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其他人呢?”
“绑架王子殿下的人离开之后,救场的人就自动退场了,留给美人与英雄独处的空间,这不是故事里常见的桥段嘛,没人选择在这时候煞风景。至于我怎么来的,自然是骑电瓶车咯。”
唐璜瞪大了眼睛,他觉得电瓶车和优雅的法国船精一点都不搭调。黎塞留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我开玩笑的。”
在分别了三天之后,唐璜感觉眼前的姑娘有些不一样了。他有许多话想说,但黎塞留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挽着他的手臂穿过坑坑洼洼的现场,把她的坐骑骑了出来,停到唐璜面前——
一辆炫酷的摩托车。
“我突然觉得,还是电瓶车和你相性比较高,至少它不会让你显得狂野。”唐璜喃喃的说。
法国船精摇了摇头,把头盔扔给唐璜,自己带上手套。唐璜跨坐在后面,踌躇一下还是扶住了她的腰。黎塞留向后面坐了坐,压在了唐璜敞开的大腿上。
玛蒂尔达在远处目送和她关系复杂的两个人在机车的轰鸣声中远去,她这时候才掏出卷轴板,让公务系统的人来善后。今天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只是两个偏差出乎了她的意料——一个是来自这座城市真正主人的炮击,或者说打招呼,而另一个则是唐璜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连小怪兽都敢撩。
玛蒂尔达注意到,在上车的时候,小怪兽看了唐璜好几眼。她太单纯太渴望别人的关爱了,所以仅仅是一个陌生男人有意无意间展露的好意,都能让她心思萌动起来。
这不是个好兆头,完美的兵器不该喜欢上什么人,而且元春的寿命.....
想着这些事的时候,玛蒂尔达感觉到旁边有人落座,她头也不抬的问:“感觉如何,亲爱的李琳,看着你的丈夫被我的女儿一步步攻陷,恐怕在这个夜晚,唐璜就会对黎塞留产生真正的爱意吧。”
“他们本来就有着深厚的感情,失忆只能暂时阻挡他们,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是你,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被替代品夺走的滋味如何?”
“又不是没机会,”玛蒂尔达嗤笑一声,“现在那个男人身上有着魅魔的血脉,他无意识的精进着由血脉而得的粉红魔法,再加上身上优克莉伍德·海尔赛兹的祝福,哪怕黎塞留变成船精和他做也应付不过来呢。”
“我理解你对雪华绮晶在唐璜身上做的标记视而不见,也理解你钦点的护送人员都是与你敌对的那一派,然后你借助唐璜侍从们的手顺利的除掉了他们,你对黎塞留战斗里的放水也可以用口嫌体正直的母爱解释......但是,那个炮击是不是做过头了?”
“实际上,那并不是我干的。”玛蒂尔达的手指轻点嘴唇,“事情正变得有趣起来,李琳,越来越多的阵营卷进唐璜的争夺战里,合作、背叛、厮杀,城市的平衡被一股股不断注入的巨力打断,局势正在走向令人愉快的混乱。”
“啊,如何维持六个阵营的平衡令我头疼,”李琳揉了揉脑袋,“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可惜唐璜是块肥肉,被太多奇怪的女人惦记上啦。”
“其他的我赞同,也敬佩你的努力,不过有件事情你搞错了——”
玛蒂尔达的眼瞳映出寂寥的夜空:“争夺唐璜的,一共有七个阵营啊。”
绘梨衣这个角色进行了魔改,不然某些射腚好的剧情不好展开。
第三十四章 骑士宣言
机车轰鸣,黎塞留在无人的马路上风驰电掣,凛冽的风把她头盔拢不住的长发吹的四散,唐璜不知道这位优雅从容的法国船精、刁难任性的公爵小姐内心里还有那么狂野的一面,不自觉的抱紧了黎塞留,,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黎塞留的后背并不宽厚,却为唐璜抵挡了寒风。
在进入闹市区后,黎塞留放缓了速度,到了信标学院附近之后,她干脆停了下来,掏出化妆盒拿出一把小梳子递给唐璜,自己转身把有些散乱的金色头发握成一束,唐璜知道黎塞留是想让他帮自己梳理头发。
他定了定心思,靠近黎塞留,从她手中接管了金色的绸缎。
“我在给你开玩笑,没想到你真的敢在公共场合做啊。”
第一次被男人梳理头发的黎塞留有些害羞,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细心温柔,其实这是她早就想做的事,只不过“矜持”二字阻止了她开口,然后看着无防备的靠近唐璜、任由男人料理照顾的北宅,她嘴上说着对方无节操,其实心里羡慕的要死。
“这附近没人,如果被人看到,我只好说你是我小老婆咯。”
“我才不要做小,”黎塞留知道唐璜在开玩笑,“再说你家那位同意吗?”
