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766章

“啊，我挺喜欢你的‘咬’的。”

“我倒是很乐意在这里和你加深感情，但你除了是我的提督之外，还有其他事要做吧。”黎塞留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现在是工作时间，只要工作完的好孩子才有资格拿到奖励。”

“那么我该怎么奖励你呢，亲爱的黎塞留？”

法国丽人莞尔一笑，当唐璜伸出的手即将碰到她胸口佩戴的项链时，她后退了一步，转而问道：“我的那位同伴，俾斯麦小姐打算怎么给赛查·皮罗托施加压力，把红灯区首富逼入纽沁根男爵的收割韭菜3.0计划？”

“当然是从赛查的核心产业开始，只要他的风俗业完蛋了，而泰伊番银行那时候因为继承人变更，暂时出现管理混乱也无法给予资金上的兹瓷，为了生活为了吃饭，良心会逼迫赛查只能上了纽沁根男爵的贼船，只为了给手下谋生。”

“良心在商业上是种缺陷，”黎塞留微微叹息着，“然后呢，在那位德国银行家完成收割以后，你会按照盟约和他分享利益吗？”

唐璜抚掌笑了起来，黎塞留明白了他的意思，认可的点点头。人人都觉得黎塞留是狡诈美丽的小狐狸，却不知道她身为第七代黎塞留公爵，有些时候和俾斯麦一样冷心肠。

因为章节名不能大于30字，所以改标题了。

断章 I-X

“聆听。”

“感受。”

“思考。”

“回答。”

低沉的呓语再一次主宰了女孩的梦境，星空螺旋交织成向上的路，踏着没有触感的台阶，每一下都有光圈扩散，映出一道记忆的裂痕。

在星空的尽头，一座灰色的城市倒垂于星空，那钢铁的森林是如此庞大，壮观，生活在其中的人类又是如此繁多，多的就像神话里侍奉于神的万军，他们自身便是星辰。

“Dong Hai。”

城市使用了她看不懂的象形文字与奇怪的字母文字来标识自己，女孩就这样倒立着漫步于城市，黑色的、漆着白色线条的马路在她感知里弯曲成黎恩几何的形状，但踏在上面依然是走在笔直向前的马路的感觉。

噪音很大、却没有马匹拉着的铁壳马车从她面前经过，女孩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行人在她身边来来往往，面容模糊，只余五颜六色的光影在她面前闪烁。

穿过这些光影，她看到了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他们在一片影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面容，难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的老师可能变得如此娇小，但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天真、如此热情的笑容，至少在她的记忆里......师父很少坦率的对他人笑的。

低沉的呓语再次响起，天空改变了颜色，用什么东西要从其中透出的时候，一只受遮盖了她的双眼。

“韦斯利小姐。”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阿瑟莉·韦斯利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回答一声“先生”，使得周围一阵低沉的哄笑扩散。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坐在阶梯教室里，半透明的玻璃过滤了秋初的光线，但讲台仍然是最明亮的地方，在那里，戴着眼镜的老师不满的敲了敲头。

“啊，对不起，老师。”

她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她和先生约定过，只有在私下的时候才会叫那个人先生，而公开场合叫她老师，她最敬爱的人，甚至超过她的父母。

如果没有先生，阿瑟莉·韦斯利的人生大致可以归纳为：在爱尔兰都柏林一条街道长大，学习一些魔法知识，等到成年之后，通过走后门、花钱贿赂甚至搭上自己身体的方式跟随一位中级法师学习，在他/她的举荐下前往伦敦，联合王国的中心，每个踏入魔道之人都向往之地，之后，就凭着自己的本事，或许能发迹，也或许在某个清晨变成一具被抬出城外掩埋的尸体。

即便能熬到进入联合法师协会，得到补助改善生活，但天下没有白吃的仰望星空，联合法师协会内部将成员划分为七个等级（Step）,十一个组别，每一个都要承担不同的责任，身为新来者，多半要去印度之内高安全度的殖民地熬资历。

阿瑟莉·韦斯利幸运的遇到了先生，先生自称为莱拉·茉莉，将她从爱尔兰狭小的公寓带出，带阿瑟莉见识了一片新天地。

在抵达伦敦之后，阿瑟莉进入联合法师协会主办的时钟塔-次级学院学习，这个学院面向联合王国 所有13岁到18岁之间，至少能够称之为一个法师学徒（Step 7）的男男女女们招生，如果学员们任何一个年级能够晋升到准法师（Step 6），那么该学员就会在下一个学期里跳级前往时钟塔-高级学院获得更为精妙的指导。

阿瑟莉是在1779年进入了次级学院学习，在一年之后，她就跳级进入了高级学院，并在今年，也就是1781年5月的时候拿到了正式法师资格（Step 5），是自力场拳法的创始人伊萨克·牛顿爵士以来第二年轻的正式法师。

