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聆听......思考......感受。”
他的意志与虚空链接,冥冥中刘璐的轮廓映出她的眼中。她带着流星一起归来,光芒凝结为她的羽翼,小巧的靴子点在空气里,俯身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忽然的,一切都消散了,银色的泪滴从穹顶落下,化为晶莹的雨。唐璜扭头看向玛蒂尔达,后者摇了摇头说:“仪式没有失败,因‘幸福’相连的你们不可能会失败的。你的女孩已经归来,她就在一切的起 点与终点等待着你。”
“东海市。”唐璜喃喃的说。
意甲第二轮尤文主场2:0战胜拉齐奥,今晚大概十一点左右,还会有一章加更。
尾声 城之祭
2019年1月17日,唐璜坐着2150次列车回到了东海。在经历了异常的雪灾、叛国的龙之魔女与不明势力的飞行堡垒激战之后,这座城市还没有消去它的伤痕。倒塌的废墟在两星期内大致被清理了出来,作为市区地表的通讯大厦开始维修,新的工房魔女进驻这座城市,与其他暴力机关一起打击犯罪。
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后,唐璜一路见证了这些争斗后留下的痕迹,他希望记住这些伤痕来提醒自己,为了自己的欲望,他究竟践踏了多少人的人生,以及未来,还要去摧毁多少人的希望。
东海市紧急在公共广场为这次灾难遇难的人设立了纪念。一个小孩子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下,颤巍巍的去献上鲜花。在中途,她因为凸起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向着前方倒去,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唐璜对女孩笑了笑,把她和自己手里的花一起送到了纪念碑前。
没人觉得他是个坏人,也不曾把他联想为一系列灾难的罪魁祸首。他运用秘术,完全的抹消掉了“唐璜”这个个体的存在感,从而绕过公共政权的监测回到故乡。他对小女孩的一点点善意,落在对方眼里就是空气朋友帮助了她。
此刻,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拥抱了孤独,没人记得他,也没人能看到他。在听说他要再一次奔赴东海之后,认识他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反对,在看到唐璜无可回转的态度后,又希望自己身边有自己一席之地来提供保护。
唐璜拒绝了,如果想要,他打开一道门,随时能把某个人从门里拉到东海。但是,他对刘璐的降临仍然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他们的再会是感动的、美好的,仅仅是私人的交谈,拥抱、亲吻,相互倾诉,而不会与暴力与血腥沾边。
如果刘璐要走上弯路,作为前辈和关心她的人,他也会用暴力的方式阻止她,通过战斗来到她身边。
所以,他要进行一场仅仅只有两个人谈话,来确定刘璐的心意,再根据刘璐的心意进行相应的行动。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时间,让他与这座城市告别。在农历上,2019年的1月已经进入了腊月,虽然仍有悲伤,但活着的人正满怀希望,关于春节的筹备也低调的进行着。这是城市的祭典,也是埋葬他的过去的祭典。
在通往小学的路上,唐璜在粉白的墙边驻足留念。小城市比大城市的生活节奏更为悠闲,发展也慢得多,有些东西即便过去接近二十年也未曾改变。当初,他与刘璐正是在墙下相逢,说谎的男孩漫无目的的游走,坏掉的女孩孤独的踏过回家的路,就在交错的瞬间,他们在人群里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
墙上的常青藤仍在,墙壁刷了又刷却难掩积淀的成色。不过,这份坚持也快到了极限。与人一样,建筑也是存在使用寿命极限的,除非特别有纪念价值的建筑值得动用资源去维护,其他的,终究逃不过一个“拆”字,而后,新的建筑会令人惊讶的速度拔地而起,成为年轻一代的人们新的回忆。
沿着回去的路,他来到了鬼村,昔日的建筑区已经沦为流传着种种恐怖传说的荒凉之地,它在东海是如此出名,以至于一直没有建筑商来接盘,政府也无意在一块没有开发价值的土地上浪费资源。
守在门口的秦大爷不见了,鬼村附近的咖啡馆也换成了快餐店,在这里,唐璜终于能感受到岁月流动的痕迹。
“你的世界需要强大的守护者
你的世界阻挡着伤害蔓延
你渴望的浪漫一生是充满魅力的童话
要当心光芒正在暗淡
要提防黑暗随时回归
这个世界毫不留情,再灿烂的火花也会熄灭”
