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549章

雷蒂娅笑着回答：“是啊，所以我制造了唐璜，在必然的时间，在必然的地点，无聊又天真的男孩凝视着女孩的花影，迎来必然的相逢。刘璐败给了自己的好奇心，从她决定留在男孩身边开始，就下错了第一步棋。高明的棋手之间的较量，即便是容错最高的第一步，失误也往往也是致命的。

刘璐看到了未来，傲慢又让她决心改变未来的可能性，与命运对抗。她变得越来越像人类，越来越弱小，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她再次犯错。然后，灵魂分离计划让她变得无比虚弱。

时机成熟，只待最后一步。我以男孩为坐标，引来了廷达罗斯之猎犬，这些时间的守护者立刻对玩弄时间的门之钥穷追不舍。”

森之黑山羊轻蔑的笑了笑：“猎犬，就凭它们？”

“它们的确还不够，即便加上它们的上位种也只是给刘璐造成了困扰，而不是致命伤。妙就妙在这个男孩的存在，刘璐虽然躲避到了异次元，但她在踏上逃亡之路前还是决定看他一眼。

男孩向刘璐索求一个告别的拥抱，在刘璐短暂的让自己回归这条世界线时，身高相仿的你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多么美啊，在低垂的夜幕下，夏风的呜咽里，花影为你们轻轻摇曳，映出圆月的水面扩散着波纹，霜白的月光把你们的影子拖得斜长，流星划过，似乎为你们的诀别哭泣，你的眼里蓄着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住口！”

唐璜的脸色愤怒狰狞，密密麻麻的符文在他身体上浮现。在惊怒之下，刘璐留给他的力量被活用到极致，无论是站在他身边的森之黑山羊还是站在他对面的匍匐蠕行之混沌，都在一瞬间产生了刘璐就在身边的错觉。

细碎的低语在房间里回荡，不同的人格模块，相同的唐璜以自己的方式阐述着内心的想法，当六百六十五个声音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具体的内容已经被切割、揉碎了，有意义的话语变成蜂鸣的噪音。

只不过，谁都听得清那里边的仇恨。

唐璜手臂挥舞，由数字与几何组成的圆刃从四面八方奔赴雷蒂娅的方位，时空的秩序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你为何而愤怒？又为谁而愤怒？”雷蒂娅在狭小的房间里辗转腾挪，不断躲开唐璜的攻击，“要我说出来吗，我最棒的棋子，在那个拥抱的同时，你对着你的所爱之人究竟犯下了怎样的罪行。”

唐璜当然没有忘记，年少岁月的阴郁，对侍从隐瞒的过去，全都来自那个噩梦般的日子。在花与月的夜晚，与他的拥抱一起到来的，还有刺入刘璐小腹的刀刃。

10:35

由于电子战的影响，以及龙之魔女和东海工房魔女同时下达的命令，导致东海周围一片混乱。事件始发于在约9点58分时，龙之魔女对唐璜发出无法抗拒的邀请以及唐璜的隐蔽的通知自己的侍从，随后10点左右，克西拉对藤乃的突袭是交战的开端，只不过双方的战场是地下车库，此时的异常还不太为外人所知。

菲蕾丝以风蛇的姿态席卷通讯大厦的时间不会晚于10点2分，那时才有注意到龙之魔女下榻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不妙的事，而事态的扩散要等到10点5分之后，唐璜的侍从陆陆续续的出动并引来雷蒂娅后手的伏兵。

从10点5分到10点35分，中间整整有半小时的时间，公共政权在东海的部队却无所作为，大雪封堵的道路阻碍了大部队的推进，而救灾部队多是陆军，又没有足够的应急预案与对策。在电子战之后，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附近的一个空军团能有所作为。

当俾斯麦为登陆挂念着妹妹与唐璜，为登陆做着准备的时候，属于空军团的强袭魔女中队也抵达了东海市区。随后，令她们困惑的事情出现了——

很明显，那个巨大的飞行要塞不怀好意，不过单凭她们三十二个飞行系超能力者，恐怕连外面的护盾都打不穿，而去压制地面的话，她们又发现在地面搞事的几波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友军。在盘桓了一圈后，她们勉强得出了结论：这是两拨不同的恐怖分子在火并，东海市区只是恐怖分子火并里的无辜受害者。

更难堪的是，这些恐怖分子很强，比她们还要强。

于是，这些还算尽责的特招军人（虽然她们游离于军队的体系之外）留下大部分人手去帮助疏导保护市民，一部分去侦查战场，跑的最快的、来自香港的超能力者回去报信。

俾斯麦通过发射的无人机，看到这些或稚嫩或成熟的超能力者们，没有下达攻击命令，而是任她们离去了。

“真没想到，你也会心慈手软。”

菲蕾丝回到了金陵，以她的能力在短时间内爬升到同温层高度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在陌生地带进行空降是危险的事情，俾斯麦认为她的士兵性命很值钱，每一个死在进攻路上的人都会让她心痛。而菲蕾丝的存在能大大减少中途的损失，提升空降的成功率，

“不，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担心唐璜。他的信号断了，代表真理研究会开始认真了。而且，我能感受到他的状态不太好，愤怒、焦躁、迷茫......还有恐惧，他正在直面他真正的噩梦，那些他对我们隐瞒的真相，因而产生了极端负面的情绪。”

