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468章

作者:灰白之裔

“十四岁吧,那一年我整整长高了十公分,原本希望仰视的女生轮到她们来仰视我。那时候苏倩文已经发育了一两年,她对我没什么防备,私下里肢体接触是少不了的。

我对女孩子产生心动的感觉是因为她,暑假里我去找她玩,她穿着白衬衫,我忘了什么原因她的衣服打湿了,胸衣的轮廓啊她那饱满的果实啊一下子就被衬衫衬托出来,别嫌我没出息,小孩子没那么多见识。”

“后来呢?”巴麻美问。

“她看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身体,先是涨红了脸反射似的捂住,几秒之后又张开双臂,坦诚的面对我,问我要不要摸一摸,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顺势就摸了。我记得她的心跳强而有力,能够感受到生命存在于这具躯壳里,然后的话,就是她的呼吸,每当她呼吸的时候,柔软的感觉就在我手掌上扩散.....”

看见周围一圈看变态的眼神,唐璜顾左右而言他,看了眼时间:“行动起来吧姑娘们,我和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故事,之后会讲给你们。”

四个人搭乘出租车来到了塞维利亚大街的阿方索小区,在公共政权统一全球之后,所有的城市了都有了本地以外的地理名称,正如旧日的南京路、北京大道,而塞维利亚算是比较高频的称谓。

在不算久远的年代里,公共政权汇合在欧罗巴的仆从军,于南线战场与残存的抵抗势力有过一场战斗,超过一万两千名超能力者被投入了战场,或是从加的斯湾登陆,行军120公里后加入包围塞维利亚城的行列,或是从瓜达尔基维尔河顺流而下,或是以肉身空降的形式占据河谷附近的制高点。

虽然整个战役在公共政权波澜壮阔的战争史里规模不算大,但这次战役里,将超能力者细分为小组,再以小组为核心向上逐级编队的尝试收到了不错的回报,从那之后军队里的超能力者都按照塞维利亚战役的模式进行编组。

就如东海下边县级市的航空作战团序列里有一支名为“强袭魔女”的64人战团,以4-4-4的方式进行编制。在战斗机升空之前,她们主要负责进行火力侦察和袭扰的任务,因为目标小机动性高,她们偶尔也会配合内卫部队以及警察从事维护城市治安的工作,犯罪分子很难在速度上匹敌飞在天空里的魔女们。

正因为这支部队的存在,唐璜行事多少有些忌惮,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理智上,他都不想和国家机器作战。以前,在他妄想过着普通人的人生的时候,他甚至想成为国家机器的一颗螺丝钉,虽然微不足道,但回报足以让他过上普通人级别的幸福生活。

如果可能,唐璜尽量想用和平而低调的方式解决问题,在自己的故乡搞破坏的感觉太糟糕了。于是他在小区里给刘女士打了电话,约她在小区凉亭里见面。

“礼貌是够礼貌,但不怕打草惊蛇吗?”爱丽斯问。

“之前的时候,我对这位刘女士报上了我的名字。如果她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么无论我提前打不打招呼,她都会出来见我,见见她撒下的饵料钓上来的大鱼;如果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即便打草惊蛇又能怎样?”

这么说的时候,唐璜的眼波里泛起浅浅的红,当“末日使者”成为他人格里一部分的时候,他的确有资格说出傲慢的台词。在爱丽丝看来,“末日使者”的战斗方式并非从力量的层次上压倒对方,他更像一个宣告,宣告对手即将走向末日。

在这个状态下,唐璜能够根据对手的情报,自定义的创造必定能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武器”,武器的概念十分宽泛,可能是枪炮刀剑,可能是诗词书画,甚至可能只是单纯的嘴炮。毫无疑问的是,那是能杀死对手的东西。

不过这并非意味着唐璜无敌,他的自定义面对复数敌人时效果不佳,如果对手有遮盖情报的意识或者遮掩情报的能力,那么他就无从下手。从观察到得出结论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够强大的敌人杀死他几十次了。

十一月的夜晚来的很快,不过下午五点的功夫,夜幕就从地平线蔓延到天空。在夕阳还余一丝残影,而灯火未在大地绽放的时候,正是这座城市最黑暗的时光。唐璜坐在石凳上,看着单元楼里下来一个消瘦的女人。

女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大大的墨镜、口罩、围巾和厚厚的衣服阻止了唐璜辨识她身份的打算。当她落座之后,甚至不打算开口,而是用自己的手机打字展示给唐璜看——

显然,女人有不得不隐藏声音的理由,而之前与唐璜交流的那个多半是个冒牌货,也可以称为代理人。唐璜不管这些,他径直开口问道:“你认识刘璐吗?”

“不认识。”

“你在等待什么人租赁你买下的房子?”

“这与你无关。”

“你知道吗女士,我以前有个朋友,她玩手机的时候很奇怪,那就是右手的大拇指总是蜷缩着,这样很不舒服,但她奇怪的坚持着,说是与众不同才能方便我随时随地认出她。”

唐璜盯着眼前的女人:“我说的对吗,苏倩文?”

