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孩子有主见是好事,”卡洛先生心生同情,“娜波莉,你留下来陪你朋友。”
刚刚还对爱米莉的境遇幸灾乐祸的小姑娘张大了嘴巴,然后沮丧的点点头。可以预见,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又有怨气的小姑娘会在别墅里掀起怎样的风浪,唐璜只希望在参加舞会回来之后,伯爵家女婿的别墅还能好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苏城的冬季舞会在室内召开,12月25日,唐璜一行人来到了现场。在大门之外,街道上堆满了清理出来的积雪,而在大门之内,温暖的春风简直让人昏昏欲睡,到处都有侍者端着饮品搭着毛巾,为需要的客人服务。
这必然是魔法的杰作,所有同行者把目光投向这个领域的权威。唐璜假模假样的咳了一下,说道:“结界一共有四层,准确来说,是两个主层与两个穿插交错在主层的半层。两个主层负责调解气温,一个让大门之内的舞会现场变得暖和起来,另一个是让大门之外的街道变得更冷。”
“变得更冷?这有意义吗?”
“温暖与否除了体感,对比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外面没有积雪封住道路,让来往的马车小心翼翼,最美丽的淑女也不得不把自己裹得像棉球,大家还会觉得门内温暖如春吗?”
其他人四下打量,德·封丹纳伯爵老成持重的发表意见:“比王上的温室与那些公爵们的宅居差太多。”
“苏城虽然有名,但它的体量终究只是一座小镇。你们可以看它的地形与建筑,与巴黎圣日耳曼区不同,它想要大规模的控制气温是一件成本高昂的事情,所以主办发必须在令客人们满意的基础上控制成本。
至少我个人觉得,一点点小小的障眼法并不会让人感到无礼,而是可爱。”
“另外两个半层又是什么?”
“一个是保持大门内的庄园空气循环,我们感受到的流风就是这个半层的作用;另一个是安抚精神的半层,毕竟只有情绪稳定,人们才能有好心情去跳舞,展开必要的社交活动。”
唐璜有意在这里打响自己的名声,为自己未来进军巴黎做一些铺垫。在“猫打球商店”事件里埋下的暗桩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暂时还没必要挖出来,在名义上,两人只有一点淡漠的交情。
他随手把苏城与舞会现场的模型投影在半空里,又把四层结界的构造剖面图进行渲染,这在现代是常规操作,可对当时的人们来说就有些新奇了(当时的军事制图学早有应用,但普通人不知道这些)。几位参加舞会的法师遥遥举杯,优雅的向他表示敬意,唐璜从侍者端起酒杯回应,仿佛时光回到了骑士精神仍在的时代。
听闻德·封丹纳伯爵的消息,在化身吸血鬼之后,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仿佛年轻了十岁,又比以往多了几分撩人的妩媚,重新在巴黎社交圈里掀起风浪。
她本人宣称得到了一位神秘而强大的法师的帮助,不仅帮她躲过了被人谋害的灾祸,还取回了青春。其经历之传奇,让显贵们纷纷回到了她的沙龙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就连王后都重新把她接纳入宫廷,大概是想打探出取回青春的秘诀。
“听说那位夫人胃口比以前更大了,我一位同僚得了她的垂青,在那里留宿一夜,说是公爵夫人的身体粉粉嫩嫩的,肌肤富有弹性,那惹人关注的两团东西只有因为重量过大而导致的一点下坠,匀称的坠着,根本不像一位快四十的女人,说来可笑,以平胸为美的上流社会竟然有了这么一个巨 乳怪胎。”
“你朋友感想如何?”
“根本不想再去第二次。”
“为何?”
