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526章

女孩所在的地面涌动，碎裂，她坠向可怖的黑暗里。这还不是结束，先前被排斥在外的爱丽丝、菲蕾丝与萝克珊撞进了大楼里，风炎与剑光把大楼的一部分点亮。

唐璜伸出手来，回忆着对战森之黑山羊的感觉，符文与数字编织的膜覆盖了藤乃制造的洞口，并开始向着大楼扩散。女孩第一次以幻影的方式出现在鬼村的时候，几乎表现为不能干涉的状态，但在今晚短暂间隔后出现的第二次，唐璜却发现她是可以部分解析的，就像人类之中填充了无法理解的物质，抑或者把无法理解的物质约束为人类的形状。

在他的三片翅膀相继出手，而女孩也在格挡闪避的反应，让他彻底相信自己做出的判断，接下来只需要把她一点点的逼入死路。正如他在高架桥上与风见幽香的对战，那些自负强力的人在集中精神陷入战斗时往往会忽略环境的变化，一万次踩过也不会崩塌的地面就是最简单也是最致命的无心之失，也成了唐璜重点攻击的弱点。

以藤乃的魔眼为诱饵，唐璜切割了女孩脚下的地面，并让自己的侍从钻进大楼里继续压制，给自己留出制造牢笼的空间。尽管自称刘璐，她并不像唐璜记忆里的人那么强力，在唐璜编织牢笼的有限时间里，她只能选择逃避。

唐璜也没想抓住她，击退这个怪异的存在才是她的目的。在萝克珊汇报女孩的波动消失之后，藤乃松了口气，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怎么了？”

“别忘了我还是工房魔女，这座城市的安危由我来负责。怎么，我说这句话很意外吗？”

“的确有些意外，你不像那种会太过关心陌生人的人。”

“人总是会改变的，我过去不擅长应付粗鲁的男人，看到他们只会想逃掉，但现在，也会有一个男人让我觉得挺可爱的。即便不喜欢，我也不会再逃避了。”

藤乃伸手摸了摸唐璜的脸颊，夜风把她的长发吹的散乱。之后，唐璜的侍从和盟友们聚拢了过来，回到了沉睡公主的身边。

“我们这边会尽快解析水晶里的信息，解放公主的灵魂。”唐璜对着他的盟友们说道：“如你们所见，飞王很可能有了一批不得了的盟友，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那就麻烦你了。”

唐璜临走前最后看了小樱公主一眼，她是记录次元的容器，而他则是记录怪异的容器。尽管还没好好说过话，但他多少对女孩的遭遇有些共情。毕竟，他在在异世界流浪过。

除却菲蕾丝还要对运输水晶的分身保持关注，其他人回到家后睡眠补充精力的意愿已经很强烈了。为了节省时间，唐璜是和她们一起洗的澡，男人躺在浴缸里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无论是吵吵闹闹的杰克，还是以迷你状态拉扯他头发的雪华绮晶都无法唤回男人的注意力，两个孩子很快无趣的离开了。

等唐璜回过神来的时候，水已经变得不再温热，在墙壁渗来的些许寒意里，一个娇小的女孩跨过浴缸壁进来，坐在他的对面。

“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洗澡是这种感觉，也挺平凡的嘛。”

女孩打了个响指，已经泛凉的水再度变得温热，她蜷缩着身体，小巧的脚丫瞄准了男人的要害部位，被男人一掌拨开。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唐璜轻声说。

“之前话没说完，只讲了一小半的答案，无论你还是我都会在意，在意到睡不好觉的程度。”女孩用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腔调说话，“我还是很淑女的等待着你的女朋友们离开之后才进来。”

“如果你不是来打架的，那就说吧，当成睡前故事挺好。”

唐璜自顾自的起来，换好衣服，在他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杰克躺在那里，抱着玩偶呓语着。他伸手拢了拢幼女灰色的头发，把她脱到到处都是的衣服拾起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尾。和刘璐长相相似的女孩靠在墙壁上等待着，唐璜把椅子递给了她，自己坐在床边。

“放心，我们的交谈是直接在意识里完成的。你的核心蜂巢系统的防御机制有八个区域，被称为八个‘卦限’。刘璐干涉的是属于她的卦限，她为你构筑了超乎想象的安全系统，却唯独在特定频率的精神冲击上留下后门。

这不是疏漏，潜入某人的精神，操纵其对现实做出实质性的干涉是我们的拿手好戏，我们在物质界活动的身体，都是选定特定的女性，然后潜入她的梦境让其在现实里怀孕，生下我们。当然，我们不会像人类一样缓慢成长，而是在生下来的瞬间，就变成我们理想中的模样。

遗憾的是，你的邻居小莱拉与之后的梦魇梦搜歌葛丽欧妮都利用了这一点，塔之魔女永恒朱红甚至摸到了核心。”

“我的私人领域被你们当成午夜大马路一样随便溜达的感觉可真糟糕。”

“刘璐不懂人心，你指望她会理解你的感受是不可能的。”女孩摇了摇头，“让我们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起源话题，在高维生物们放弃了你们星球这块实验田后，人们人类异军突起，成为星球的优势生物，再度开始你们的文明。不幸的是，在一千年前，新的外星文明发现了独特的你们，他们被分为八个集团，不错哦，你体内的八个卦限就是八个集团意志的延伸。

