义者的“不讲究”却使得他救下了更多身处险境的海兵。
有人真正将他们的生死安危放在了心上,哪怕,他们每个人的个体战力加总起来也不及一个高层精英,但有人在乎他们。
尤其是在这个个体力量左右战局变幻的残酷世界,无数海兵们成了强大海贼辉煌战绩的垫脚石、背景板。
活在这样一个力量至上的世界,许多强者的世界观里,这些基层的士卒都不过是随意抹杀的蝼蚁。
想碾死他们,不比抬脚踩死一只蚂蚁有多费劲。
诸如鹰眼之流性情高傲的高手,纵然会恪守自己制定的一套规则,不会依仗力量刻意杀戮弱小。
但对于弱势群体的生死安危、小人物的感受,大剑豪也真没放在心上。
海贼船说劈就劈,海军基地的大门说砍就砍,而原因,很可能仅是因为他闲得无聊打发时间,或是进海军基地找酒喝、补充航海物资。
在报备给本部的战报中,时常有数百上千的基层海兵们遭强劲海贼单方面屠戮。
要是赶上本部与新世界进入战事状态,中基层人员伤亡尤为惨重,拿人命去填战略漏洞、为整体层面上的胜利而牺牲一个区域内的人员为弃子...用兵如泥绝非一句空话。
尽管如此,战场上冲锋在最前线的海兵们,却因萨卡斯基的动作蓦地感到热血沸腾。
因为,有人真的在乎他们。
他,是最严厉的将军,恪守着最不讲情面的军规。军令如山,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每一个接到命令的海兵都必须做到从令如流。
若有公然抗命的逃兵,更是会被他亲自处决。
他是替熟睡的海兵盖上被褥后悄然离去的身影,他是为伤兵止血包扎后匆然赶去取药物的背影,他是此刻高速穿梭在战场上一面杀戮海贼一面解围海兵的残影。
没有多余的言语,那个男人沉默着,将效率与速度发挥到了力所能及的极致。
在成千上万的海兵注视下,那个才耗费了大量精力心神去迎战两位传说级海贼、却不曾停下脚步歇息片刻的男人,好似不知疲惫为何物的永动机。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尽了全力。
那个最铁血冷酷的将军,却将一切的温柔倾注在行动当中。
他,用兵如泥。
他,爱兵如子。
这样一个充斥着矛盾的个体,被三万远征军尊奉为他们的军神。
萨卡斯基的这份务实与高效令海贼们苦不堪言,为自己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已然不在,对逝者的追缅在海军大将袭来的猛烈攻势下也只能暂且抛之脑后了。
除了清扫大战场上的普通海贼,萨卡斯基还刻意撞入先前分划好的数个战圈内,将与队长们对战厮杀的中将、七武海们换出,使得更多中坚战力解放了出来并入大战场中。
几乎凭一己之力,萨卡斯基将白胡子海贼团、飞空海贼团还未身死的干部成员们逼至了一个区域内,迫使他们报团汇聚。
更有成百上千的普通新世界海贼遭到了岩浆炼狱吞没,那条杀红了眼的疯犬,在不知不觉中卷起了一场战场风暴。
起初,是战场上一个海兵口中高呼着那个人的名字,将之视作激励人心的战吼并奋力斩下了一颗海贼的头颅。
“荣耀归于萨卡斯基!!”
这一声嘶吼被身旁的海兵们有样学样 ,仿佛瘟疫般顷刻间愈传愈多,愈演愈烈。
海兵们挥舞着刀剑,操持着长枪火炮,朝穷途末路的贼寇们追杀过去。
一声声高亢的战吼,称呼着他们大将的名号。
狂热,躁动,点燃了整座战场。
好似他的名字赋有某种魔力般使人忘却疲乏与伤痛,狂热的战意激励着无数海兵,令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将自己心底油然而生的敬仰、爱戴化为了不假修饰的词藻。
那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那是率领他们冲锋陷阵的大将。
胜利与荣耀,尽归于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万千战吼声在几经呐喊后化为一道震耳欲聋的齐呼。
压过了枪弹的叫嚣,压过了炮火的轰鸣。唯独剩下一个声音,在整座战场上响彻。
他们管他叫作——【赤犬】萨卡斯基。
516.病树前头万木春(中)
发散着浅浅幽蓝光晕的冰面,不规则地折射着从云层缝隙中透出的几缕阳光。
那本该在无数翻涌又退却的浪潮中泛起粼粼波光的大海,停止了往日间无休止的嘈杂。
不见澎湃激荡的浪花翻起,不见汹涌起伏的壮阔波澜。
一切,冻结在了那么短暂的数秒之内。
这片由冰晶凝结的海域,万物皆复归死寂,仿佛,时间都已然在此处静滞。
静止,是冰霜于悄然间奏响的旋律。
早已被封冻万里的阿拉巴斯坦海域,纵使举目远眺也无法窥见其穷极。
一望无际的彻骨寒霜笼罩着整座海面,在海天一线的视野尽头,悠悠白云浮动,将天空与冰面接壤。
除却尚在展开激战的海岸线沿岸区域,只有几道或高或瘦、形态各异的人影在沿着冰面的尽头狂奔。
“这么远都能听见喊杀声,路飞,咱们当真要闯入那种层次的战场上吗?”正在发力狂奔的乌索普表情略有些犹豫。
海军本部与黑帆联盟之间爆发的大战,海军方面调集了坐镇于马林梵多的绝大多数顶尖高手应战,这种规模、这种烈度的战事根本就不他们现在能参与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