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前者脱了衣服还是能看到岁月和地心引力留下的痕迹,后者太过稚嫩,真的走到一起,与其说是她哄着男人开心,倒不如说是男人哄着她开心。
贝姨的第二反应是唐璜是为了她专程等在这里的,哪怕她心里没有逼数,也不敢妄想唐璜是爱上了她准备来求婚的。
在贝姨眼里,国王陛下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而唐璜等御前大臣就是神下的炽天使,她何德何能敢和炽天使平起平坐,她又不是亚当。
“你好,于洛夫人和她女儿出去了,她们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哦,哦。”
贝姨局促不安的挑了个离唐璜最远的位置坐下,她的屁股只要一半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随时准备站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来和你堂姐谈一些生意,对于生意伙伴的亲戚,我自然也有一份善意。你今年多大了?”
“43岁,先生。”
“和你堂姐她们说的一样啊。”
“我堂姐……说了我什么?”
“你过去在乡下的一些事情,你被她带来城里讨生活,一直单身,听说还养了个小伙子。”
贝姨急忙摆手说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都是调侃,我这样的哪有小伙子能看得上。”
“是吗?我觉得住在你那里的也不太像个小伙子。”唐璜微笑着看向贝姨,“小伙子也用不到吸奶器对吗?”
“这个……我、那个,我该怎么说……”
贝姨的脸一下子变得僵硬,黄豆大的汗珠从她鼻尖滚落,唐璜释放了一些兲之气,让他在贝姨眼里犹如国王一样。
“我借给别人用的,没人住在我阁楼里。”她艰难的挤出一句谎言。
“女士,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或者谎话能轻易混过去的,目前我正在通缉一名要犯,而她恰好处于哺乳期,又没有孩子,用的到吸奶器。
如果你口中的那个‘别人’恰好是正在被通缉的要犯的话,恭喜你,可以喜提十五年的监狱生活一份,里面管吃管住,每天都有面包稀粥和蔬菜,节日还有咸鱼和咸肉,伙食还不错。听说你是个做衣服的女工,在里面应该很快能混成组长,比普通囚犯的晚饭能多一碗咸鹰嘴豆。”
“我……”
贝姨想起了荷露丝,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柔弱,一双湛蓝的眼眸波纹荡漾,就像是浅海。相比之下,唐璜倒像是个十足的恶人。
“当然,我没有白白让你做事的道理。”
唐璜打了个响指,藤乃无声无息的出现把贝姨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但是,藤乃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把她温柔的搀扶起来,让她站好,站的笔直。贝姨有点驼背,不过在恐惧之下她的背脊竟然神奇的舒展伸的笔直。
“原来你还在平均身高。”唐璜说。
贝姨有大约一米六,而当时法国男人的平均身高也不过一米六六,她在女性里算是合格的了。藤乃略带吃力的提了个手提箱过来,手提箱不大,但对方如此吃力显然里面装的东西很重。
藤乃把箱子打开,里边装满了金路易,她伸手一指,金币在魔力的牵引下滚落到贝姨脚边,然后是第二枚……
贝姨吞了口口水,看着已经摞得和她身高等高的金币,天可怜见的,这些金路易的价值要等于枚数的20倍,虽然不至于比她一生赚的钱还多,但对她而言,无疑是笔巨款。
靠她动摇的模样,第二座等高的金币之塔在她面前竖了起来,这下她动摇的更厉害了,等第三座和第四座金币之塔竖起来的时候,贝姨已经被金灿灿的光芒晃花了眼。
这已经达到了家境殷实的于洛夫人也不免心动的地步。
贝姨脑子里一半想着金币,一边想着梦想,她一直想有个荷露丝这样的女儿,这样的人偶,她是那么乖巧,那么美丽,那么听话,像笼中色彩鲜艳的小鹦鹉一样讨人喜欢。
再说了,天底下做母亲的有把女儿卖了的吗?她承诺过要保护荷露丝,毫无疑问,荷露丝落到唐璜手里会招来悲惨的下场。
“我拒……”
贝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璜打断了,他微笑着说道:“钱是我所喜爱的,纸片人小姐姐也是我所喜爱的,如果这两种东西不能同时都得到的话,那么我就只好放弃钱而选取纸片人小姐姐了。
生命是我所喜爱的,道义也是我所喜爱的,如果这两样东西不能同时都具有的话,那么我就只好牺牲生命而选取道义了。生命是我所喜爱的,但我所喜爱的还有胜过生命的东西,所以我不做苟且偷生的事;死亡是我所厌恶的,但我所厌恶的还有超过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灾祸我不躲避。
不过,我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如果人们所喜爱的东西没有超过生命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求得生存的手段,哪一样不可以采用呢?如果人们所厌恶的事情没有超过死亡的,那么凡是能够用来逃避灾祸的坏事,哪一桩不可以干呢?”
唐璜双手摊开,直视着于洛夫人的穷亲戚:“让我们来简化你的思考吧,你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你要么选择自己的生命并获得一次笔巨额的财富,要么选择那个你珍视的人,试试看能不能拼出一个她逃出我掌心的机遇。
如果你选择前者,我不会耻笑你,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会尊重你,而我尊重敌人的方式就是全力以赴,最后,他们都带着我的尊重躺到坟墓里去了。
来吧,做出选择吧,看看哪一边更重要!”
唐璜站了起来,贝姨慑于他的气势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碰倒了其中一柱金币塔,金币在地上滚的稀里哗啦,发出清脆的响声,即便如此,宫廷法师的脚步声在贝姨那里也显得格外刺耳,令人恐惧,仿佛索命的死神正来到这里。
“我……我……我……我告诉你她在那里。”
泪水从贝姨脸上滚落,她的小鸟,她的女儿为何会遭受如此命运?她的哭泣里一半是愧疚于荷露丝,辜负了她的信任,没有兑现承诺,而另一边则是委屈和心酸,她在荷露丝眼里是个严厉而强大的妈妈,可是在社会里,她是一只蝼蚁,当堂姐不在的时候,谁都可以踩死她。
我为何要遭这种罪,为何如此弱小,为何没有漂亮的脸蛋婀娜的身段,为什么没有好男人来娶我?
贝姨心里闪过一连串的念头,在巴黎的生活让她明白贫穷是一种罪,但为何会贫穷,她和其他乡下人一样茫然。当她为数不多的理性被唐璜给出的选择消磨殆尽的时候,她就回归了身为野蛮人的一面,不懂思考,只容的下一种感情。
贝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愤怒,但她只要知道自己愤怒着,而且要拿什么来撒撒气就足够了。
当泪水把心中的愧疚、软弱与慈悲排除殆尽之后,当贝姨抬起头来的时候,唐璜挑了挑眉毛,藤乃往唐璜那边靠拢了一段距离,而在幕后的于洛母女相互捂住了嘴巴——
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个憨厚的乡下姑娘狰狞愤怒,面容扭曲,犹如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看起来,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唐璜说。
“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贝姨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吃饱穿暖的不就希望下边的人永远像个傻子一样吗?被你们施舍几块骨头的时候俯伏在地卑微的就像狗,被你们取乐的时候永远不会生气恼怒,只会憨憨的笑。
你们享尽荣华富贵,并且堵塞了我们享乐的道路,我呸,我发自内心的嫉妒你们。”
“你这么说,就不怕招来可怕的后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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