与之前的生杀予夺的造物主们不同，这八个集团的干涉更为隐蔽，更为虚弱，亚空间里的邪神们互相厮杀，环城的痛苦女士依旧冷漠，虚空大君们乐于颠覆每一个文明，而我们和同伴们都在沉睡。

变数开始于你们历法的1999年，我们从沉睡里醒来，发现自身的形象不再，而被强行拘束进人形的躯壳里，其他同类也是一样。为了接触束缚，我们开始活跃起来在宇宙间旅行，因为某种未知但一定是必然的原因，代表着首脑的刘璐降临到了地球上，而和我们同等规格的另一个存在，则操纵凡人们建立了‘真理研究会’。”

“这倒不是一个意外的答案，在2008年的交战里，真理研究会与刘璐的战斗里非常有针对性，没有熟悉她的人在后面给予指引是不可能的。”唐璜盯着女孩问：“她是谁？”

“魔神之首阿萨托丝的信使奈亚拉托提普，和我们，以及森之黑山羊是同等规格的存在。”

“她为什么要算计你们？”

“只能理解为阿萨托丝的命令。在最初，我们并不是我们，门之钥只有一个清晰的意志，那就是以刘璐作为化名的化身。奈亚拉托提普操纵的真理研究会通过解析第七纪的文明资料，从而开始了造物主们未竟事业的‘伟大种族计划’，唐璜，你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一批唯一一个合格的试验品。

当然，以人类之力，永远不可能完成连造物主们也做不到的事业。实际上，这个计划只是一个诱饵，在伟大种族计划的外皮下，真理研究会赋予你的蜂巢系统记录怪异并对应生成人格模块的能力，不是实现自我进化，而是为了吸引刘璐。从一开始，你就是抛给刘璐的饵食。”

“刘璐可以阅读过去与未来，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诱饵，只是不知道奈亚拉托提普藏在背后，傲慢与偏见让她觉得人类幼稚的陷阱无法捕获她这等的存在。于是，在必然的时间，必然的地点，女孩与男孩迎来了必然的相逢。

这份饵食对刘璐的杀伤力超乎想象，她不仅停留在你身边，以观测之名行保护之实。她看到了和你分别的未来，却因为你希望留下来的愿望，而决心对抗自己预见的结局。所以，她想要和你变成一样的存在，在人形的躯壳里编织一颗凡人的心，属于她自己的心。”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听起来似乎不错。”

女孩笑道：“是不错，没有这个念头也不会我们的存在。刘璐想要留下，却不知道和你要构筑什么关系才最为牢固。所以才有了后面的灵魂分裂计划，她为自己设定了母亲、恋人、女儿、知己、老师等不同的角色，这些都是她从人类那里学来的角色，打算探究和你亲密程度，优胜劣汰，和你关系最牢固的将完成个体的再聚合，从而成为新的刘璐。

然后，在这个计划刚刚进行到四分之一进度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从帷幕后走出，把刘璐驱逐出了这颗星球。正如刘璐没有预料到她的出现，奈亚拉托提普也没有预料到我们的存在。

唐璜，所有的小仪式地点都是我们的藏身之处，每一块水晶里都包含着一个异世界。这对你来说既是奖励又是惩罚，许许多多的刘璐啊，说不定你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想要哪一个。”

唐璜沉默了许久，消化女孩话语里的信息，最后问道：“如果在鬼村那个出现的是‘女儿’，那么你又代表什么，‘恋人’？”

“你还是把我忘了啊。”女孩叹息道：“在隔壁的小莱拉幻化成刘璐，每晚在梦里和你翻云覆雨摄取你的精气时，也曾有一个人赶走了碍事的人.....想起来吗，唐璜，你的第一次究竟属于谁。”

第五十五章 虚轴 XVIII

“唐璜，你喜欢大一点的还是小一点的？”

2006年，唐璜、刘璐与苏倩文顺利的升学，唐璜和刘璐顺利的分到同一个班级里，苏倩文落了单，为此她拉着唐璜吐了一下午的苦水，强迫男孩和他约定不要扔下她偷跑啊、找到喜欢的女孩要让她先知道，别理会刘璐的勾引之类的。

男孩很是奇怪，女孩哪有游戏好玩。苏倩文这样早熟的算是另类，大部分女同学都是黄毛丫头，身材干巴巴的，也不会打扮，综合来看被藤乃姐姐甩出两条街，他才不会有任何兴趣。

最终，还是以苏倩文的父亲用社会人的方法解决了这个问题，苏倩文心满意足的继续充当唐璜的同桌，而刘璐则坐在唐璜的前面，一副社交无能的模样，每次都是唐璜打圆场，才没让女孩和邻近的关系闹的太僵。

因为对刘璐的过分爱护，唐璜很自然的被认为和她有一腿，而苏倩文出于嫉妒心的主权宣示又被认为唐璜和两个女孩都有一腿。早恋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其他潜在的情侣都被老师无情制裁的情况下，却高举轻放的放过了这段三角关系，特权的嘴脸让懵懵懂懂的孩子们自然的产生不满情绪。

他们不敢对抗老师，也不敢正面挑衅看起来很能打的苏倩文、寡言少语却能切中要害的刘璐，以及两个女孩保护的唐璜，只能在背地里编排一些事情。

苏倩文不在意，刘璐不在意，唐璜就算在意也只能耸拉着脑袋做人。作为在自我认知上前进的一大步，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和身为怪物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