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兵
雨地,这座城市内开设着全境内最大规模的豪华赌场,同时也是七武海成员克洛克达尔旗下最广为人知的产业所在地。
虽然海军几乎集体怀疑是克洛克达尔这厮折腾出来的这一局乱象,但怎奈缺乏直观证据,苦于没有办法指证这位王下七武海成员违背了协约。
因此,在仓促找上这位七武海成员时,海军众人皆报以满腔的怨念。
旁敲侧击窥出克洛克达尔言语间暴露的破绽、得到些许有用情报是一方面,解铃还须系铃人,敦促背地里疯狂搞事的沙鳄鱼及时悬崖勒马,也是此行目的之一。
“几位请随我来。”负责接待的迎宾侍从显示出颇为专业的素养,似乎早被人告知会有海军来访,半点不曾显露出惊异之色。
“呵,看来克洛克达尔应该是提前料想到了我们一定会来拜访。”见状,心思缜密的林德曼也大抵将克洛克达尔此刻展现出来的态度摸透。
这很显然是在向众人传递一个讯息:我不但早知道你们此行目的,而且我也不担心你们接踵而至的问诘。
【你还真敢有恃无恐啊,沙!雕!鳄!鱼!】狐狸对此表示有些不爽,在对方明知自己拥有强大侦查能力的基础上,还敢这般坦然摆明让你折腾。
除却绝对的自信以外,更是对他的一种无声羞辱。
几人在随侍从行进的过程中,拐入一个走廊通道。
不经意间,平日里注重保养、靠脸吃饭的狐狸敏锐察觉到自己帅气的脸蛋儿上似乎沾上了什么粗糙的细密颗粒物。
他抬手在脸颊上轻微剐蹭了几下,才将指尖举至眼前,想看看自己到底从脸庞擦拭下什么灰尘。
【沙粒?】
狐狸困惑地打量着指尖,随即,他忽然面色一滞,随及小声谩骂道:“真是个谨慎的老鬼!”
在这片前往内部大厅通道内,遍布着肉眼难见的沙尘。
而这些细密的浮沙,笼罩住整片空间,可以轻易感知到寻常肉眼难见的目标。
即便是速度极快的突袭闯入,也很难确保自己不会在满布沙尘的走廊中沾黏上一颗沙粒。
直接杜绝了他在结束访问后隐身逗留此地继续窥探情报的打算。
到底有多少人通过走廊进入了内部大厅,又有多少人从大厅中离开。
在克洛克达尔的谨慎布置下,一目了然。
他忽然发觉,自己先前似乎有些过于轻视这位平日里行事低调的王下七武海。
在现今的七位王下七武海之中,克洛克达尔的存在感无疑最低。
不像粉丝遍布世界的布鲁克那般盛名在外,不像泰格·费舍尔那般在各族之间都拥有卓绝的声望。
不似顶着世界第一大剑豪这般辉耀至极名头的鹰眼米霍克,也不似被誉为世界第一美人的海贼女帝那般受万众敬仰。
就连最后成为王下七武海的卡塔库栗也比克洛克达尔此人更为战绩辉煌、也显得更为知名。
明明是第一位接受世界政府招安的大海贼,却在这几十年间混得无声无息。
少有几次暴露在世人眼前的时机也不过是响应战事征召,亦或是偶尔出席商业巨鳄乌密特家族的大型拍卖会。
似乎除此之外,再难有人看到他的踪影。
可现在就林德曼看来,这个已经低调了数十年的家伙显然藏私了。
先前那一手精细化操纵沙尘,没有多年对自然系能力的研发与深化打磨绝对不可能这般轻描淡写地用出。
而他,不仅隐藏了强横的实力,更是在低调的表象下,隐藏了深沉的心机城府与偌大、周密的计划。
克洛克达尔正如他的绰号那般,似一只将身形藏匿在水中的鳄鱼。
当他尚未展现獠牙发动攻击时,低调得犹如一根漂浮在水面的枯木。而真正当对手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后,鳄鱼陡然发动雷霆万钧的突袭,只要被那张血盆巨口咬合住的猎物,却往往难逃噩运。
林德曼彻底收敛了心中的那一丝高傲与不屑。
仅凭这一手,就足以令他承认克洛克达尔是位难缠的对手。
而对方事先做出种种兼具针对性的准备也显示出,这座雨地大赌场的主人对他们来访并不是如表面上这般放心。
推开厚重的金丝楠木大门,侍从恭敬地朝屋内欠了欠身,在礼貌地等待海军一行三人进入后,才再度将房门阖拢带上。
豁然开朗的空间令众人眼前一亮,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大屋,高档真皮沙发、造型典雅的茶几、搁置在平台上的漂亮白色钢琴...此般种种迹象,无一不显示出房屋主人优渥的生活,以及不落俗套的贵族品味。
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屋内,似水族馆般安置着数扇落地特制玻璃窗,有数只阿拉巴斯坦独有的爬行类物种——香蕉鳄,在水中悠然游曳着。
“我还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来与我打招呼呢,林德曼中将。”
低沉而饱含磁性的男低音从一张堪称华丽的长桌尽头悄然作响。
背对着诸人的高椅缓慢转向正门方位,这才将先前声音主人的身形显现出来。
那人梳理着整齐且油光可鉴的大背头,自他面部有着一道几乎横断了整张脸颊的狭长伤疤,几乎延伸至他耳畔。
在其本该是左手的位置,被一个海盗气息扑面而来的华美金钩所取代。
第一眼印象,这位显得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看不出半分属于海贼那股邋遢的形象,反倒令人想到了循规蹈矩的优雅世家贵族老爷。
他身披黑色毛皮大衣,于毛皮大衣里面穿了一件橙色格子长袖衬衫。
甚至此人还颇为讲究地在脖子上精心配饰着一圈精致雪青色围巾。
不是别人,正是位列王下七武海之一的大海贼——【沙鳄鱼】Mr .克洛克达尔!
这位枭雄咧嘴一笑,从舒适的座椅上直起身来。他摊开双臂似迎接般,像是对多年未见的老友报以热切而诚恳地问候:“林德曼中将,你抵达阿拉巴斯坦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偷偷摸摸地也不打声招呼,怎么不给我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这话在客套之余隐隐透出一股霸道,以东道主的身份自居不说,更是以巧妙的暗喻将海军比作不请自来的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