第十一章 实轴 VII

女人停止了打字的动作,她扯下口罩,露出两片绛紫色的嘴唇。唐璜心中纳罕他的朋友为何突然喜欢如此妖异的色彩,在记忆里,苏倩文的嘴唇上总是充满了粉色的玻璃唇彩,反射着多彩的阳光。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苏倩文?”

“诚然,单纯一个细节动作想要证明是某个人有点牵强,但自我回到这里之后,现在的一切都和过去的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上的时候,我见到了藤乃。”

唐璜的眼眸闭合又睁开:“我曾以为失去的东西不曾失去,回不来的故人已经归来,那么理所应当的,你的出现也是合理的推测。在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会做这样的动作,不经思考的习惯很难掩饰,你的注意力应该高度集中在我的面部与双手,所以才会轻易露出破绽。”

“昔日懦弱乖巧的小跟班变成了一个大人,你不再是那个任我摆布,触碰女孩子的肌肤都会脸红的人了。”苏倩文把口罩摘掉,“不过你依然傻的可爱,明明是感动的再会,你却要提那个讨厌的老女人的名字,她抢了别人的东西,还以为一切是理所当然,横冲直撞就像台失控的重卡。”

听到“老女人”这三个字,唐璜是想笑的。当时他和苏倩文都是六岁多一点,苏倩文比他大几个月,而藤乃又比他们大八岁,准确来说是七岁零几个月,唐璜依稀记得藤乃接自己放学时,最常穿的就是初中校服,校服虽然土气,但她的颜值和气场足以让人忘掉这小小的缺憾。

藤乃伪装的性格温和而寡言,待人彬彬有礼,不止唐璜的同学们喜欢这个大姐姐,就连老师与家长也常常夸她,唐璜班上的班主任,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小年轻甚至和藤乃稍微交流两句就脸红,好像几辈子没和女人说过话一样。

少女成了周围人里的明星,夺走了原本属于苏倩文的目光,小姑娘一瞬之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受人关注,甚至她的小狗、她的玩具、她的小跟班、她绝对信任的唐璜都跟着藤乃亦步亦趋,心中的嫉妒可想而知。

小女孩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她用最恶毒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懑,拜那个美丽并且大脑空空如也的母亲所赐,在苏倩文的世界观里,“老女人”是非常恐怖的诅咒。

唐璜想要笑,但他在看到苏倩文的面目后一点都笑不出来,三十二岁的藤乃像是二十岁,二十四岁的苏倩文却像三十二岁,原本该在唐璜面前显露出来的、健康红润而充满魅力的脸庞却有些干涩,像害了病一样枯黄在女人干瘪的脸颊上蔓延,曾经释放动人眼波的眸子也变得暗淡无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璜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要问问那个老女人了,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而我虽然不是你的女朋友,但我们的关系还在男女朋友之上,自然被她当成了排除的目标。”

“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仅仅是一个吻。”苏倩文点着自己的嘴唇,“你和她曾经有次约会,我也跟了过去。在树丛里,我们看到了你们的拥吻,她粗暴的抓紧了你,咬破了你的嘴唇,从伤口中啜饮鲜血,又忽然放开你,沮丧的道歉。”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情绪不稳定,时常会表现出心底阴暗的破坏欲,然后又因找回的良心与道德而痛苦,所以我才陪着她散散心。”

“是啊,当时的你一无所知,以为她的反复无常是长久被压抑的结果?不,她就是如此恶劣的女人。当你去处理伤口之后,她立刻抓住了我,然后强硬的亲吻了我,这不是因为她是个同性恋,而是为了把摄取的你的血液送入我口中。”

苏倩文露出一丝苦笑:“我当时惊呆了,没想到我的‘情敌’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但当甘美的血液被我无意识的吞下后,我才明白这个亲吻是多么恶毒。

从摄取你的血液之后,我很难再进食别的东西,在与你交流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瞄准你的脖颈,进食的本能让我总能产生用牙齿撕裂你的脖颈,从喷涌的鲜血里感受生命活力的幻景。”

“这还真是糟糕。”唐璜低声说。

“是啊,为了不伤害你,所以我远离了你,因为吃不下别的东西,只能靠药物强撑着身体,所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我讨厌你同情的神情,这会让我觉得你是可怜我才留在我身边。唐璜,不懂得拒绝的温柔偶尔也会变成毒药,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在知道你从东海消失之后,我就知道是刘璐那个女人搞的鬼,所以我买下了你卖的房子,在这一年多时间里静静等待着,等待着你归来的那一刻,变得更加美味,更加坚实,不会被我轻易夺取性命。”

随着女人的话语,无声的结界在以她为中心展开,有点像菲蕾丝施展的封绝,但又与那个性质不同。封绝内的世界是从时间轴上分离出来的静止世界,而苏倩文展开的则是巢穴,她用来捕食的世界,亦是心中的风景。

白色的城堡取代了单元楼,螺旋的阶梯缠绕双塔,星火之路从塔尖通向白银的王座。在城堡下的护城河里,血色的河水静谧流淌,无面的卫兵正从落下的吊桥里涌出。

“你总说我是小孩子,但其实你的内心也做着玛丽苏的梦啊。苏倩文,血腥玛丽一点都不适合你,你应该是个怕寂寞又倔强否认的女孩,优雅与野性具备,修养与率真同在,正如海盗里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