与主打小资情调的咖啡店不一样,取代它的快餐行业天然散发着一种快节奏的活力,它选的歌也是如此,唐璜在富有节奏感的旋律里坐上了前往下一个地点的出租车。在车门彻底合拢之前,副歌前最后一段旋律生硬的挤了进来——
“神话消散
昼夜将被分离,
希望与安宁永久迷失。”
下一个地点是他的家,当然,在之前的交战里已经彻底变成了废墟。被虚假的记忆环绕的他曾经有一段快乐的回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那么多人,家中只有监护他的藤乃与时不时会来拜访的幽香,每周末还有足球或者桌游等待着他。
不知不觉间,他从家的方向来到了学校,放了寒假的学校空空荡荡,而以学生为消费主力的快餐店也停止了经营。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从他旁边经过,一些是混得脸熟的,一些是踢过球的朋友,他们讨论着今天的同学聚会,喷薄的酒气在寒冷的空气里编织出轻薄的白雾。
他们就这样从唐璜身边经过,未曾察觉,也未曾留意男人的存在。
“我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啊,”唐璜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想要忘记一座城市很难,想要让城市忘记自己却太过容易。与雷蒂娅的战斗让唐璜斩断了他与城市的联系,而消除自己存在感的秘术则抹消了接续的可能性。
沿着道路,他路过自己去过的网吧,踢球的场地以及图书馆。这是他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才会逃到这个地方,随便选一本静静阅读,为的是模仿记忆里的女孩,思考她的模样,揣摩她的心意,刘璐在静静阅读的时候会感到孤独吗?她又是为了逃避孤独而选择了阅读吗?
现在,他明白了,是刘璐产生了类似的思考,守望着阅读的他。当他实在被女孩小狗一样热切又幽怨的目光困扰的时候,会挪开一点,拍拍留出的空间,扎着双马尾辫的女孩就会兴冲冲的爬上来,她小小的身体里总是有用不完的热情,这时候,刘璐反而不怯懦了。
或者说,那时候全世界唯一能让女孩勇敢起来的对象只有他。
他曾和刘璐漫步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觊觎着女孩的妖魔鬼怪见到他无不退让。在潜在的危险面前宣誓主权的行为,在女孩面前只是一场单纯的散步。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年轻,不知道热情也是有时限的,这个世界毫不留情,再绚烂的火花也会熄灭。
寒冷的冬天植物掉光了叶子,只余光秃秃的枝干。唐璜的脚落在枯黄的落叶上,碾碎之后发出细碎的声音。不幸中的万幸是,发生在一月初的交战集中在新城区,老城区这条一到春天就会变得漂亮和极具观赏价值的街道以及拥有超过一千四百年历史的古树没有受到波及,古槐树上新多了许多缠绕的红布,既是保护这位依然坚挺的老人家,亦是祈求平安。
上一次,风见幽香把他推入了隙间,她自己也进来陪伴着他游历了环绕神木而建的白鹭城。虽然知道过去的经历不会重复,不过他还是再一次按住了古槐树的树干,干枯树皮粗糙的触感在掌心扩散,他的意识一下子被拉入黑暗之中。
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熟悉的香气在鼻腔里扩散。
“葛莉欧妮?”
“是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指引你,你需要去找到那个女孩对吗?”梦搜歌的声音软濡甜美,“再强大的存在也会做梦,只要有梦,就逃不过我的搜索,我想我帮到你。”
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梦魇以梦的形式出现在他眼前,据葛莉欧妮说,梦魇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即将彻底关闭,以后两界的来往频率将变得稀薄。即便她与门卫交好,一年也只有一日被准许停留在人类的世界,每一年只有一天能停留在物质的世界。
“听起来就像牛郎织女的故事一样。”唐璜开玩笑似的说。
“比牛郎织女还要遥远,我是梦魇,而你是正在堕落为凡人的外神。”
“你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梦境正变得柔和,哪怕是不擅长战斗的我也能拜访,获取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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