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她跌跌撞撞的后退,拉开的距离恰好让安苏娜手中的阳伞再度转了一个圈,这次是伞尖抽中了嘉保的额头,在嘉保吃痛而反射似的抬起手臂保护自己的瞬间,安苏娜飞起一脚钻入嘉保暴露出的破绽,击打在柔软的小腹上把女人飞踹了出去。
嘉保落到地上,看见自己的剑在手边两米远的位置,而对手已经让流风汇聚于双腿开始加速,她这时候也顾不上剑手的尊严,而是使用她的老师迪昂留给她的终极剑术奥义——正义的拔枪术,掏出左 轮手枪接连扣动扳机,打光了弹仓里所有的子 弹。
虽然是无奈之下的举动,但嘉保一个在吃人的上流社会混迹的弱女子为了保护自己,钻研正义的拔枪术比较多,她越是让自己装作一个一身正气的剑士,在战斗的不利关头掏出手枪把对手打到暴毙的概率越高。
六枚子 弹在半空里组成一个正六边形,笼罩了安苏娜前进路线。后者在嘉保摸向腰间的时候便转动脚踝强行使用脚后跟刹车,在嘉保举起手枪的时候,安苏娜的阳伞向前伸展,六枚圆球弹丸旋转着朝她飞过来的时候,她按下了伞柄处的某个机关,伞面打开,猩红的纹路开始填充,在子 弹与伞面接触的前一秒,纹路扩散到了整个伞面,卷起的火焰一下子把子 弹崩飞,弹射到泥土里。
在嘉保急忙去抓她的武器的时候,安苏娜移开阳伞,出现在伞面后面的是左手端着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她。
就这样,嘉保稀里糊涂的成为女骑士的俘虏,被运回到奥尔良公爵夫妇的府邸里。
而在加莱港的公寓里清理了玛丽·加斯东以及其追兵,并放火把整栋公寓烧的一干二净之后,萝克珊向西急行军返回了诺曼底附近的据点,那里是鲍赛昂子爵夫人的名下的农庄,在巴黎,子爵夫人被她的表弟神医唐鹊诊断出患了重病之后,便来到空气清新的滨海庄园修养身体,一个用来掩护唐璜等人实际行动的借口。
在萝克珊回来的时候,杰克正在用匕首戳蚂蚁洞玩,看到女大剑后困惑的抬了头来打量了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胡乱把手上的泥土搓掉用衣裙擦干净,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求抱抱的手势,萝克珊把灰发幼女抱了起来,回到庄园里。
庄园里、包括服侍的仆人在内都是自己人,所以萝克珊大大咧咧的去找俾斯麦,后者正在和死灵法师对着地图讨论些什么,在她进来的瞬间,两个人都抬起头来一同看她,俾斯麦绷紧了脸,而优冲她笑了笑。
“我这边已经清理完毕了,没有留下活口,也不会留下指向我们的证据,另外,唐璜已经混进了英国人的队伍,跟着他们一起返回了英国,算算日期他应该靠岸了。”萝克珊说。
俾斯麦回答:“我这边也在等他的联络传会来,好根据下一步他的时间表协调我们的时间表。”
“另一路追兵呢?”
