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金钱不能衡量万物,然而生活中的一切似乎都能用金钱衡量。
干的得心应手的唐璜很快又被侯爵委托新的业务——制作侯爵名下产业的财务报表,这是金融学的领域。好在唐璜在大学中选修过数理统计、数值分析,里面有许多和金融有关的例题,当初因为考试监管比较严所以这两门都挂了科,后来痛定思痛,在重修考试之前下了番心思,现在还有点印象。反正侯爵也不是专业人士,只要保证数字准确、结论简洁明了就连小孩子都看得懂就行。
繁忙的业务让穿越者终于摆脱了他讨厌的社交,侯爵夫人深感不快,然而侯爵却更加欣赏唐璜。寡言,能干,精准的就像钟表一样,谁不喜欢这样的下属?
尽管疏于问候,玛蒂尔达的好感倒没掉下来,甚至偶有上涨。原来侯爵夫人想要撮合玛蒂尔达与德·拉茹马特男爵,这是一个丑陋、瘦小、冷冰冰的人。每当他出现的时候,玛蒂尔达都能想起带给她快乐的唐璜,两下对比之下把唐璜显得更出色了。
“小姐,需要排忧解难吗,关于围绕在你身边的动物里又多了一只蛤蟆这件事?”唐璜有一天问道。
“哈哈,真是放肆的说法,不过我喜欢你的形容。”玛蒂尔达笑了起来,书房里只有两个人,她也无须担心什么,“说说看。”
“这是个秘密,不过交给我就好。”
“听起来真不靠谱。”
“靠不靠谱要看结果,您就等着瞧吧。”
“他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针对他?”
“看他不爽而已。”唐璜说。
既然以玛蒂尔达的爱情为目标,他就要尽可能的排除他的情敌们,德·拉茹马特得到了侯爵夫人青睐,要是他和玛蒂尔达结婚,两个人搬出去之后他怎么攻略玛蒂尔达?
而且下意识里,他也不希望玛蒂尔达和这种人结婚。
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捕食的雪华绮晶开心的要死,唐璜今晚大开杀戒,德·拉茹马特男爵,男爵的仆人,不幸目睹到这一幕的目击者,他向自己的侍从下达了处分掉这些人的命令,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被他放过了。第二天,人们发觉男爵空荡荡的马车,这件事甚至惊动了国王,因为男爵是宫廷要人,掌握着不少机密。牵一发而动全身,巴黎的局势变得诡谲,就连侯爵都表达了担忧。
唐璜面带微笑听着侯爵的讨论,玛蒂尔达时不时看他一眼,德·拉茹马特的失踪,仅仅是一个巧合,还是年轻人完成的承诺?
她对唐璜越来越有兴趣了。
第八章 正义的上勾拳
最近,穿越者遇到一件特别滑稽可笑的事情,那是一个燥热的夏日,突如而来的急雨把他赶进了咖啡店中,正巧两个男人正在争论咸点心好吃还是甜点心好吃,他就顺口说了一句“当然是咸点心好吃啦。”
没想到,甜咸党争却比他想象的严重,属于甜党的男人立刻转过身来,嘴里嘟嘟囔囔,一边掏出一把名片往唐璜身上丢,面对这样的羞辱穿越者自然不会怂,他指了指天空,大喊一声“看”,在大家下意识的朝天空看的时候,他用一记上勾拳打到了对方的下巴,漂亮的把对方击倒。
那人的同伴一边去拉已经晕倒的同伴一边说:“卑鄙,真卑鄙!”
“胡说八道,”唐璜义正辞严,“这是正义的上勾拳。”
“明明是偷袭好不好!”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袭吗?那叫出其不意。”
“这关读书人什么事情啊?”
咖啡馆里的闹剧不了了之,唐璜充分发挥了运输大队长转进如风的精神顺利逃掉,不料,一天之后他还是收到了决斗的邀请函,来自德·博瓦西骑士,他在心中用文绉绉的话解释了原因,原来穿越者偷袭......不不不,是用正义的上勾拳制裁的那个人,是德·博瓦西骑士的车夫,他昨天偷穿主人的衣服出去装X,结果在咖啡馆里翻船。骑士首先为自己仆人的无礼致上歉意,然后又因为唐璜的举动折辱了他的脸面,提出决斗。
“我能不去吗?”唐璜请教德·拉莫尔侯爵。
“当然可以,但以后你会在巴黎寸步难行。”侯爵温和的回答,“去做吧,无论输赢我都会预备给你一个礼物。”
唐璜不情愿的在第二天来到郊外,德·博瓦西骑士和他的朋友已经等在了那里。已经事先和自己的侍从沟通好的穿越者把小圆镜丢在了决斗地面,没入落叶之中。
两个人背靠背同时向相反的方向走,他们约定在公证人数了二十下后转身开枪,在公证人数到十八的时候,他突然怒吼出一句:“赞美太阳!”
