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对于那样一位存在而言,她一定对结局有所预感,即便是掉入死局里,她也要制造一个尽可能好的结局,那就是你的‘幸福’。可你呢,在诅咒控制着你刺进女孩的小腹之后,你被刘璐解除了异常状态,她要求你杀了她,你却辜负了她的希望,下不去手,让她离开这颗星球之前承受了更多的折磨。
所以作为代替,她为你编织了谎言,构建了虚假的记忆,让你的心理负担尽可能小一些。”
随着萨菲萝丝的描述,唐璜脑海中渐渐浮现那个画面。他是真理研究会引诱刘璐的诱饵,亦是针对刘璐的最终兵器。奈亚拉托提普在他身上打入了两个诅咒:第一个是刘璐尝试转变男孩的结构,抹去其他人的印记把他转变成自己的私人物品时,发现的所有权转变便会立刻销毁唐璜个体的诅咒;
第二个诅咒看起来隐蔽又奇怪,因为它的无害,刘璐虽然捕捉到了它的端倪却没有放在心上。当诅咒图穷匕见之时,她也为她的傲慢付出了代价。因为那诅咒只有在她对唐璜产生人类一样的感情,并试图转变自身的形态时才会发动,它会驱使着唐璜去排除刘璐,如果刘璐存活,唐璜就会就此消亡。
等到刘璐从未来看到这段景象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回转了。所以,女孩才会对唐璜说莫名其妙的话,让他预先熟悉她的身体结构,以便他能够精准的刺杀她。
因为这一切对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来说太过沉重,所以她略去了原因与过程,只让他面对结果。
这就是唐璜的原罪,因为弱小,他只能躺在幸福的摇篮里等着从梦境里醒来,面对冰冷的现实;因为懦弱,他无法回应刘璐的期望,让她毫无痛苦的被了结掉。
枕着墙壁,在灵魂从肉体脱离,被驱逐出这颗星球之前,刘璐断断续续和他说了许多话,说了他们的过去,说了他的未来。因为女孩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去,所以她的离别虽然伤感,却也称不上悲痛欲绝。
“要幸福啊.....在你明白这句话的真意时,我会带着愿望归来。”
这是女孩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在夜尽天明时,她的身体变得冰凉。唐璜紧紧搂住了她,却猛地向前倾倒,他怀里的刘璐化作发光的泡沫消散,他拼了命的想把泡沫聚拢起来,那些泡沫却向着天空,最后一颗泡沫折射着晨曦的光,男孩呆呆看着,看着它在湛蓝的天空消散。
而后,心灰意冷的他遇到了垂着手臂的藤乃。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鸟儿叽叽喳喳,城市里的人苏醒,马路传来喧嚣,城市的今天一如既往,两个同时失去了珍视之物的人依偎在一起,在别人怪异的目光里结伴而行,在孤独的城市里用体温抵抗冷漠。
在相当长的时间,他只记得刘璐留给她最后话语里的前半段,开始探索平凡的幸福,他遇到了许多人许多事,也终于再度绽放笑颜之时,刘璐也没有归来;当他开始寻找一个又一个替代品,在不同女性的肉体上寻找短暂的快乐,却在醒来后拥抱了更多的空虚。
无论是他幸福还是空虚,都没有来自群星的使者回应他的呼唤。当平凡的路走到尽头,超凡的门为他洞开,他在墓地接受了来自异次元的邀请,抛却了自己的眼泪,也抛却自己的良心。
结果,在一边失去一边找回良心的过程里,他兜兜转转回到了原点,也发现这里亦是终点。
“你的故事讲完了吗?”
女大剑的声音打破了萨菲萝丝与唐璜的僵持,唐璜挪开目光去看她,之前她被萨菲萝丝压制的很惨,身上变得破破烂烂,现在她虽然脸上仍然狼狈,精神气却是十足的,这大概是秋之少女的力量带来的正面影响。
萝克珊能够学习他人的能力,甚至能为学习他人的能力改造自己的身体结构,称之为同调。之前在蔬菜批发市场与馨德的一战里,她有足够的时间观察馨德,调整自己的身体以便容纳四季少女的力量,换而言之,在那时她就成为了四季少女的候补。
在馨德死去之后,空出来的四季少女之力遵循两个原则寻找下一代宿主:上一代宿主死亡之前印象最深的人以及距离最近的候补。馨德临死前印象最深的人自然是唐璜,但唐璜是个男人,无法持有四季少女之力,所以这股力量转而找到了最近的宿主,也就是萝克珊,使得她成为新一代秋之少女。
“你现在变得有点意思了,”萨菲萝丝看了看萝克珊,转而盯着唐璜,“你们俩要一起吗?我不介意三个人的。”
萨菲萝丝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寒光闪过唐璜的眼睛。他踮起脚尖捅地后退了一步,黑白双剑拼合的长剑横着护在唐璜胸前,挡住了萨菲萝丝的劈砍。萝克珊拇指一弹,白色的剑脱离了主干,以黑剑为轴垂直旋转着。
当唐璜退出攻击范围之后,萝克珊抽出旋转的白剑反手劈向萨菲萝丝的脖颈,后者提起刀柄防御,绯色的火焰与茜色的火焰碰撞。
“还是现在的你比较讨人喜欢,赶紧把事情解决掉,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做更多坏事呢。”
萝克珊没有回头,但唐璜知道女大剑是对他说的。他在这里已经浪费了接近两分钟的时间,而击杀萨菲萝丝则需要更久,毕竟她和自己是一个生产线的作品,如说他的强化方向是自我保存,而萨菲萝丝则是自我保存外的全部领域都得到强化。
毕竟,只有足够强悍的母体,才能期望孕育更强大的后代。