“我派人处理掉了,不会有任何消息传回巴黎,如果秘密警察系统调查,他们至多只能从作为诱饵的那个尸体上发现联合法师协会的痕迹。”
“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个组合可是很难见到的。”
“我们在讨论把我寄宿在魔法塔里的魔力引导出了,”优毫无隐瞒的回答:“只是我的魔力性质,在魔力流通所经过的土地,不论这片土地原本是富饶还是贫瘠,它都会变成一片不毛之地,所以我们在规划路线,尽可能的减少影响。”
萝克珊点点头,在围绕解救黎塞留而制定的计划第一阶段的难题是如何前往英国,而唐璜的策略就是以“万物之解答者”的身份诱导玛利·加斯东招来英国人对付自己。而当他、秘密警察以及英国人聚集在加莱港后,难题就变化成了他如何摆脱两方人马的监视搜捕前往英国。
从计划一开始,他就物色了两枚弃子与一枚作为后手的棋子,棋子自然是狡猾又残忍的萝克珊,她富有心机,能变成别人的模样,而且演技出众,非常适合用来迷惑敌人;第一枚弃子自然是嘉保·基尔,唐璜所散发的圣光幻觉引来的可怜的牺牲品,而第二枚则来自英国人的追兵,在萝克珊追杀英国监视者的那一天,名义上那几个英国人完好无损的回去了,但实际上其中一个被萝克珊抓住,随后,她变成那个英国人的模样潜伏进了英国人的队伍。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在登船的那一天,那名被洗脑的英国法师引诱一部分秘密警察离开,唐璜的人埋伏在附近把知情者全部灭口;而后是被哄骗被幻书催眠的嘉保,她伪装成葛莉欧妮的样子登船,而在暗地里,萝克珊潜伏回到公寓扮演唐璜,而唐璜则去填补萝克珊空缺出来的位置,堂而皇之的成为英国人队伍的一份子。
计划的第二阶段是唐璜与黎塞留汇合并杀出伦敦来到英国海岸边,这时候计划的第三部分发动,接他们回家,而第三部分需要庞大的魔力来重塑自然,扭曲现实,神神秘秘的白姬永红朱红不是一个能托付如此重任的对象,指望散漫性子的风见幽香也不太可能,那么只剩下死灵法师,她是单纯的对唐璜抱以好意而留在他的阵营里。
在千里之外的奥尔良,同样有几个女人讨论着大法师在加莱港一系列的策划,被安苏娜俘虏的嘉保换了一身衣服,作为女主人的客人受到热情的招待。
英国女人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奥尔良是法兰西王家的支系,据说现在家主的继承序列还挺靠前,而嘉保本人现在无法以Miss或者lady XXX来自称,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平民,而且身材属于不讨贵族喜欢的又高胸又大的女人。
改变的契机在于安苏娜回到领地之后,找来一个会说英语的法国人帮忙翻译,让俘虏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嘉保脸红的发烫,她贸然发动攻击还技不如人,把老师的脸丢的一干二净,但安苏娜从她剑术的套路上认出了这是法兰西女装流,从而知道了嘉保的老师是谁。
“我认识鲍蒙先生,他和我交过手,在分出胜负之前我撤退了。”安苏娜说:“当时我三十五岁,而他已经五十多岁,就算在消耗战里凭着身体素质取胜,我也不会感到光荣。”
迪昂的名字迅速拉近了嘉保与安苏娜之间的距离,当嘉保试着打听她老师的情报,并获得了“他被迫穿着女装,像宫廷小丑一样去逗王后的小圈子发笑,以此获得打赏的退休金,就像一条狗卖力讨好主人后,获得了主人随手丢弃的零碎骨头,活的毫无尊严”的回答后,感觉倍加失落。
而让她俘虏变成客人的,则是安苏娜随后询问她为何会传送到奥尔良附近的原因,大概是接连遇到打击心神不稳,嘉保没有任何隐瞒的心思就回答了问题。
拉斯蒂涅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安苏娜皱紧眉头,而嘉保则一脸懵逼的被几个安苏娜叫过来的侍女带到一个空房间,家具、衣服、珠宝与化妆品都是现成的,并且是以她的地位难以触碰的时尚与奢侈。
她还来不及感叹这些,就被侍女们带到浴室沐浴,她们七嘴八舌的八卦里透露奥尔良公爵夫人要召见她,把她作为客人招待,而这位夫人爱好干净,所以也要求客人打扮的干干净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嘉保也只能忍受这无礼的冒犯,任由侍女们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发出“她眼睛好美”、“她胸脯好大”、“她皮肤好白”、“头发打理的很好”、“摸起来滑溜溜”的,她们以为她是个不懂法语的傻老外,但她其实还是懂一点的。
因为听懂了八卦让她产生了自己是块摆放在菜市场的牛肉,正在被客人评头论足的感觉。
“一位来自英国的客人,真是罕见,”公爵夫人盯着嘉保问道:“你和拉斯蒂涅是什么关系?”