“只好跪搓衣板了。”
“其实你不用勉强你自己,你的玩笑一点都不自然。”
在唐璜为黎塞留整理好之后,法国船精伸手向后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整个人轻轻靠在他身上,脸颊与脸颊之间的空气被暧昧加热。
“我和你的母亲.....玛蒂尔达有过交流,你们都和我有着浓厚的感情与深切的关系,每当你们用欢喜的悲伤的怀念的寂寞的语气向我诉说着过去的时候,我都无法回应,因为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根据你们的描述,我想尽可能贴近过去的形象,这样与你们相处的时候,我应该能让你们更开心一些,而不是所有的情绪最后都汇聚为难过的表情。不,这或许只是我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愧疚而选择的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方法。”
唐璜的话让靠在他身上的女人轻轻颤抖着,女人的手捂住自己的嘴,但细微的笑意还是从指间的缝隙流淌,被唐璜捕捉到。
“我说的是真的。”唐璜有些郁闷的说。
“我知道,”黎塞留回转过身体,后退了两步看着唐璜的眼睛说:“我从前就知道,你一定不止有花花公子的一面,只是你其他性格成分被很好的掩饰着,再加上我们同居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让我难以对你有着更深刻的认知。
现在,当你失去记忆之后所呈现出的朴素的一面,告诉我无论是烦恼、喜悦、担心、愧疚,你对我们这些不认识的故人,甚至可以说是奇怪的女人展露出的情绪,其实都在说你是个好孩子。”
“我可不觉得花花公子有资格被人称为好孩子,”唐璜低下了头,“我时常对你们产生可耻的欲念,如果我是个好人,对于美丽的关注应该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你对你的侍从们还挺绅士的,只有她们表露出没有拒绝的意思时,你才会......很多时候,反倒是她们强迫你,特别是不懂节制的萝克珊小姐,她每次总要弄出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每次我都很担心她在兴奋起来之后,会不会变成深渊者的形态。
啊,艾基多娜小姐是除外的,她最喜欢你用坏坏的、但不会伤害她的手段应对她。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这种在确认被人支配才能获得的安全感,但毫无疑问,唐璜,过去的你根据我们不同的需求,用不同的方式对待我们,力图让我们产生安心的感觉,为此还曾制定过一个排的满满当当的作息表。
一个人的爱有限,你清楚这一点,所以竭尽所能的在其他方面补偿我们,这就足够了。我见识过社交场里那些真正的花花公子是怎么做的,他们可以对新人笑,也可以对旧人冷漠以对。与他们相比,你简直像道德楷模一样的人物。”
黎塞留全程直视着唐璜,在对方低下头后伸手托住男人的下巴,半是强迫的让他重新与自己对视。
“更深入的体验都有了,仅仅是说话就不用害羞了吧。”
“玛蒂尔达把自己和你称呼为‘两个黛玉’,我也对她说过你展现了黛玉的另一种可能性。”唐璜扭过头去,“但我觉得,你和黛玉是不一样。”
“任何人都无法和另一个完全重合,就像我是母亲的备份,从小到大接受她的教育,但遇到你之后,我还是产生了偏差。无论我怎样代入黛玉这个角色进行思考,与原角色以及其他人理解的黛玉都会发生偏差。”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唐璜轻声说。
“没错,我理解的黛玉与你理解的黛玉可能相近又不相同,在我看来,她的小心眼与病弱只是因为心病,或者说,这些性格只是因为宝玉与宝钗之间婚约的可能性。她并不是不容人,只是不容许除她之外的人成为宝玉的正妻。
而病弱.....在她与宝玉产生知己的感觉,两人之间的未来也被贾府的人看好,薛家的人还没有步步为营挤压黛玉的生存空间时,黛玉的身体其实是在好转的,爱情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它能让一个心事重重的女孩放下自己的戒备接纳某个人,让自己的情况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也能在瞬间夺走一个人的希望。
我仍然记得这对痴情男女的诀别,黛玉说‘宝玉,你为什么病了?’,宝玉回答‘我为林姑娘病了’,简简单单的对话,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少年与活死人的少女之间的辛酸就勾勒出来。我觉得黛玉很勇敢,她敢于在反抗封建的世俗伦理与重重束缚,怀抱着花月,一直坚持到绝望淹没了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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