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某种怨毒的情绪在心中爆发,她忽然明白了那些邪教徒在袭击她和她的队友时的感受,有时候人与人的交往并非要靠友善来维系,恐惧亦是一种力量,能够把自己与他人联系起来的力量。
她在法术、弹药与弩箭的攻击中开始施法,从唐璜强行把她升格到巫妖开始,她就自动掌握了一系列高阶法术。如同丝袜一样的黑色雾气精准的笼住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在被笼住了的瞬间,密探们便失去了战斗力,只余下云岭与石榴园正面对峙。
“你把他们怎么了?”石榴园问。
云岭的喉咙刚才被腐蚀性的法术弄得一片模糊,待血肉重新掩住她的喉管,她才癫狂的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放心,他们还没死。虽然他们曾经趋炎附势的欺负过我,或者装作看不见的样子成为你们的同伙,但这不是什么致死的罪名,因为每个人都在趋炎附势,这社会不就是这样,弱者想要向上爬只能舍弃尊严。”
“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了这种力量,但现在的你就像在噩梦里折磨你的怪物一样。”石榴园面具下的声音满是苦涩,“你一定是和某个强大而邪恶的存在做了某种交易吧,但那个存在赋予你这份力量,必定要获得同等的代价。Ling,你支付不了这样的代价,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帮你做回一个人类,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会补偿你。”
“如果你在五年前对我说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但现在,你还觉得你能骗得了谁,剥离!”
在同一时间,彼此视界里双方身上的灵光暴涨,石榴园身体周围有蓝色的火焰环绕,火焰瞬间变成了一只凤凰,鸣叫着低空掠过,双翼把沿途的一切点燃。
蓝凤凰掀起的热浪把云岭缺乏色泽的灰发与衣角吹的向后飘扬,巫妖苍白的小腿在破破烂烂的下摆里若隐若现,她伸出一只手来,灰色的眼瞳里晕满了蓝色的焰火,在接触蓝色凤凰的瞬间,那能量生物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坠落到地上,化作光粒消散。
石榴园转身就想跑,但是他的影子背叛了他。从地上伸出的数个苍白的骨爪牢牢的抓住他的大腿,一下子让他摔倒在地上。当他试着掏出卷轴离开的时候,就连双手也被固定在地上。
很快,在落叶被碾碎而发出的细碎声音里,云岭来到她的前上司身边,一脚踏在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我是跑不了了。”石榴园用干涩的声音说:“不过,你以为你能有好下场吗?你把灵魂出卖给了邪神,变成一个怪物,想想看那些邪教徒是什么下场,哈哈哈哈,你将来比我还要惨,秘密警察会迟到但从不缺席,他们会清除你这个怪物,而且因为你的能力,你将在死前承受更多的痛苦。”
癫狂的变成了密探先生,云岭反而镇静了下来,她轻声说:“我早就疯了,看到赋予我力量的存在那扇大门时就已经疯了,那是法师们追求的全一,若大门洞开,就能窥见终极的真理,或许能变成和神同等的存在也说不定。
但我的生存欲提醒我不要看,仅仅是大门缝隙里所透出的一丁点信息,都会让人胆寒畏惧。多么可笑,法师们数千年追求的竟然是这种可怕的东西,它不会带来幸福,只有寂灭,而智慧本身,就在玩弄着凡人的愚蠢。
勿听,勿视,勿言,我想起了秘密警察组织的三条箴言,现在我明白了,最聪明的存在懂得避让,最愚蠢的存在茫然无知,只有那些既不是最聪明也不是最愚蠢的群体才会触碰危险的禁忌。
所以,我不做人了,我选择成为愚者,做一个陶醉于稀奇古怪的念头、渴求主人魔力的魔物娘也挺好。”
云岭手中具现一根由负能量具现的长矛,一下子扎进石榴园的后背,从后面刺进他的琵琶骨里,这并不会一下子要了密探的命,但负能量会不断中和人类体内的生命能量,给石榴园带来持续许久的痛楚。
云岭原本已经准备把石榴园的哀嚎当做配菜,玩弄生命给她带来极大地愉悦,喜悦让火热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扩散,驱散了她身体里的寒冷与僵硬。但是,当她动手的时候,忽然愣住了,因为石榴园的面具脱落了。
人偶的面容映入她眼中,上面还贴着一张画着鬼脸的贴条,被她踏在身下的身体迅速的失去了了一切生命特征,无声的嘲笑着她被某种高明的障眼法愚弄,对着一个人偶进行了许久拙劣的表演。
“不不不!!!!”