嘉保感觉公爵夫人虽然温婉的笑着,但她的眉宇间却藏着威严,当玛丽·阿德莱德提到“拉斯蒂涅”的时候,面容率直的表达了对于大法师的不满。
嘉保把从梦里见到唐璜到在加莱港几天愉快的相处之后被他抛弃的故事详细叙述,公爵夫人认真倾听着,不时打断叙述询问几个关键节点上的问题,她思维敏锐逻辑流畅,一下子把嘉保想不明白的好几件事点拨明白。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被招来当做弃子用的。”嘉保失落的说。
“我在秘密警察内部也有人,他们给我连夜抄送了一份紧急情报,说是有一部分归属于玛利·加斯东的秘密警察神秘的死在了加莱港的公寓以及城外森林里,城外的森林还涉及到了灵灾X。”
一位大法师行动必有目的,凭着这条逻辑,公爵夫人很快推断出了唐璜第一阶段谋划里的相当一部分,除却萝克珊这个存在她无法解析,与嫌疑人A来代替之外,其他的推断与细节偏差的只有细节。
“那么可以告发他吗?”嘉保迫不及待的问道:“即便是一位大法师,他犯下如此多丧心病狂的罪行,也一定会面对相当严厉的处罚吧。”
“他是个精明的恶棍,我们能猜到他的谋划,却无法提供证据,甚至无法证明拉斯蒂涅=葛莉欧妮。”
奥尔良公爵夫人叹了口气,她用手掌托住自己的脸颊,宽大而轻薄的袖口下坠,露出一截藕臂,松松垮垮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是个平胸的现实。
“这不是他第一个邪恶又精明的谋划,你也不是她第一个受害者。”
玛丽·阿德莱德看向安苏娜,后者点点头很快拿着一个笔记本交给嘉保,还是翻译给嘉保翻译了上面的内容,关乎自称二十五岁的拉斯蒂涅·德·维里埃在法国活动的三年。
一个来路不明、邪恶与野心勃勃的大法师形象跃然纸上,嘉保几乎无法相信,那个大谈特谈平凡的梦想、痴迷于文学的文艺青年与记录里的野心家是同一个人.....不,正是相信了才更觉得心碎,想象那些在飞舞的花瓣下漫步在上坡道的光景,想象男人靠在墙边,听她结结巴巴朗诵诗歌的场景,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一刀一刀扎在她的心口,难过的想让人掉泪。
在长长的受害者名单尽头,嘉保看到了标示为贴身女仆的杜洛瓦的名字,她的状态是“下落不明”,嘉保忽然明白了奥尔良公爵夫人会对拉斯蒂涅的事情上心的原因。聊了许久,奥尔良公爵夫人的机要秘书送来一摞文件,而嘉保就此告辞,安苏娜与她结伴而行。
两人闲聊,嘉保得知安苏娜竟然是个印度人,怪不得会有古铜色的肌肤。印度女骑士的经历颇为坎坷,她出身于一个印度土邦,是土邦王公的女儿,自小酷爱舞刀弄枪,练出一身好武艺,在少女时代曾与英军作战,后来被俘虏后作为奴隶运送到英国。
不过在路上,那艘船因为遇到风暴沉没了,她也就顺势拽着一个奴隶一起游到了海岸,来到了法国。
“有力气的人到哪里都能吃饭,为了生存,干净的事情不干净的事情我都没少做。”安苏娜露齿一笑,“直到遇到夫人的父亲,他教化了我,让我学会笑对人生,让我明白了作为人的尊严,而后我便待在他身边做事了。”
嘉保对玛丽·阿德莱德父亲心生敬佩,倒不是因为他对安苏娜的救赎,而是安苏娜的长相不忍直视,那位老先生能正面硬扛安苏娜的笑容可谓意志坚定,只是,鼓励安苏娜笑对人生,考虑到女骑士的颜值怎么都有一股报复社会的味道。
“那时候我才二十多一点,小姐还是个小小的娃娃,她常被我吓得哇哇大哭,所以我只能远远的守望着她的成长。在她出嫁之后,我好久都没和她联络了,直到一个多月之前,她给老爷写了一封信,老爷看完之后才把我排到她身边。
你还记得杜洛瓦那个名字吗?她是在我之前小姐的守护者,在今年年初,夫人带着她前往巴黎完成例行觐见的任务的时候,在维里埃堡留宿,她们被一个叫索菲的少女蒙蔽了,而作为结果,就是杜洛瓦潜入城堡解救索菲的过程中失踪。
这种事没法拿到明面上说,那个邪恶法师极有可能反咬一口指责奥尔良派非法侵入他的领地,拉斯蒂涅有一些王党分子的朋友,他们肯定乐意站出来力挺拉斯蒂涅,好对奥尔良派落井下石。
从那之后,夫人就变成了,她以前有些消极悲观,花钱也更多是花在慈善事业上。但现在,她通过金钱的力量支配奥尔良派系里相当一部分资源,目的却和公爵分道扬镳——他们围绕对待拉斯蒂涅的事上大吵了一架,当知道公爵本人还欠了拉斯蒂涅好多钱(他后来又去赌博输了好多钱,大法师替他还的账)后,彻底对丈夫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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