接到联络暗号的雪华绮晶偷偷伸出一支白色的藤蔓,在落叶之下蜿蜒前行。公证人数到二十的时候,藤蔓缠住了德·博瓦西骑士的脚腕,猛地抽取了他的力量,让已经做好转身准备的骑士一个踉跄。穿越者从容的回转过身,瞄着对方的胸膛扣下扳机,命中了......对方的手臂。
没办法,他的射术菜的抠脚,能命中目标就不错了。
逃过一劫的骑士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并很有风度的把获胜者送了回去。不过等到晚上,他和探望他伤势的朋友聊起这件事的时候,朋友提到了和他决斗的于连(唐璜)只是拉莫尔侯爵普通的秘书,是个咖啡店主的儿子。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加了特技的,我绝对不会承认和一个平民决斗。”
“这件事可能会让您成为社交界的笑柄。”
“这可不太妙,我得想想办法......有了,”德·博瓦西骑士露出了笑容,“我和平民决斗?不存在的。”
不久之后,唐璜就听到了自己是侯爵某个密友的私生子的传言,并且是个十全十美的年轻人。按照吹死裱活的毒奶色测不准定理,他接下来一定要倒大霉。他又一次请教了侯爵,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个孙子在阴他。
“最近那个骑士和你来往和密切啊,又是带你去歌剧院又是带你进行社交。”侯爵笑了起来,“你想想他想要把你塑造成什么形象?”
“原来是这货!”
“他不想要沦为社交圈的笑柄而已。”
骑士无形的傲慢微微刺痛了穿越者,大家都是人,身体健全头脑灵活,凭什么你就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仅仅因为一个听起来悦耳的姓氏?
“混账玩意。”唐璜嘟哝了一句。
侯爵的目光捕捉到了穿越者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他困惑于唐璜为什么会对“有些人生而高贵”这条人人都知道的规矩不满,也对横冲直撞的年轻人表达了敬佩。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法国还属于波拿巴,那个科西嘉人与他手下野心勃勃的将军们对于旧日的规则同样表达了不满。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兑现诺言了。”侯爵说,“我将让关于你身份的传言变得可靠。以后凡有剧院在十一点半开幕,你就提前去走动一下,半小时之后去留随你,主要是结交些朋友和帮手,年轻人,一个人在巴黎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
侯爵也有自己的考虑,在女儿和夫人去乡间别墅度假,儿子平庸而且忙于事业的情况下,诺大的家里竟然没有人可以推心置腹的交谈,而且不巧痛风病发作,连出入都受到了限制。临时转职空巢老人的他对每天都陪伴着的他的唐璜感觉格外亲切,甚至有把他当做另一个儿子看的念头。
唐璜还分得清好歹,他知道侯爵真心对他好,也用加倍的付出回报侯爵。由于痛风病,侯爵的判断力坚定程度都有所下降,甚至会对一件事,在相隔几个小时后做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反应。
于是唐璜首先把一天的事物按照优先级别誊录到一张纸上,然后拿过来念给侯爵听,在侯爵口头作出批示后在纸旁边记下,并让侯爵签字后又转而誊抄了一份,将两份文件分别用文件夹夹住。侯爵一开始抱怨增加了工作量,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其中的好处,那就是他想查阅自己对某件事做出的判断时异常容易。
很快,唐璜的手就伸到了侯爵其他的产业部分,所有的账务都按照他的要求记成复式账本,经由他的筛选后再转交给侯爵。以前下边的人们欺瞒侯爵而造成的损失部分进了穿越者的口袋,又进而转化成活动经费,剩下的则回到了侯爵的金库中。
作为感谢,侯爵递给唐璜三千法郎,不过被后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很清楚一位大人物的恩情比三千法郎来的昂贵。在深思熟虑如何回报助手的忠诚后,侯爵下定决心要让唐璜成为贵族。
他不喜欢贵族的傲慢,我倒要看看他成为贵族后会如何对待这个圈子。侯爵想。
冬天过去,春天又悄悄来临,穿越者已经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唐璜干得不错,他无形之中已经握住了权势,并把骑马、击剑、射击这三项技能刷到平庸的评价,又为自己增加了徒手搏击(蹩脚的)、短兵器格斗(蹩脚的)、交涉(偶有亮点的)、管理学(优秀)这四个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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