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我做了那不勒斯披萨,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在冰箱里了,盒装牛奶我也补充完毕。”
“谢谢。”
黎塞留从维内托身边经过的时候,意大利船精注意到即便睡袍宽松,不时贴合在黎塞留身上的衣料仍然部分的显示出法国船精丰满而迷人的线条,心中不禁暗暗羡慕。不过嘛,有得就有失,黎塞留是容易发胖的体质,平时必须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稍微放松片刻体重就开始向上升。
黎塞留罕见在吃饭的时候皱起眉头,引来维内托的关注,她走到黎塞留对面坐下说:“发生了什么?”
“在索拉卡攻略了提督后,原本是巴麻美要接过接力棒继续的,我们都知道她对提督的感情,”黎塞留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但我没有好好排队,而是抢在她前面。那个孩子相当信赖自己的同伴,我却......”
“我倒觉得麻美会因为这个过分责怪你,她大概一个晚上就能想通,然后又对你露出可爱的笑容,因为她就是个把他人往好处想的好孩子。我同样相信,你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女人,能让你去妨碍一位纯情少女恋情的,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理由吧。”
“我不做船精了。”
“啊?”维内托楞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知道的,我和你、俾斯麦与提尔皮茨不一样,你们是船精中添加了人类的成分,而我则是人类中添加了船精的成分(第二卷第七十一章)。在今天的交战里,有人向我体内二十个核心中的三个注入了病毒,而结果......”
黎塞留展开舰装,在基座刚刚成型的时候就化为碎片消散。她剧烈的咳嗦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尽管再抬起来头时,黎塞留又恢复了从容,但维内托察觉到了她嘴角残留的血迹。
“就是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船精黎塞留,而是第七代黎塞留公爵芙兰·夏尔(全名在第二卷第七十五章),一位体质虚弱、喜欢文学、爱幻想,有着与地位同等的刁钻刻薄的公爵小姐。”
法国姑娘站了起来,把手伸向维内托:“或许你会觉得我性格大变,但这才是真正的我,在失却了船精的力量后,我的人生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上。”
第二十五章 不凋花
在周一重新上课之后,人们就发现了一般教养科的新人语文教师黎塞留的变化,在变淡的妆容下,傲气从她身上浮现,仿佛她合该高人一等,注定要俯视别人。
而在上课之后,她一反常态,对扰乱课堂纪律的坏学生进行了平静而直指要害的嘲讽,让别人红着脸下不来台,自己却露出笑容,好像在为自己绝妙的讽刺手法得意。
她的改变让一部分学生反感,他们更喜欢以往那个优雅精致、温和从容的黎塞留,而不是一个尖锐、傲慢、任性、光芒四射让人不能直视的社交场斗士......不过,也有奇怪的人已经在学校论坛里留下“好想被黎塞留老师用嫌恶的眼神注视,她用平淡的语气优雅的腔调说着挖苦我的话,反而让我更兴奋了”。
学校里存在变态并不奇怪,但变态的留言后面有了三位数的赞就很有问题了。
更熟悉她的人则注意到黎塞留在细节上的变化,她仍然穿着天蓝罩衫、米黄色短风衣与包臀的黑色弹性窄裙(铅笔裙),下面踩着一双5cm的高跟鞋,但上面的修饰更为干练简洁;与之相反的,她的头发编织的更为精巧,从头顶三股辫里分出的支流隐藏在一片柔和的金色里,当黎塞留做出转头或者摇头的动作时,它就会调皮的从主发辫中脱离,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在她尖锐的气质下,唐璜感觉到了一种虚弱,好像金发的姑娘是刻薄主动疏远了别人,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什么,怀着警惕的心情去打量每一个人。
“嗯,怎么了?”
