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我这么晚回家,身上又脏兮兮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又觉得我做错了事......”
“不,相信我,他们不会惩罚你,反而高兴又来不及呢。你可以这样理解,你遇到的怪异越多,他们越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那为了做个好孩子,我以后要不要主动去.....”
“不行,我不许。”
唐璜想要后退了一步,却被女孩紧紧拽住手腕动弹不得,那双淡漠的眼瞳里传递出严厉的色彩,直到唐璜低下头表示恭顺后才回过头去。
两个小小的孩子漫步在夜空下,天空里满是泡泡一样大的星星,几近透明的雾气在地面升腾,葵花失去了追逐太阳的热情,一个个在路边头颅低垂,花盘的中心,黑色的钥匙孔洞呜咽着,仿佛风声,又像是巫师在急速的念诵着咒语。
唐璜一边走,不时的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女孩,他依稀记得那帮坏人管她叫藤乃。那个姑娘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却缺乏花季少女应有的生气,无论是被交易也好,还是跟着刘璐乖乖回家也好,她的行为和普通人的差异非常大。
“刘璐,你要带她去哪里?”
“回家。”
“她是你认识的人?”
“刚刚认识。”
看见唐璜欲言又止,刘璐摇摇头:“最近我准备体验一下你们人类的教育生活,可是光凭我自己没法办理入学手续,所以我需要一个可靠的监护人。”
唐璜的兴趣迅速从不认识的女孩转移到邻居要读小学这件事上,想要去拍刘璐的肩膀表达兴奋之意却被对方躲开。他也不着脑,用高了八度的声音说:“真的?是我们小学吗?”
“嗯。”
“太棒了,你来了之后,我们两个不怕苏倩文了。”
于是,新的人物进入了唐璜的生活。在第二天,唐璜去找刘璐玩的时候,发现邻居名义上的监护人躺在床上一丝不挂,正在接受刘璐的检查。
有了性别意识但两 性观念还不太强烈的男孩好奇的凑了上来,看了藤乃几秒后恍然大悟,而后露出同情的神色说:“没有小咕咕吗?真可怜。”
“女孩子没有这种东西吧。”
“哦,那女孩子都很可怜啊,我听高年级的男生说,她们干什么事都要蹲下,正辛苦。”
“但愿你不会记得今天说的话,不然你会感到羞耻。”
刘璐冷静的吐槽,她的手沿着女孩舒展的曲线抹过,发现藤乃的身体有了些许回馈。藤乃并非缺乏所有的感官,只是缺乏的某一种感官在人的感觉里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所以这个紫发的姑娘缺乏活着的感觉,也就变成了呆呆的人偶,所以即便被唐璜看光也无所谓。
刘璐示意藤乃穿好衣服后坐在她对面,暂时放任唐璜去玩游戏。她看着人偶说:“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监护人,来替我解决涉足人类社会带来的交际问题,我知道你并不擅长这个,但你会模仿同类,装作普通人就可以了。”
看到藤乃点点头,她接着说:“另外,在我不方便的时候,那个打游戏的小鬼就由你来保护。作为交换,我可以给予你一点帮助,答案,愿望,只要在我能实现的范围之内,我会帮你一次。”
藤乃的眼中闪过希冀的光彩,她迟疑的,用冷淡的语气说:“我只是想要像人类一样活着。”
“‘像人类一样活着’是个太过宽泛的感觉,人类就像枫叶,每一片都能概括但不尽相同。你们又是群居动物,在个体社会化的时候,社会也在个体化,让衡量人类的标准变得更加复杂。
在绝大部分领域,你们都有符合大多数人认可的标准,有些反应在纸上,有些反应在心里,而剩下的不同则构成了个性。藤乃,你想要过上什么人的生活?”
“我从小就失去了疼痛的感觉,因而无法理解他人的感受。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伪装自己,强迫自己学会哭泣与悲伤,可那并非真的理解,年龄越大,我觉得离周围的人越来越远。
我在想,如果我能取回疼痛,是不是就能找回属于人类的感觉,真正的理解人类为何物?”
“在我看来,即便取回疼痛,你依然是你,这是由性格而非天生的身体条件决定的。”刘璐看向唐璜:“想要成为人类的怪物根本不会让这些问题成为阻碍,他们本就把自己当做人类。”
“那个孩子.....也和我一样吗?”
