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533章

但他们没得选，从他们成为D级人员的那一刻起，结局某种意义上就注定了，只不过生的希望让他们仍然坚持着，人人都知道这是谎言，自欺欺人不至于改变人的生存环境，却可以让他们自己感受一点温暖。

第六十章 实轴 XXXVII

在打开门之后，保安退到了一边，视觉不受黑暗影响的菲蕾丝分身摸索了一会儿，回来摇了摇头，表示供电线路的故障，只是不知这种故障是凑巧还是必然。

唐璜思考了几秒，这些陌不相识的消耗品们也值得他花几秒思考，之后，他通过战术链下达了前进的指令。所有人都打开了手电筒，陆陆续续进入体育馆的内部建筑里。

“不必分出过多精力跟着他们，反正他们逃了外面还有我们的人。”唐璜单独对菲蕾丝的分身说：“只要盯着10号进行。”

每个D级人员身上都有临时准备的贴条标签，方便唐璜进行管理指挥。这个10号看上去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点老实憨厚，到现在为止，他一直低调的走在人群靠边缘的位置，规规矩矩，既不突出也不落后，这就很有问题了。

无心之失在所难免，滴水不漏岂会无心，在陌生的黑暗环境下，身边都是不熟悉的人，身边还有督战的蛇蝎美人以及盘桓在他们精神里的唐璜，在紧张之下他们犯错，甚至是犯一些很蠢的错误都是正常的。

唯一合理的解释下，这个10号是被人替换了，唐璜无心编织的网混进来一条贪吃的小鱼。

同时，他也提醒外围的成员多加戒备，10号可能还存在同伙，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无论他是一个棋子还是一个弃子，孤身一人闯进龙潭虎穴的概率约等于零。

至于藤乃那边，因为发生在东海的一连串事件，她背负了一些压力。春之少女本人对工房魔女的权势并不在意，可能在她眼里还不如唐璜能让她品尝到活着的感觉的棍型减压器，但唐璜一日需要，她也就会一日出现在关键的岗位上坚守一日。

这是她的承诺，是她的补偿，也是......她的爱。

正因为如此，唐璜这时候反而不好麻烦藤乃，从官方渠道排查嫌疑犯的行动延缓。他的视角保持在稍稍远离10号的位置，看这只落网之鱼会玩出怎样的花样。

因为常年无人清理，通道里充满了土腥味，地上还有疑似野狗野猫的粪便和小动物的尸体。看起来人类不光顾之后，这里成了猫狗的乐园。

一般来说，猫狗会把通风不畅，不见阳光的密室选为据点吗？

通道的尽头是两个分叉，通向两个公共休息室和相应的附属设施。墙壁上挂着相片，相片记录的是过去这座体育场还承办比赛的时候留下的回忆。这回忆应该是美好的，照片里运动员的笑容也称得上阳光灿烂，只是在阴冷的环境里，这份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除了手电筒、冲锋衣与一根能量棒，D级人员没有获得任何额外的补给，他们战战兢兢在督战者的指挥下进入公共休息室，分成两个小组租屋检查。唐璜注意到10号假装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手指趁机在地板上刮了一下，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半个小时后，先行者们已经搜遍了建筑的整个角落，一件遗留在地板上、和扯碎的月经带混合在一起的竞技泳装引起了些许骚动。D级人员未必能活的长久，但自从被打上炮灰的标签后，他们一定很长时间都处于和女人无缘的状态，只要有带着性暗示的东西存在，他们就会涌出某种本能。

“进场吧，”唐璜怜悯的闭上眼睛，“我们探路的先锋恐怕要折损殆尽了。”

唐璜比普通人看的清楚，那件竞技泳衣上留有些许腐蚀的痕迹。他想起一个故事，尾行之狼潜于黑暗中，从影子里脱出把罪恶之人啃食殆尽的故事。

阴冷的风从走廊涌入休息室，刮过所有人的脚踝。伴随着第一声尖叫，从影中涌出的狼张开血盆大口，把人一口吞进去，只需要十秒钟，它们就把衣服吐了出来，上面留下和之前的竞技泳装一样的腐蚀痕迹。

每个人都不可能摆脱自己的影子，哪怕关掉照明设备，诡异的月光也在地板上投下阴影，所以脆弱的普通人无法抵达来自影中的杀戮。

唐璜在给予翅膀们的精神连接里标记了10号的位置，10号看起来不想成为牺牲品，求生欲望很是强烈，他拿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割断了自己的影子，原本已经冒出头的影狼哀嚎一声，又缩了回去，他装作慌张的向外逃跑，线路却被径直用火球爆破开路的爱丽丝逮个正着。

爱丽丝操纵火焰给10号画了一个圈，快步走向公共休息室，当女孩的脚踏进门线的瞬间，影狼也从她的影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迎上她手中的黑炎，然后被焚烧殆尽。

10号偷偷瞄了一眼，故技重施拿出小刀牢笼，他的刀子切到一半的时候上扬，撞开指向他的枪口，巴麻美打偏的一枪穿透了他的肩膀。10号咬着牙正握匕首，却看见对面的魔法少女后退了一步，原地转圈，螺旋卷的双马尾与裙踞轻飘飘的晃动着。