看到主动出声的黎塞留,唐璜不好意思的笑笑,收回了目光。现在他确定,黎塞留虽然对他也是淡淡的,但她看向他的时候目光里并没有戒备。
“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找个僻静的地方吧,我讨厌别人拿鉴赏宝物的目光来看我。”
“那就学校天台如何,那里没对学生开放,老师却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唐璜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他不觉得黎塞留会去那种地方,谁知道法国姑娘却认真的点点头,把他弄得反而不好下台了。
正如唐璜说的,天台没有人,两个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在一张铺开的报纸上,靠着墙,肩并肩挨着,女人一缕金发调皮的攀附到唐璜的肩膀上。唐璜看了眼正在小口小口吃着食盒里饭食的黎塞留说:“最近,黎塞留小姐感觉有些不一样。”
“不必带上敬称,过去你叫我黎塞留,而现在我希望你叫我芙兰,我的全名对你来说有点拗口,所以叫我芙兰就好。”
黎塞留也转过头来说:“来吧,试试叫出我的名字。”
“芙兰。”
唐璜的顺从让黎塞留露出一丝微笑,她伸手在唐璜的脑袋上摸了摸,混合了体香的poison(毒药)香水温柔的侵入唐璜的鼻腔。因为两人离的很近,黎塞留想要摸到唐璜的脑袋就必须把手抬得很高,手臂整体越过唐璜的肩膀。
在法国姑娘的手触及唐璜的头发时,他的视线一开始在黎塞留袖子上的纽扣处,然后顺着女人的手臂一路向下,路过女人挺翘的鼻梁与嘴唇。
“呵,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呢,被你用忠实的的目光望着,倒也没让我觉得太讨厌。”
黎塞留自己讨厌被别人当成什么宝物品鉴,但她自己却是这么对待唐璜的。没给男人回答的机会,她的手落下来,轻轻压在唐璜的手背上,用娇嫩而温热的手心磨蹭着男人的手背,葱白的食指抬起又落下,轻轻点在唐璜的食指上。
“把我叫到这里来,你是想问些什么吧。”
“和几天之前相比,黎......芙兰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
“人的一生里,在不同的阶段和不同的人面前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不,并非不一样,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认知是有限的,他往往只能看到人的一面,但他看不到的另一面客观存在着。
在机缘巧合之下,我原本稳固的世界崩塌了,所以我展现出了我自己的另一面,另一种可能性,当我失去了力量之后,一个虚弱的黎塞留会变成怎样呢?这种变化可能会让你不适应,但对我来说,这是我人生的延续。”
“该怎么说,现在的你更直率,更聪慧,但也更尖锐了一些......”唐璜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也懂,大家在社交里更喜欢圆滑的人,谎话连篇的恭维永远最受欢迎。虽然你说的是真话,但这会让大家给你贴上‘小心眼’、‘尖酸刻薄’的标签。”
“我知道一直有人在我我的坏话,呵,我可不在乎他们的想法。”黎塞留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我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只是没受过教育,不喑世故,没出过远门,不道德,不文明,外加愚蠢。”
“我觉得这样说别人不太好.....”
“是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一个圆滑的人。那么好好先生唐璜,我已经成了社交场里最不欢迎的那一位,你会为了我而抛下其他相处和谐的人们吗?”
黎塞留的腔调微微有些轻佻,但她的表情却告诉唐璜她在很认真的试探着。唐璜想了想说:“如果非要在两边选一个的话,我会站在你这边。”
“因为我外表更漂亮,更符合你的口味?还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判断说这样的话更能取悦我,成为我的入幕之宾?”
“或许有好感与功利的成分吧,”唐璜别过脸去,“直觉告诉我你很不安,需要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我觉得你信任我,所以我能走进你的内心,驱散你的寂寞。”
“你对那位薄荷卷女孩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见唐璜身体僵住了,黎塞留露出讽刺的微笑,站起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身上说:“要求一位花花公子专一太不现实了,当初,是我自己决定不再做一个观众,走进你的故事里,还越过自己画下的界限和你有了更亲密的关系,所以我不会抱怨。
不管你是骗我也好真情流露也好,我都很感谢你刚才那番话。用刻薄与傲慢保护自己的女孩,也需要有什么东西支撑自己柔软的心灵,才能度过难捱的寒冬。”
她稍稍走远几步,转身正对着唐璜,双手在半空虚握,行了一个提裙礼,仿佛她不是在学校的天台,而是在灯火辉煌的杜伊勒利宫里,穿着华美的克里诺林裙向唐璜发出跳舞的邀请,她的面容是如此淡漠,唐璜搂着她的时候仿佛在搂着一具人偶(第二卷第七十四章)......
等等,杜伊勒利宫是什么?我和黎塞留跳过舞?为何她会对我露出冷淡的表情?唐璜因莫名出现的记忆碎片烦恼着,他看向黎塞留,后者的高跟鞋映入他的眼中。他抬起头来,看到一只伸到他唇边的手。
“这是对英勇保护我的骑士的报酬,我允许你对我,第七代黎塞留公爵芙兰·夏尔行吻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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