“这需要靠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异世界的来访者。”
唐璜对一切浑然不觉,他只知道在正式成为刘璐的家人后,那个叫藤乃的大姐姐一下子变得温和亲切了起来。不过与幼儿园老师的亲切有所不同,她的美丽无法让人产生亲近之情。
因为那是一种非常非常冰冷的亲切,很多的时候唐璜觉得藤乃虽然在笑,虽然在温和的聆听或者倾诉着什么,但她并没又填充对等的感情在里面。
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常常静默无言。唐璜看着藤乃,看着女孩穿着厚黑丝裤袜的双腿并拢,紫色的短裙贴合在柔软的大腿上,露出下面一层衬裙的黑色轮廓,衬裙的吊带沿着她花季少女膨胀的曲线向上攀越,黑色的蝴蝶在白色长袖衬衫上绽放,巧妙的把女孩胸前与脖颈的光景埋入阴影之中。
藤乃无论何时都坐的笔直,两条腿并拢毫无缝隙,双手交叠扣在大腿上,被黑色玻璃珠花约束的高马尾贴在背后,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曲线。正如唐璜对美的憧憬而观察着藤乃,藤乃也观察着幼稚的男孩,希望能从他的身上得到解答。
不过,藤乃并非总是这样虚伪,当提到刘璐的时候,她会流露出孩子一般天真而不加掩饰的憧憬色彩,似乎女孩对小小的孩子那份理性抱有强烈的感情。
“我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其他世界,和这边有点像,但走向完全不同的世界。”藤乃捧着一杯茶,闭上眼睛轻声叙述:“人理烧却,我本应该和我的世界在十四岁的夏天一起毁灭,但在濒临死亡之际,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这里。”
“哦,哦,很厉害啊。”
藤乃的叙述没能引起唐璜太过激烈的反应,因为动画片里跨星球或者异世界作战的主角不在少数,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这个年纪的孩子幻想与现实还没有完全分离。
藤乃略带惊讶的看了唐璜一眼,旋即释然男孩能接受她的异常,和她能接受转换世界的异常基于同一个道理:对某种概念认识的模糊和冷漠,导致了他们仅仅停留在接受事实,而没有继续向下思考,规避了混乱。
“大概是传送的波动引来了你们世界魔术师的关注,我很快就被捕获。他们觉得我是处女又有异常的资质,能向另一个组织卖个好价钱,春夏秋冬四位少女的力量需要纯洁的处子来承担,那个组织已经得到了秋之少女的力量,也发现了春之少女现任的宿主,那些人希望能捕获春之少女的现任宿主,把那股能改变世界的力量转移到我的体内加以控制。”
唐璜听的迷迷糊糊,本能的感觉到他的世界观又要破碎重组了。
“简而言之,你的世界在过去名为remnant(树不子),在上一个纪元的文明里,曾流传一个传说:一个无比强大,仅次于神的巫师孤独的蜷缩在自己的魔法塔内,直到四位少女战胜种种危险,历经磨难,抵达了巫师塔下。
四位少女用自己的热情、勇气、宽容与理性打动了巫师,为他带来了久违的欢笑与温暖。巫师从未见过如此善良之人,所以他把自己的权能赐予四位少女,以四季的名字命名,象征着四种自然属性,四个概念,巫师希望他的祝福能够帮助四位少女更好的帮助这个美丽而易碎的世界。
四季少女的力量并非一成不变,当宿主死去或者过来可以被称为少女的阶段,它会按照一定的规则挑选下一任宿主并寄宿。这股恒久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即便是一个放羊的村姑获得其中一份权能,都能成为逆转战局的英雄,被后世尊为圣女一般的人物。
也因为它是如此强大,心怀叵测的人想要夺取四季的力量实现自私的愿望而结成黑暗的集团,每个时代,保护四季少女的人与谋害四季少女的人纷争不休。即便文明变换,围绕四季少女的争夺并没有结束。”
刘璐向唐璜投来了纸笔,在空白的书页上,鹅毛笔流利的书写几秒之后就会消失的文字。藤乃坐了过来,轻轻靠在唐璜身上一起观看。符合她气质的香味传来,丝绸般的衣料触感里透出少女活力的温暖。唐璜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对淡漠的红瞳,明明是个像人偶一样的女孩,也主张着自己的异常,但她的身体却如此柔软,和人类并无区别。
藤乃以为自己落在男孩肩膀上的长发弄痒了他,因而自觉地远离了一些,看到男孩摊开的书本上继续书写。
“跨越纪元,守护四季少女的力量也迎来了理念的转变,他们不再奉行隐秘的原则,而是把世俗的力量纳入手中,急速的扩张自己的阵营规模,甚至不惜借助异世界的十一柱神明,终于将自己的力量扩张到极致,再以手中的资源将所有觊觎四季少女的组织击败,迫使他们转入地下。
四季少女的守护者,如今的公共政权曾一度稳固的守护住他们的目标,但是在外敌的压力大大缓解之后,少女与守护者们的矛盾激化,四季少女不再用代代传承的力量保护世界,守护四季少女的人用价值论取代了誓言。而结果就是,公共政权失去了四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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