“她太厉害了,小说里说的‘红颜祸水’就是这种人,她能活生生把男人吸干。我朋友有许多风流韵事,可在公爵夫人面前,就像一位处男一样不知所措。”
在舞会开始之前,伯爵与卡洛小声交谈着男人的话题,不时发出会意的微笑。唉,法国人......偷听了对话的唐璜转而打量自己的女伴,藤乃今天打扮的非常保守,像是嫁不出去的那种老小姐,过分的端庄矜持反而损害了她的美丽。
“唐璜,这种舞会重要吗?”藤乃小声问。
“没那么重要,相比于我的爵位和出身,人们更关注我是哪个等级的法师。现在,我的设定是大法师,而大法师的社交规则要比贵族宽容的多,比较热衷于参与世俗的大法师还是比较少的,就算有,一个个也是脾气古怪。”
“我不太会跳舞,”藤乃有些不好意思,“带上一个笨拙的舞伴会让你的风评受到影响吧,我看着就好,你去和别人跳吧。”
“我拒绝。”
当乐队就位的时候,唐璜携着他的舞伴来到舞池,挽着他的藤乃感觉到不容抗拒的味道,没主见的她被喜欢的人强迫的时候感受到了意外的幸福。不出所料,乐队奏响了圆舞曲的节拍,唐璜搂着他的舞伴尽量向边缘地带靠近,这样就没人注意到藤乃平均每三秒踩他一脚。
“抱歉,我尽力了。”
藤乃不好意思的看着唐璜脚面上的鞋印,她身体的协调性始终是个薄弱环节。无论如何,她都不肯跳第二只舞,唐璜拿来两杯饮料,递给她之后坐在她身边,看着头发花白却与小伙子们争夺女士芳心的德·甘尔伽罗埃伯爵,不断更换着舞伴、总能引人掩嘴发笑的卡洛先生,还有英雄迟暮的德·封丹纳伯爵。
某种意义上,舞会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人的所思所想,人的生活理念在其中显现的淋漓尽致。
唐璜作为观众陪伴着他的舞伴看完了第二支舞,在第三支舞的节奏改变,充满了乡野的轻快调子的时候,藤乃推了他一把,但他不为所动。
“其实不用顾虑我的情绪。”女人温和的说。
“与他们相比,还是你更重要。”唐璜换了个坐姿,“何况,我也不是无所事事。实际上,这个位置反而方便我去观察特定的客人们,以及特定的客人们观察我。”
“是谁?”
“喏。”
追随着唐璜的目光,藤乃看到了一对可人。男的约莫二十二岁上下,女的十五岁,他们的面容相似,大概是一对兄妹。只不过,做兄长的朝气而富有活力,做妹妹的则多少透着些虚弱,像是被拘束了久了的鸟儿一样对外面的世界慢慢的好奇。
不经意间,女孩看到了唐璜,苍白的脸上多出一抹血色,不过唐璜觉得这和他没关系,因为女孩接下来跳了一个连续转体的高难度动作,展示了她在舞蹈上的造诣,而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耗费体力,血气上涌才是正常的表现。
“身为保护者的哥哥与身体虚弱的妹妹,他们两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知道,葛莉欧妮一直在协助我寻找更多的‘信标’,她以‘歌唱’的形式让波纹向外扩散,同时在波纹遇到物体之后的反馈会让她迅速的识别该物体,就像蝙蝠一样。抱歉抱歉,葛莉欧妮我不该这样形容你的。”
藤乃会羡慕她从未见过的梦魇小姐。某种意义上,灵魂的亲密无间才是恋人结合的最高形式。
唐璜在安抚了一会儿闹脾气的梦搜歌后,接着说道:“普通人的梦境原始而开放的,梦魇能够轻易的侵入并操控普通人的梦境,从其中汲取食粮;超能力者,在这个时代被称为法师的群体,会有意识的扩充自己的梦境,提高自己蓝条的上限,同时有限的封闭梦境。
但是,这对兄妹和以上两种人都不一样,妹妹呢没有防备,但梦境只是一片苍白,几乎都是她在风景宜人的乡下疗养的记忆;哥哥则完全封闭了自己的梦境,在妹妹身边更觉黑暗。
所以我有点兴趣,只是有点而已。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在意的人。”
唐璜看向不远处的少女,她规规矩矩的坐在长椅上,眼中闪烁着一种好奇和艳羡的色彩,气质却偏向稚嫩,没有十几岁少女应有的沉稳,就像是少女的身体里塞进一个小孩子,充满了违和感。
注意到唐璜的目光后,她反射似的低下头,几秒之后又抬起头来,来到唐璜身边,提前裙子行了一礼,报上自己的名号后说:“有荣幸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主动邀请男人跳舞是极其不矜持的表现,这姑娘要么无知,要么大胆至极,所幸因在角落,也没人留意这边。唐璜看了看藤乃,后者摇摇头,他站了起来,捏着姑娘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这年轻姑娘的脸颊与耳朵全红了,看来她是懂得规矩的,只是蔑视了人人都遵守的法则。
正好,唐璜也想近距离的观察那对奇怪的兄妹,这送上门来的热情姑娘成为掩护他的完美道具。在第三支舞落下帷幕,第四支舞的序曲奏响之前,他携着新的舞伴来到舞池。
“小姐您是第几次参加舞会?”
“实不相瞒,还是第一次。”
“哦,那就由在下来引导您好了,实不相瞒,在跳舞这个领域,在下颇有些心得。”
“不用那么严谨的称呼,像......呃,我只说像朋友一样互相称呼‘你’就可以了。”少女摆了摆手,“那位小姐是先生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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