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秋兵
164.狼群（上）
“进攻！”众人还沉浸在眼前这个庞大的熔岩半身巨人带来的强烈震撼感时，鬼蜘蛛已经抽出了战刀。
作为一员久经沙场的宿将，鬼蜘蛛心中清楚，在瞬息万变的海战中争取到每一刻宝贵的战机都会让战斗的天平偏向己方一点。
哪怕明知有萨卡斯基中将这种掌控一方战场的强大战力坐镇，这种稳稳当当的战役鬼蜘蛛仍旧愿意倾尽全力，将自己的本领和战术能力在每一个战场得到尽可能的锻炼。
“传令，将风帆绷紧，两舷火炮待命！”
先锋船甲板上海兵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方才收到的命令，这些海战经验丰富老兵们沉默又迅速的按照自己的任务分工执行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数十个海员分列两行，合力拖拽着缆绳，将风帆绷到最紧。二层的木质护栏旁几十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在军官的指挥下抢占着制高点。
而甲板上的战斗员们已经整装待命。
位于旗舰上接替萨卡斯基顺位指挥的林德曼自然瞧见了先锋船的旗语，他笑眯眯地看着先锋船开始加速，轻声赞叹道:“真不愧是鬼蜘蛛少将，这战机抓得分毫不差。”
“舰队变阵！”林德曼细长的双眼陡然睁大“跟上先锋船，全舰复纵阵推进。”
鬼蜘蛛回头注意到舰队的变化，狐狸之前便是在他手下担任副官，默契极佳的两人几乎不需要言语的交流就在最短时间内做出了最为有利的战术，“炮击测距！！”面相凶恶的少将大吼出声。
萨卡斯基反而没有急于摧毁第二艘在他身旁的海贼船，这些海贼们是军团宝贵的材料，是燃烧的助燃剂。
当第一轮齐射大半命中萨卡斯基身旁的海贼船时，他从大衣的内侧取出一只扣着军帽的电话虫，那是专属于他个人的通讯工具。
“第二轮齐射准备！”
以先锋船为首的军舰群摆开复纵阵，在猛烈的炮火压制下，凶狠地**了海贼船队的阵型中。
“快快快！还击！”担任旗舰的海贼船焦急地下达着命令，但他的声音被呼啸而至的舰队齐射彻底掩盖下去。
“开火！”
“开火！”
“开火！”
军舰两侧船舷的火炮肆意地喷吐着火舌，将海贼舰队那杂乱地还击加倍奉还。
借助着舰队齐射，先锋船的撞角已经率先撞入了一艘海贼船的侧面。
“为了军团！”鬼蜘蛛身先士卒扑向列队迎敌的海贼们。
在跃向海贼的半空中，他那棕色的长发便随风四散，又瞬间拧作一束束有力的手臂，每一只手臂上都紧握着一柄雪亮的军刀。
八道刀芒几乎不分先后，同时而至。
眨眼间，一道血色的圆环在海贼船的甲板上铺陈开来。
海贼们的尸体这才扑倒在地。
长官如此神勇，图留斯和雷诺这些老卒不甘其后，纷纷甩动着钩爪扳住海贼船的缆绳奔向这边。
肤色黝黑的老兵没有使用单刃的制式军刀，而是挥舞着一柄双面开刃的单手短剑。他一剑格开一把砍向他的弯刀，随及振臂连刺将数个海贼的脖子扎开一个血洞。
“我说，图留斯，你这手蛮狠的嘛！”手握一把装上刺刀的海军制式燧发枪的北海老兵雷诺一颗枪子崩掉远处操炮的海贼，还有闲心说上两句。
他手上动作不停，也没有继续填装**的打算，而是将步枪当做了长矛，刺刀左劈右砍将两个海贼撂翻。
刚被鬼蜘蛛提升为临时参谋的图留斯指了指右侧:“看到那边本部的海兵了吗？”
“老子又不是瞎子！怎么了？”雷诺一口啐在旁边的海贼脸上，趁着对方那一瞬间的闭眼，他老辣的用刺刀拨开沉重的狼牙棒，手腕一抖，将海贼的脖子划开一道大口。
看着那个海贼无助地捂着井喷般涌出的血水倒了下去，图留斯翻了一个白眼:“我听鬼蜘蛛少将说，会给我们这些四海的老兵普及这种战阵，你这种没事就往海贼堆中单干的愣头青肯定被骂死！”
他们说话间，所站的位置已经被清出一大块空当，而海军舰队已经将海贼船队的阵型拦腰截断。
炮火的轰击基本已经暂告一个段落，转而变成了更加血腥、更加危险的接舷战。
萨卡斯基月步连踏砸进了一艘海贼船上，他俯视着下方甲板上的战场。
然而十几艘军舰上音量调至最大的播音电话虫将喊杀声彻底盖过去。
各舰上的海兵们通过电话虫的传递，都听见了萨卡斯基的声音:“最好的军舰、最好的武器弹药，还有最为丰厚的军饷，你们就满足了吗？”
“喂喂！”图留斯一剑柄敲在一个海贼脑门上，将对方击晕“这算是战前动员吗？”
“哈哈哈哈，我们的长官这么胡来吗？”雷诺大笑着撞翻了前方的海贼，一枪托把他脑袋砸进了甲板。
硝烟中，双方还在厮杀，海军的老兵们从心态到技艺显然都比海贼一方要娴熟太多。
这支才从北海出发的海贼舰队是萨卡斯基几个月前就盯上的目标，若是海贼人数太少，不足以让远征军舰队瓜分，若是海贼个体实力太强又不方便战场控制。
因此在远征军还在本部训练时，萨卡斯基就严令鬼蜘蛛时刻监视它的航向动态。
萨卡斯基对着电话虫大吼出声:“每晚，在入夜后困扰你们的噩梦，是战场！是在你眼前死去的战友，是炮火和枪弹交织起的骤雨！”
一处战团，贝尔梅尔正靠在军舰二层的护栏后填装子 弹，她面无表情地叼着一根牙签:“凯瑞甘，你说军团长到底想说什么？”
一枪远距离将一个在瞭望台上的海贼击倒之后凯瑞甘抱着特制的狙击枪重新填装子 弹，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他在阐述一个事实，退役后你没有过关于这一切的噩梦吗？”
“有人告诫我，说，这一支军团的士兵们大多都是有过战争创伤的老兵油子！如果你要选，给你最好的本部精锐！”萨卡斯基重重落下，站在士兵们的中间协助着鬼蜘蛛和其他海兵将海贼们逼退到一处甲板。
雷诺注视着前方的军团之主，语气稍微有些抱怨:“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但军团长这话也太露骨了吧！”
萨卡斯基环顾四周的老兵，有不满、有气愤，但更多的是对他话语的麻木。
他这才继续咆哮道:“我告诉他！心领了！我就要这些经历过生死的老兵！每个人对正义的看法或许不同，但战场有太多没有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