魔法少女在转动30°的时候，延伸向天空的黄色缎带具现在她右手中，随着她的转动，缎带也不断的延展，连接穹顶又向下坠落；当她转动到60°的时候，10号发现自己握着匕首的右手连带着手臂一起被缎带捆绑，随着巴麻美转动所产生的拉拽，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当魔法少女转动到120°的时候，另一条缎带在她左手具现，捆住了10号另一只手臂，原地转了一圈后，她使劲一拉，10号被彻底的拘束在半空中。

从影中钻出的狼并不可怕，乖离咒术、船精的蛮力、魔力甚至是杰克小刀普通的刺击都能够轻易杀死它，麻烦的是它被杀死一次后，马上会有第二头影狼从影子里冲出来，连绵不绝。

所以在确定保住10号后，唐璜的侍从们从公共休息室里退了出来，影子里钻出的怪物也不再纠缠她们。

杰克接过了拷问的活计，幼女杀人鬼露出天真浪漫的微笑，把手插 进10号的身躯里，却没留下一点伤口与血迹，好像她插 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里。然后，杰克握住了10号的肝脏，剧烈的痛苦与匪夷所思的景象让10号哀嚎。

“再不招出来的话，会死哦，大哥哥。”

杰克童稚的可爱声音与残忍的景象呈现鲜明的反比，10号哆哆嗦嗦的把一切招了出来，他只是个替人跑腿的杂鱼，在超能力者的地下圈子里有人募集今晚进入公共体育场的志愿者，报酬颇丰，并且会安排好对应的进入方法。

老手们经验丰富，不会理会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新手们有自知之明，知道应付不来这个场面，反而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最容易铤而走险，他们怀着对新手的优越感，又觉得自己与老手的差距只差一次铤而走险的成功。

理论上，自由活动的超能力者是为公共政权效力的超能力者数量的两倍以上，但因为国家机器的有效封锁，导致大部分自由超能力者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源与辅助团队来规划自己的发展。他们与正规超能力者的差距，就如同民科与中科院的差距，质量上是被完全碾压的。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在自由超能力者组成的地下网络黑市里，时不时会流出一批资源，它们大多来自当地的工房魔女或者当地职能部门，目的是为了养蛊——在公共政权将超能力者纳入国家机器之初，纯种人类主义者就一直抗议这些“异端”的存在，这些舆论领袖以人民自居，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愿意代表，但总有傻子会被忽悠加入这个阵营。

所以，让一部分自由超能力者得到发展，然后通过媒体放大他们的犯罪行径，从而给国家纳入正规超能力者找到合理依据是十分有必要的。在穿越者返流星球的大潮出现之后，养蛊的对象就转移到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形生物身上。毕竟，穿越者比本地的超能力者更危险，而且他们更容易因为异邦人的身份激发民众同仇敌忾的情绪。

因此，自由超能力者活的越发困难，连这种明摆着送死的活都有人接。

10号交代自己的上线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把必备的物品放在了某个地方让他自己来娶。出于警戒心理，他调查过物品，发现上面没留下指纹或任何含有寄件者信息的东西，附近的摄像头也“恰好”在同一天换掉。而追查电话号码发现的名字，却出现在第二天报道的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里，死者是直接被从灵魂的角度吞噬，连回溯记忆都做不到，而凶手与工房魔女的交战里丧生，被藤乃的扭曲魔眼扯成一堆马赛克，连哪里是脑部都无法辨认。

“符合幕后黑手的做派。”唐璜冷漠的评价道。

根据10号的交代，他打过标记的地方应该有一个用幻术、水泥墙与防护结界伪装的密道，里面有“救世的瑰宝”，当然那玩意具体什么样子他是不知道的。当杰克准备继续拷问的时候，唐璜制止了她。他的虚影发出亮光，被赋予了物质的外壳，降临到地面上。

他本人亲临现场，在侍从里掀起一点小骚动，大多回馈来的情感是担忧与不解的，看来她们真的把自己当成易碎的花瓶一样宠爱。

无论是真理研究会还是刘璐，都不可能赋予唐璜太强的战斗能力，前者要控制造物，所以在设计上卡主了唐璜的上限，后者要保证立场，所以在干涉上卡住了唐璜的下限，让他的成长空间很小很小，突出的只有保命能力和勾引女人的本事。

“索拉卡，巴麻美，你们两个进去，巴麻美使用‘终曲’直接贯穿伪装，索拉卡掩护她。”

“我来掩护.....”

“不，你站在这里看就好。菲蕾丝，做好把她们拉出来的准备。”

唐璜拦住了想要帮忙的爱丽丝，对于他突然说出的行动方案，星之守护者与魔法少女都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们选择了信任唐璜，踏入公共休息室。包括她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紧盯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防备钻出的影狼，但等待了十几秒，也没见有什么怪物钻出来。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雪华绮晶问。

“从影子里钻出的怪物象征着人的罪恶，而吞噬人类的行为，象征着罪恶终将被审判，坏人也必定会被自己的罪恶吞噬。”

“索拉卡且先不论，巴麻美可是帮过主人做过坏事的，但她并没有受到影响。”

“因为正义的伙伴除外，就算做了恶，正义的伙伴仍然是正义的伙伴，拥有豁免权，而魔法少女就是其中的代表。”

“迷之判定标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是我写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