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如今,老人已经埋在了黄土里,为他抬棺张罗后事、自觉已经偿还了对方恩情的欧也纳终于可以吐露真正的心声:高老头可真是.....愚蠢,无论是一心向上爬的他还是他狼心狗肺的女儿都不可能满足于像笼中鸟一样过着被拘束的日子。
于此看来,高老头的死对于所有人都是一种解脱,他们终于可以放下伪善,展现厚颜无耻的本质。
只是,从大法师能够把他送到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居所来看,大法师选择他成为代理人并非嘴上那么说的那么随性,说不定从表姐和对方提及自己乡下表弟来认亲的时候,大法师就对他展开调查,再下定决心。
“祝你今晚做个好梦,先生。”唐璜指了指马车里的其他人,“请放心,他们现在都是你的邻居,如果有需要,使用戒指里的任意一个法术,感知到波动的他们自然会到你身边去。”
喂,有一个基佬当邻居不可能做个好梦,更不可能放心好吧。欧也纳在心里吐槽道。
但他表面上,还是表达了对于唐璜的感激之情。
高老头死后,欧也纳就此搬出了伏盖公寓,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蜗居在这穷酸的地方,白白失去了体面。公寓里的租客们没什么表示,他们只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陌生人,至多有些缘分,从入住那天就知道他们会有分别的那一天。
像加鲁什这样的还暗暗高兴,因为他舔斗士的职业,一般昼伏夜出,左边的拉斯蒂涅和右边的伏脱冷时常能听到他在夜晚行动发出的声音。
舔斗士也是有追求的,加鲁什追求精准、高效、无声无息,甚至有些强迫症,所以两个作息正常的邻居就很让他不舒服,如今他们一个走了一个死了,还有一位高老头病故了,如今整个二层只有加鲁什在住。
与加鲁什相对的,维多莉感觉很不开心,她虽说是个懦弱自卑的姑娘,父兄那个态度也基本宣告她的人生悲惨无望,但仍有一些渺茫的希望支撑她活下去——
其中之一虔诚,她每天都向神祈祷,每周还会去一次教堂虔诚祷告,希望洗清自己的罪,让父兄能够回心转意,重新变成和和睦睦一家人;
其二,她虽然因为苦难变了模样,但脸上仍有红晕,胸脯仍然挺拔,每当一起吃饭的时候公寓里的女人总会嫉妒的看向她那里,让她心底产生一些窃喜和骄傲的情绪;
其三,每当开饭的时候,她都会第一个出现在餐桌旁,除却肚子饿得受不了之外,她能抢先占据有利位置看帅哥——伏脱冷性格不讨人喜欢,有次提及她的伤心事甚至惹得她哭泣(因为他也算个帅哥,所以维多莉原谅他了),但他外表粗壮,颇有法国北部男儿所具有的阳刚之气,他那不太合适的衣服勒出的胸肌腹肌更是令少女耳红心跳;
与伏脱冷相比,来自南方的欧也纳更为细腻温和,长相俊美,他的身上有种柔弱的南方美男子气质,那是少女理想的白王子,但偶尔,欧也纳漂亮的眼睛里也会有忧郁或者激动的光芒,当他忧郁的时候,维多莉母性的柔软让她也跟着心疼,当他激动的时候,维多莉也跟着欢喜起来。
她和欧也纳共享了部分喜怒哀乐,可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即便欧也纳和纽沁根男爵夫人来往也只是默默难过着,因为她清楚自己是没有幻想的辛德瑞拉,没有女巫,没有魔法,没有玻璃舞鞋,即便欧也纳变成王子,王子也不会注意到她。
她对欧也纳说不上爱,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年轻人在浑然不觉间已经成为她旧日时光里的一部分,成为她现在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她过去玩的、来自东方的麻将,从理论上来说它不太重要,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但一天不和侍女们搓上几把,她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就像麻将已经从她生命里消失一样,她渐渐也会适应欧也纳不在的日常,但在完全适应之前,她终究会感到空虚,会想要寻找一个精神寄托......而后,秉承着唐璜意志而来的安洁莉娜就趁虚而入了。
宗教信仰是一种难以评价的东西,它在思想上的确很落后,但并非没有价值,有时候也能够安抚人心,起到了安慰剂一样的效果。当维多莉虔诚祷告的时候,她的确收获了平静与时时刻刻的自新,一股神秘而伟大的授意从穹顶流入她的脑海里。
Cos完康德的她决定明天再去一次教堂,与承诺等在那里的安洁莉娜谈谈心,那位活圣女小姐的身姿是如此炫目,拥抱如此温暖......不,她最羡慕的是安洁莉娜幸福的笑容,并非作为信徒的,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的笑容。
维多莉以为自己的决定全部来自自己的意志,却不知道从安洁莉娜那个谈不上善意的拥抱开始,她就落入唐璜的手掌中。
唐璜睁开了眼睛,在给新的受害者下达了明天去教堂的暗示后,他去拜访了法兰西女装流的剑术大师迪昂,彼时王宫的侍女正围着这位老人调笑,逼他穿上女仆装陪同王后招待来自瑞典的客人。
大法师自报家门,在舆论圈里他被看做是下一代的宫廷法师,御前大臣的序列之一,所以即便是王后的贴身女仆也不敢得罪他,所以把女仆装给迪昂就匆匆告辞了。
“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约是因为王室负债加重,本着开源节流的原则,以前养的女装流剑术大师这种闲人的津贴也被削减了,因而相比于前些日子嘉保·基尔来看他的时候,迪昂的日子过得更苦逼了,堂堂剑术大师,最后竟然要去扮演女人来混口饭吃,可见学剑毁一生,女装穷三代。
“我想向阁下讨教剑术的技艺。”
“大法师也需要剑术防身吗?”
