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总是用哭泣与微笑来欺骗你)”
看来是心情不错了。唐璜想。
“你唱的是《女人善变》吧。”少年唐璜问道。
“咦,你知道啊。”
“除了陪你玩中学生游戏,其他的时间我都在学习这颗星球上的东西啊。你唱的《女人善变》,来自于威尔第的四幕歌剧《弄臣》,恰好,我只听过他两部歌剧:《弄臣》和《茶花女》。”
刘璐露出不明觉厉的表情,唐璜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们音乐课还教这个啊。”
公共政权义务教育阶段的音乐课是宛如鸡肋一样的课程,学生听的不上心,甚至利用这节课偷偷做作业或者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老师教的也不上心,平常随便教两首歌,考前画画重点,出个考卷都是高分,大家皆大欢喜。
所以,即便拥有同一个教材,不同班级也可能学到完全不一样的歌曲,这取决于老师的心情。
“你又逃课啦,和苏倩文一起。”刘璐又撅起嘴来,“今天来上课的新音乐老师是个歌剧爱好者,所以他给我们放意大利的歌剧,里边的人一边演剧情一边唱歌蛮有意思的。”
但是,《弄臣》这个故事并不是你想的那种欢乐向的作品啊。唐璜想,虽然《女人善变》的调调充满了戏谑轻快的感觉。
“刘璐,你觉得女人善变吗?”唐璜问。
“当然啦,我不想说,班里好多女生都是勾心斗角的,一个小组六个人竟然能分出三个对立的小圈子,表面还装的和小姐妹一样,恶心死了。”
“虚伪是社交的一部分,对于你而言,如何讨取别人的欢心也是人生里重要的一课。”
“可我一点都不想这样,我希望像你一样活的自由自在,对一切事都能那么平静……而且毫不在意,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刘璐,无论哪里都没有绝对的自由,当你为了自己的自由而努力的时候,就意味着剥夺了别人的自由。”
“我才不管呢。”女孩任性的吐吐舌头,“苏倩文明明活的那么随心所欲,班里的男生们还不是像小狗一样跟着她,把她当公主伺候着。
我算看出来了,只要你的长得漂亮,大可以踩着别人的身体登上更高处,那么被踩的人,说不定还是兴高采烈心怀感激呢。”
“这倒是没错。”
刘璐在唐璜家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去了,义务教育阶段的功课繁多,就算每天八节课里有两节左右的时间可以用来做作业,但剩下的作业仍旧能让学生做到晚上八九点。
“La donna è mobil
(善变的女人)
qual piuma al vento,
(像风中的羽毛)
muta d'accento
(无论言语还是想法)
e di pensier,
(总是反复无常)
e di pensier,
(总是反复无常)
e e di pensier.
(总是反复无常)”
唐璜在浴室里轻轻哼着《弄臣》的男高音独唱,浴室漆黑,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让浴室的雾气变得朦胧,少年闭上眼睛,体会如此歌咏的曼图亚侯爵的心情,听到浴室的门被拉开,有人进去浴室,是藤乃。
“对你来说,我也是反复无常吗?”藤乃问道。
唐璜回过头来,对上一对暗淡的紫色眼瞳,从里面他只看得出浑浑噩噩,毫无希望的色彩,浅神藤乃,他捡回来的少女,原本只是兴之所至以及为刘璐找一个守护者,他以为他很快会对苦闷的藤乃厌倦的,谁知道,自己竟然容纳了她的存在。
“藤乃,如果你能反复无常的话,我会更高兴。”
唐璜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脸颊,他手上的水珠与热气濡湿了藤乃的头发。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14岁,你现在21岁,8年的时间过去了,你和过去以往对周遭满不在乎,生活在固定的时间里,”唐璜看了眼藤乃,“结果,成长的只有身体啊。”
藤乃把唐璜抱在怀里,从这来自外星的神明以幼小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开始,她就不避讳和对方的接触,因为她害怕男人的缘故,反而对幼小的男孩子更具好感……谈不上正太控的程度,藤乃的喜欢不会表现在脸上,更不会表现在行动上,她对刘璐淡淡的,其实也相当喜欢这个女孩,但刘璐对此一无所知。
女孩与作业奋战,与睡魔奋战,对老师的敬畏战胜了身体的本能,让她做好最后一道题后才去刷牙洗脸,家里空空荡荡,爸爸妈妈时常不在家,他们对刘璐不上心,刘璐也对他们不上心,冷漠是家庭的主题。
对于女孩来说,她的世界里有唐璜就够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为她带来了梦想。
当她关上灯,躲进被窝,睁开眼睛,城市已经变得安静,映着外面些许光亮的天花板组成了另一个星空,纯粹由幻想构成的星空:她是过着苦闷生活的辛德瑞拉,藤乃是女巫,而唐璜是王子,苏倩文是可恶的姐姐,不过若是真的要排一出话剧,恐怕唐璜更愿意演女巫的角色。
这个傻瓜,刘璐傻傻的想,他自己表示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上到糟老头下到白丝幼女都可以变,但她可是相当在乎的.....毕竟是面对喜欢的人啊。
无论是男是女,青春期的孩子总会做不切实际的梦。在天花板上的幻想在少女甜美的沉睡里重现,当她穿着破旧的衣物,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晶莹的汗珠汇聚在下巴处,又滴落到地板上,绽放花朵。
女巫自花中钻出,授予辛德瑞拉PS与化妆之术,把辛德瑞拉打扮成飒爽英姿的火枪手,刺刀当做了佩剑挂在左手边。
她的帽子是铁王冠,眼影、胭脂与唇膏殷红如血,板链复合甲裹住了她的身体,甲裙上装饰着粉色丝带拧成的花。
马车从远方驶来,青铜炮的炮口做成南瓜的形状,灰姑娘登上她的战车,脚下的板甲靴装饰着金属翅膀与弯曲的马刺,少女走过的地面,由远及近,有纯白的光晕扩散,那光晕由密密麻麻的字母组成,书写了幻想。
在钢铁的鸟笼里,一场招待王子的舞会正在举行,妖魔们配上人形面具,穿上放荡的长裙跳起香艳的舞,她们以虚假的美貌俘虏男性,搂着他们颤抖不止的身体,那些可怜的猎物做着美丽的梦,但在梦境之外,饮血茹毛的怪物张开她们尖利的牙齿,撕裂娇嫩的脖颈汲取血液。
猎物们一无所知,只是以为搂着美人跳着暧昧的舞。
“é sempre misero
(那惹人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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