所以你才变得深海化了啊。菲蕾丝想。

俾斯麦的头发已经变成雪白的形状，她的瞳孔与紧身制服一样，满是幽绿的色彩两条不安分的猫爪在她身边晃动着，虽然与要塞姬一样戴了猫耳，但菲蕾丝觉得她一点都不可爱，反而像猫科动物顶级的猎食者们一样危险。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因为情绪与冲动放纵自己，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借助无人机的拍摄，菲蕾丝能在分屏上纵览整个战局，其中以通讯大厦附近的战斗最为激烈，天真无邪的要塞姬以一敌二，和维内托与黎塞留缠斗不休，双方的炮击在大地绽放致命的焰火。而在大厦内部，与触手怪做斗争的藤乃不时钻出地面，宣告自己仍然活着的事实，可她的对手一样精神满满，裙下的触手变得越来越多。

而让人牵挂的大厦顶层，唐璜所在的地方，那层让人无可奈何的结界忽然破碎了，黑色的影从四面八方钻出建筑的空隙，编织为新的牢笼，属于唐璜的牢笼。

与俾斯麦的诧异相对，菲蕾丝悲伤的垂下眼眸，魅魔人妻的异常没逃过德国船精的眼睛。当菲蕾丝抬起头来的时候，俾斯麦的猫爪舰装笼罩了她的头顶，藏在爪心的主炮炮口泛起有幽绿色的光粒。

“你知道些什么对吗，菲蕾丝，这时候隐瞒是一种背叛，无论是对那个男人而言，还是对我们姑且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同伴而言。”

“遗憾的是，我没见过随便威胁别人的人自称同伴。”菲蕾丝紧盯着荧幕里的通讯大厦，“你知道，在我怀孕，而唐璜知道我怀孕的风险之后，曾试图阐述某些事实让我放弃孩子。在混乱之后，我的力量失去了控制。他在忍受了我的风刃反复切割之后，以重伤之躯来到了风眼，在削去皮肉之后，在他的伤口恢复之前，我窥见了他更深层次的一些本质——

俾斯麦，你觉得我们共同中意的男人，真的是‘唐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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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实轴 XLIX

“跳过过程说结论，”俾斯麦看了眼时间，“你能感受到，唐璜的状态有点......超乎我们的认知，真是奇怪的感觉。即便仅仅是为了他好，我们都必须尽快给予干涉，时间紧张，我不希望有什么事影响接下来我的状态。”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不会问了。菲蕾丝想，果然猫还是敌不过自身的好奇心啊。

“从结论而言，唐璜自己描述的和我们现在能客观认识到他偏差超过了正常标准，换而言之，两个形象之间存在出入......不，就好像他被不属于他的记忆从头到脚包裹，活生生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俾斯麦沉默了几秒后说道：“等事情结束，我会听听你得出这番结论的证据。”

“那也要等到事件结束啊。”

10:40

雷蒂娅躲过了唐璜的一记手刀，愤怒虽然让唐璜变得更强大，却让他失去了判断的理智。当然，她这边感觉也很棘手，因为森之黑山羊虽然抱着手臂，一副“你们请便”的吃瓜路人模样，但痴迷门之钥的痴女一直全神贯注留意着唐璜的安危，正如对方先前所说的，森之黑山羊的底线是唐璜不能死。

那么.....就来活捉吧。

打定主意的雷蒂娅徒手去抓唐璜的脖颈，伴随着她的动作，黑底红边的影具现在唐璜脚下。当男人变为笼中鸟时，雷蒂娅抬起头来，发现黄色的缎带潜伏在房间每一个阴暗的角落与她的死角，缎带迅速变化为步枪，从四面八方指向她的身体一齐开火。

继结界破碎，又被新的气幕笼罩后，通讯大厦的顶层接连发生了两次小规模的爆炸，碎片从高空崩落，让下方交战的人们暂时停手，又在机动中寻找对方的破绽。

在两次爆炸里，先是雷蒂娅为了从唐璜编织的枪林弹雨里逃生而主动炸穿了脚下的地板，让自己的身体下坠到下边的楼层里，第二次爆炸是追击的唐璜在跟随雷蒂娅来到下边后，遭遇到雷蒂娅侍从们的截击。

唐璜伸出手来，数条线在空气里划过，具现为金属物质，凭空把走廊切割成七巧板的图案。他用力一推，无视了各种攻击的七巧板墙推着阻截他的敌人后退，一直挤压到墙边才停下。他握住拳头，七巧板爆炸，把这些次要目标一起送下大楼。

在这种局面下，雷蒂娅自然不可能坐电梯，而跟随着她切割地板的空洞跳下去又太过危险。唐璜从炸开的墙壁洞口里一跃而下，黄色的缎带绑在他的腰部充当备用的安全装置，而当前发挥作用的是男人手里的白雪公主填充的魔法。

凹凸不平的墙面出现一条由白色魔法阵铺就的道路，尽管是在垂直下落，但男人踩在上面如履平地，轻松的就好像跑在柏油马路上。森之黑山羊保持着飞行的状态一步不落的跟随着唐璜，凛风并不能让她的裙踞与如墨般的长发产生丝毫的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