唐璜不再浪费时间,他扭头追踪着雷蒂娅。虽然视野里已经看不到她,但不断剥离他的人格模块,填满蜂巢结构的、属于刘璐的力量一直为他指引着方向。森之黑山羊像是变装秀一样又换了一套衣服。
两人无声的路过了唐璜的家,坐在一堆尸体上的风见幽香与正在舰装里补觉的提尔皮茨同时抬起头来,风见幽香抬起洋伞,伞尖瞄准他,用口型配合动作模拟她发射魔炮光束的技能,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提尔皮茨摘下耳机试图说些什么,但唐璜是不可能听到的。
因为就在正前方,不再逃跑的雷蒂娅立于原地。
“男孩,本着我无数不多的善意,我要提醒你,再往前一步可是地狱。”森之黑山羊说。
第八十章 实轴 LIII(二合一)
唐璜的耳边响起森之黑山羊的忠告,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对方行走于星球上的名字。大概在对方看来,自己只是为了迎回门之钥的过程里道具与路人甲,虽然一时需要却也没到必须互相记住名字的地步。
“但是为了迎回我的刘璐,你的门之钥,这是必要的吧。”唐璜扭头看向森之黑山羊,“我不觉得你会那么好心。”
“不,你不再是必要的了,但我降临东海以来,看着你收获了不少乐趣,所以这是谢礼。”
恍惚之间,唐璜感觉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到自己额头上,森之黑山羊停留在了原地,她换上了一套黑色的长裙,系着黑色的围巾头戴面纱,怀里捧着的鲜花仿佛在诉说她在什么人的葬礼。
“一股玫瑰精油的味道。”
这是唐璜对森之黑山羊的谢礼所下的评价。
他握着剑踏入雷蒂娅挑选好的战场,抑或者是两人其中一位的葬身之处。在两人交手之前,双方身上绵延出的线已经在空气里开始了第一轮交锋,纯粹力量的碰撞让空气震荡,由此产生的流风拂过两人的衣摆。
唐璜伸出一只手,银色的鸟笼自手心扩张,笼罩了周围的环境。雷蒂娅的手勾住自己的撬棍,在明白男人的意图后又松弛了力道。
“你改变了这一小块地区时间的流速,从而让你所剩无几的时间变相延长。”雷蒂娅看了看周围,“不过,维持这样的异常需要持续的消耗力量,即便如此你也要向我正面挑战,这是傲慢,还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你很快就会明白。”
“虽然我只是借用了雷蒂娅的形象,但她的记忆还好好保留在这具躯壳里。眼下的场景仿佛旧日的重现,你终免不了和我的最后一战。我很好奇,这一次有谁来救你?”
“我只感觉悲哀,要把同一个人杀掉两次,命运给你我都开了残酷的玩笑。”
唐璜举起剑来,他人未动,凝结的剑气却化为尖锥刺向雷蒂娅的心脏。在后者挥舞着撬棍击碎剑气的同时,他把剑扔了出去。
雷蒂娅的撬棍顺势向前横向挥出,不过在此之前,她的瞳孔里映出唐璜的轮廓。男人恰好出现在白雪公主飞舞的轨迹上,右手抓住剑柄从斜刺里杀出,瞄准雷蒂娅的肋部。他的攻击方向是女人右手不便于挥舞的死角,她只能反常规的使用撬棍的柄端向下滑入自己的死角,阻挡唐璜这次攻击。
在剑触及撬棍的瞬间,猩红的纹路在剑上蔓延。唐璜不止一次对不止一个对手使用白雪公主的诅咒,雷蒂娅已然熟稔这生物兵器的原理,她提前聚拢了自己的力量,编织为无形的铠甲,弹开了白雪公主针对脖颈的第一次伤害以及之后针对躯干的二次折射。
不过,大概是专注于针对白雪公主的诅咒这回事,雷蒂娅忘了白雪公主是生物兵器这件事。在与唐璜争夺强弱部的斗争着,她凭着撬棍配重均匀的优势夺得主动权,以自己的强部压迫唐璜剑尖的弱部,凭着杠杆原理把男人退离了自己的方向。
在唐璜后退的同时,白雪公主在一片黑色的雾气里恢复本来的模样,一只白皙的小手从黑雾里探出,尖锐的桃红色指甲划开了雷蒂娅的衣服,刺入下面白嫩的肌肤,红色的焰火在伤口上蔓延......却一无所得。
“之前战斗里你故意使用你武器上附带的诅咒杀伤对手,引诱我防备那一招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从而制造出直接抓取我心脏的机会。”
雷蒂娅满不在乎的扯开衣领,露出半边白皙的胸脯说:“考虑到这是一个碳基生物的化身,被抓取心脏真的会死......可惜你也忘了我的身份,星见让我获得了有限的预言能力,龙雀让我掌握风的权能,而龙之魔女则给予我气运的加护,只要你的攻击并非百分百的造成我的死亡,而是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哪怕再小的概率,也会成为我的必然。”
唐璜的脚下升起风暴,他被雷蒂娅背在身后的左手酝酿的攻势送上天空。雷蒂娅的双手屈伸,某种鸟形的能量构造体在她周围具现,每一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当唐璜在风眼里艰难的转身时,万千的飞鸟也迎头撞向唐璜。
男人的手浮现黑色的火焰,插入风壁之中,转眼间,他就支配了困住他的流风,让其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的火炬,反过来击碎了来犯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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