“我不需要,但是孩子们需要。”唐璜摊手说道:“你知道,安布雷拉修道院慈善计划背后的金主就是我,我呢,做慈善收养孩子并非完全的为了讨那位活圣女小姐的欢心。”
迪昂点了点头,坊间一直有传言说唐璜和安洁莉娜不清不楚的,从大法师的话来看也不算空穴来风。从剑术大师的表情上,唐璜大约能猜到他脑补了些什么。
“大法师的背后从来都是一个团队齐心协力的努力着,冲击冠位法师更是团队奋斗十年才有微小的概率达成的结果:有的人负责疏通关系、有的人负责处理日常事务,有的人给予金钱赞助,有的人直接帮助大法师进行研究,有的人保护主人免受困扰,这些人都缺一不可。
除却才能之外,我最看重的是忠诚。而为了寻求这种忠诚,我决定用慈善计划收养孤儿,从小培养他们,知恩图报的他们在长大之后就会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培养他们的时间长达十年到二十年,投入的资金心血更是数不胜数,但我完全等得起,因为在冲击冠位法师之前,我可以先冲击宫廷法师的席位。”
迪昂不是个蠢货,他明白大法师和他侃侃而谈自己的宏伟计划,潜在台词是“我不差钱”、“要不要考虑在我这里谋个职位”。人常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迪昂也不介意做个择木而息的良禽,但前提是,唐璜的确是一颗好大树才行。
女装流剑术大师隐约觉得,拉斯蒂涅·德·维里埃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与他扯上关系、常理、人生甚至是灵魂都会扭曲,变得无可救药。
“我.....考虑一下。”迪昂如是说。
听到迪昂的回答,大法师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他抬起手来,掌心有着惊人的、由魔力凝聚的团块。迪昂听闻法师们大多都是暴躁老哥,以为大法师被拒绝之后很暴躁,用来个AOE法术报复社会,所以他双腿用力一蹬桌子,椅子带着他像抹了黄油一样平滑的后移,同时拔出剑来。
在漂移到一半的时候,迪昂感觉到上空传来的一股陌生气息,才知道大法师针对的不是他,而是新的不速之客。他还来不及张口提醒,就听见一声巨响,一个重物砸穿屋顶落到了大法师附近。
“我的房子?!”迪昂心痛的喊道。
“好歹我也算你的客人,不担心我的性命吗?”
唐璜无奈的声音从烟尘里传来,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蓝色中短发的女孩子,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威尔玛丽娜。
“这是谁?”迪昂问道。
唐璜没回答,而是看了眼破洞,那边缘参差不齐的空洞里,猩红的颜色正从月球表面褪去,究竟是袭击了威尔玛丽娜,他心里有数了,但怎么会是她?或者说,她怎么会和威尔玛丽娜起了冲突?
“她是红灯区首富赛查·皮罗托的护卫,名叫威尔玛丽娜,是个很强的战士,只是不知道被谁袭击落得如此狼狈。”
迪昂点点头,在他落魄的时候,赛查·皮罗托曾经送来一份周薪一百五十法郎的合同,因为对方红灯区的名声,让迪昂怀疑赛查把他买去是给口味特殊的客人做些口味特殊的服务,因此就没去,后来他打听明白赛查是个好人的时候,红灯区首富已经雇佣了威尔玛丽娜,让迪昂失去了获得一份稳定工作的机会。
“我的房子。”他只好念叨这个发泄心里的郁闷。
剑术大师本来就是个月光族,对工作又挑剔,现在维持生活的津贴又大幅度减少,肯定是没钱雇人修房子了。威尔玛丽娜该为这件事负责,她估计也不差那几个钱,会报销迪昂的损失,但现在,她仍然在昏迷状态,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不考虑一下我这边的工作吗?”抱着少女的唐璜给迪昂一个恶魔般的微笑,“这样,至少这几天你能有钱住旅馆,获得一个安稳落脚的地点。”
迪昂无可奈何的答应了,这个不幸降临的女孩间接助攻了大法师,逼迫讨生活的迪昂暂时加入他的阵营。唐璜不需要迪昂的忠诚,如同表面意义上,他就想给孤儿们找个教剑术的好老师而已。
唐璜再次展现了他的狠心肠,哪怕怀里有个柔弱的少女,他还是先和迪昂草拟了合同,才把威尔玛丽娜扛回自己马车里,指头点在少女衣服的破洞里露出的娇嫩肌肤里,他对威尔玛丽娜有些兴趣,昏迷不醒的少女正好适合做点什么。
威尔玛丽娜做了个愉悦的梦,梦里她和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翩翩起舞,跳着跳着,她就感觉男人俯视亲吻了她的嘴唇。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下头看到男士外衣罩在自己身上,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因为梦里某些细节太过羞人,所以她悄悄摸进裙子里,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碰到了伤口,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疼的掉下来眼泪。
在此之后,她注意到她的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倚在座位上打瞌睡,自己披着的外套就来自于他。看了几秒之后,威尔玛丽娜想起来这个男人是前几天来拜访她老板的拉斯蒂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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