她的哀嚎在仍然维持着运转的结界里回荡,身下的人偶被憎恨的声纹撕碎。
“还是太年轻,太幼稚。”
暗中观察的唐璜喝光了一瓶82年的健力宝,他站起身来对藤乃说:“四季少女的力量天然压制负能量生物,现在云岭有点混乱,好不容易有个当面报仇实践莫欺少年穷的时候,结果最后还被对头摆了一道,再次被打脸,估计她现在有点受不了。”
“我要压制到什么程度?”藤乃问。
“她身体里残留的魔力还够她复活三次,所以你至多杀掉她两次,如果她还有攻击的意图,用魔眼绞断她的四肢就够了。”
藤乃点点头,她一向对唐璜言听计从,身影很快被树林吞没。唐璜的视线转到另一边,真正的石榴园是一个人偶使,他做出的人偶惟妙惟肖,以至于到了云岭这样的新手巫妖开启灵视也区分不出的地步。
石榴园真正的身份是巴黎本部的三名巡查之一,拥有仅次于本部部长“尊主”的权限,在云岭的认知里那位巡查极少露面只是与石榴园单线联系,通过石榴园传递消息,现在看来,这位巡查非常富有责任感.....以及恶趣味,唐璜猜想这位人偶使不止石榴园这一个小号,表演欲望那么强烈的人,光是地下世界怎么能满足他。
所以,这位巡查一定有一个在世俗活动的身份,并且热衷于出没社交圈——用丁丁想也明白,平民百姓哪有装逼出风头的机会,所以人偶使一定是在首都贵族圈活跃的一名贵族。
唐璜并未亲自出马,在人偶使逃往的道路上,杰克、六名谢丝塔姐妹兵与风见幽香都等在那里。当然,风见幽香只是最后的保险,她对与弱者的交战不感兴趣。
当刺鼻的雾气包裹人偶使的瞬间,人偶使明白今天恐怕很难从容脱身了。他倒是看出了云岭的异常,但愚弄女人的恶趣味使得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配合对方演出,借助石榴园这个傀儡的视线,看到对方被骗到的愤怒而无可奈何的表情,成为能让他满足好几天的精神食粮。
只是因为一时的傲慢,他就陷入了被追击的窘迫。甚至,他都不知道追击他的是谁。
秘密警察那里有一份名单,法兰西有一些人一些事哪怕是王室的猎犬们也不能招惹,人偶使深喑此中道理,把那些惹不起的名字以及对应的特征背的滚瓜烂熟,然而其中并没有能把一个战五渣的弱鸡强行升格、并且拥有成分不明的雾气的手下的存在。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臂举起,一个灰发幼女的身影掠过,两把红色的短刃割断了袖口,露出填充在里面的金属色。人偶使左臂架住杰克,右臂跟进拳头瞄准杰克的小腹,女孩却灵活的以他的手臂为支撑,纵身再度起跳,身体充分舒展躲开了那一击。
人偶使的左臂变形,露出黑洞洞的炮口,他自信还在半空腾挪的杰克躲不开这一击。但紧接着,在视野盲区裹挟着大量杀气而来的黄金箭矢逼迫他不得不转身,左臂炮口光粒汇聚,耀眼的光芒在森林里绽放。
然后,他被从黑暗里延展出的缎带缠住了。
那些缎带黑底蓝边,蓝色的部分散发着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有一丝怪异。缎带上附着的力道十分结实,人偶使自负使用现在的身体能够和一头大象角力,却也在这缎带的缠绕下无助的像个被施暴的小姑娘,一点点被拖向森林深处。
当他想要施展法术摆脱这种窘境的时候,从缎带里传来的女人的低语搅乱了他的思维——“你抽不到你想要的卡”、“吃方便面没有调料”、“洗澡的时候停水”、“快要五杀的时候断电”、“住宅被陨石击中”、“你老婆拿含过别的男人丁丁的嘴和你接吻。”
有些话他听不懂,有些话他一知半解,总而言之,缎带里女人的声音诅咒他遇到这个世界所有的倒霉事,不过,既然成为秘密警察,他就已经做好了某种觉悟,在缎带彻底绑死了他的双腿,即将被他的手臂也捆住的时候,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掏出怀里的六面骰,最后过了一次灵感。
“是你,舔狗制造者拉斯蒂涅。”他喃喃的说。
在远方观战的唐璜嗤笑起来,他刚才和葛莉欧妮打了个赌,赌人偶使会不会被缎带里葛莉欧妮的诅咒吓到,结果对方微笑着吃了全套诅咒,还有兴致投个骰子过过灵感,充满了一种沙雕风的乐观精神。
而作为胜利后拿到的赌资,葛莉欧妮极不情愿的授权唐璜她本人的肖像权,在拿到肖像权的瞬间,唐璜就变成了嫌弃脸的梦魇小姐,出现在人偶使的面前。
“你是谁?”
葛莉欧妮从没在现实里活动过,所以当唐璜cos她出现的时候,人偶使愣了一下,看到“女孩”蹲下来,裙子里被一片阴影覆盖,他理智的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看了大概会掉理智。
当唐璜伸手企图拿下他面具的瞬间,听到了把脸埋在泥土里的男人如此吟唱——
“我名为罗尔斯之脚。”
一个变形术的深渊版本?唐璜一瞬间在心里有了判断,他尖头的鹿皮靴踢了对方一脚,把对方的施法堵在嘴里。缎带捕捉的只是人偶使又一具人偶,演绎巡查这个身份的人偶,而他的本体.....
光焰吞没了唐璜脚下的土地,他朝虚空做了一个抓握的手势,一个年轻的男人被他从某处拖拽下来。唐璜帽檐上两条长长的缎带延展,一下子捆住了男人,把他提了起来。
伪装成葛莉欧妮的唐璜踮起脚来揭下人偶使的面具,连续使用两个人偶作为诱饵捕捉他这个猎人算得上对方在紧急情况下运用的智慧,但错就错在人偶使搞错了交战的对象。
面具被挪开,男人有些浮肿的脸庞映入唐璜黑底白十字的眼瞳里,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了男人的身份。
“怪不得你会给自己人偶起‘石榴园’的代号,私生子玛利,你那风流多情的母亲的确喜欢和情妇在石榴园里野合,她一定把那个地方表述的很美很美,让你无端产生了美好的联想。”
上一篇:我只想好好打个牌
下一篇:我的二次元女主为什么是这个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