很多人都把女孩火箭般提升的速度归功于她的老师，位于联合法师协会金字塔等级的第一级，被赋予超级（Premier）之名，而在欧陆被称为冠位法师的魔道精英，对外人们来说，莱拉·茉莉的晋升之路是个谜，她第一次出现就是在超级法师（Step 1）的会议上。当时有有几个人对她产生的质疑，决定亲自动手试试她的成色。

那一天对战的过程与结果被联合法师协会以第一级机密封存在档案馆里，人们只看到，那几位挺身而出的质疑者从此一蹶不振，很快在年末的评审里降级到冠军法师（Step 2）。

这是联合法师协会与欧陆主流法师协会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们存在升降级制度，每年以各项指标取得的积分累加，排名落在最后三名的法师将降级到下一个级别去，而下一个级别的前两名直接晋升到上一个等级，同时下一个级别的第三到第六名争夺最后一个向上晋级的名额。

莱拉·茉莉的位置稳如泰山，除却第一年，她一鸣惊人的在第一级法师里积分第一之外，剩下的年份她总是维持着中游地位，远离权利斗争，经营自己的领地狐狸城，任命擅长建设队伍的“补锅匠”拉涅利成为总管，招来了一批在协会里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组成了莱斯特学派。

莱斯特学派如同联合法师协会里的一股泥石流，其中的学派明星杰米·瓦尔迪五年之前甚至只是个变戏法的云学徒（Step X），荣获年度最佳法师的里亚德·马赫雷斯与坎特一开始只是法国一个地方协会注册的初级法师，队长韦斯·摩根直到三十岁才得偿所愿进入联合法师协会，安迪·金在十余年前被第一等级TOP6的学派之一切尔西青年队伍解约。

这些郁郁不得志的人在莱拉·茉莉的手下焕发了第二春，因而人们都说这位女士有着将埋没的人才引导出最大潜能的能力，阿瑟莉·韦斯利的火箭跳级成为了流言的又一论证，不过阿瑟莉清楚，同一学派的学长们也清楚，莱拉·茉莉其实并没有教授他们特别的技巧，甚至比别的讲师来的更为冷淡。

在一周的时间里，老师通常只为自己的学生授课一到两个课时，每个课时一个半小时，剩下的都有拉涅利与侍奉在老师身边、名为修格斯却自称“我们”的奇怪女仆进行教学，拉涅利还好，修格斯长相甜美，但每个学员对她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恐惧才是促使他们自强不息的根源，修格斯常常在句尾附加“吃了你们哦”，在她物理意义上的吃掉了敌对学派派来的使魔后，就再没人觉得修格斯是开玩笑了。

阿瑟莉比她的学长们知道的更多一些，比如莱拉·茉莉的真名是刘璐，比如刘璐并非金发，而是如墨般深沉的黑发，刘璐不常笑，喜欢一个人坐在向阳的窗台前，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看一本书，有时候一个下午，她都未必翻动一页，与其说是看书，倒不如陷入某种回忆里，忘却了时间。

阿瑟莉很想为自己的恩人做些什么，但十三岁孩子的念头也只是念头，她的恩人个头不高，脸庞稚气，走到一起倒像是姐妹似的。

她们时常在夜晚结伴出行，泰晤士河上有尸体漂浮，扰乱了河面上映出的星空。最初的时候阿瑟莉还会害怕，但每天都能见的浮尸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我今天有弄不懂的问题来找先生的时候，发现先生在阳光下闭着眼睛，眼角有泪水溢出。”阿瑟莉小心翼翼的问道：“有谁惹先生不高兴了吗？”

“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我.....不，不只是我，大家都感觉到先生的心思不在这里，特别是今年五月以来，先生走神的次数、露出难过和寂寞表情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哀伤，妈妈也教导我不要去探听别人的秘密，但是，先生是我的恩人，我真的很想、很想帮上先生的忙，做一个对先生有用的人。”

把自己最真挚的想法袒露出来后，阿瑟莉因为羞耻和激动涨红了脸庞，她鼓起勇气握住了刘璐的手，那双手细嫩但冰凉，女孩眸子里的火焰对上了刘璐眼里的星光。

恍惚之间，刘璐想起了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她也是如此激动的握住了唐璜的手，那时候她得到了什么回答呢？她已经不记得了，停留在记忆里的，只有唐璜用被子把她裹起来，抱到怀里分享同一片静谧的夜空。

那时的刘璐偷偷朝划过的流星许愿，许愿此刻恒久，如今迎来了又一个星空，时空在令人心碎的细节上竟然如此相似，只不过，这一次变成她来回答。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在我还是你那么大的年纪，曾经向比我强大的多的存在，我人生里的灯塔问过同样的问题。”

“比老师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