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我觉得老师.....嗯,唐璜你保持这个体型就刚刚好,”索拉卡看向唐璜盘里的食物,“听说你胃不太好,我觉得你应该合理饮食。”
“幸运的是我身边还有一位治疗者.......抱歉,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
“我倒是希望你不会找我来治疗,你受伤的话会有很多人不开心。而且,我不擅长给人看病,你应该寻求医生的帮助。”
薄荷卷女孩从斜后方的位置感受到两股断断续续投射过来的视线,视线的主人虽然竭力隐藏气息却没有敌意。想想早上两个“没义气”的联络,她觉得自己已经把两位监视者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种剧情在小说里她见得挺多的,读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当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感觉新鲜有趣。在过去,人们对她的关注总是停留在“这是谁谁谁的队友”,而现在,她作为“索拉卡”而不是什么人的附带品被人关注着,眼前男人的关注让她害羞而快乐,背后的关注则她难得的生出捉弄人的念头。
这一刻,她仿佛被阿狸、辛德拉、厄运小姐这些敢想敢做的女孩附身,用筷子不熟练的夹起西兰花,等沾在上面的汤汁坠落到盘子中后才伸手向前,张嘴发出“啊”的声音。
在唐璜反应过来之前,她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直接暴露在夏日的阳光下一样热辣辣的。而男人的表情更为有趣,不久之前,他还向自己的女学生说出那番让人害羞的说辞,结果仅仅是一个喂食play,男人的游刃有余就崩塌掉了。
有点......虚张声势的可爱?索拉卡想,这或许是提尔皮茨说的反差萌?
唐璜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让他心动的当然不是索拉卡递过来的筷子与他不怎么喜欢的西兰花。筷子上淡而晶莹的水迹挑逗着他,让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向上,越过女孩的手臂,注视涂抹了玻璃唇彩的樱色嘴唇,在一缕调皮的翡翠色卷发的映衬下格外鲜艳。
他张口连同索拉卡的筷子前端一起含住,把西兰花连同女孩的味道一起细细品尝。
“你可是说过要当我的槛内人,仅仅只是情侣寻常的亲昵而已,至于那么激动吗?”
唐璜把索拉卡的话理解成“你个有老婆现在正在搞外遇,外遇对象还是你学生的人渣教师装什么清纯”,急于挽回自身形象的他用筷子架起一片装饰在餐盘里的生菜,说:“喂食的人当然很从容,你也来体验一下被喂食的一方。”
索拉卡含蓄的微笑就像姐姐看自己年幼弟弟犯错之后的拙劣表演,她以右臂的手肘为支撑,整个上半身探向前面,落在肩膀上的长发打着旋,脸庞靠近唐璜的筷子,小心翼翼的咬住生菜的前端,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以防意外掉落。
她的从容在吃掉生菜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因为她前倾的动作,荷叶边衣领向男人的方向打开,那令人害羞的视线与空气一起涌入。
早知道,挑衣服的时候应该更朴素一点。索拉卡懊恼的想。
“看吧,是件难堪的事对吧。”
唐璜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索拉卡什么都没说,只是踩了他一脚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在看到他呲牙咧嘴的表情后又捂住嘴笑了起来。尽管受苦并非唐璜所愿,但他为女孩渐渐向他敞开心扉的事实而欣喜,却没有察觉自己对女孩的感觉已经从爱怜偏向了爱恋。
吃完饭,稍稍休整了一下,两人向着游乐园出发,索拉卡在唐璜排队的时候若无其事的掏出小镜子,看到了两位鬼鬼祟祟的同伴后心里彻底安定下来。
“久等了,索拉卡,你有什么忌讳吗?”唐璜拿着两张票走了过来,“如果没有,我想把园中的项目都体验一下。”
“好啊。”
唐璜觉得索拉卡平时在禁锢的形象里压抑的太久,需要一种能打破牢笼寻回快乐的刺激,于是故意带她去坐过山车。女孩看到过山车的时候身体哆嗦了一下,脸也崩的紧紧的,但看到身边的唐璜之后,又用故作平静的声音说:“上来就是尖叫系啊。”
“你害怕吗?”
“我可是、我可是星之守护者,和同伴们一起歼灭过比这可怕的多的怪物,窝怎么可能怕这个。”
喂,你紧张的声音都变形了。唐璜想。
索拉卡看上去十分紧张,她那庄重的表情让人想起即将走上火刑架的圣女,反复向唐璜确认设施的安全性。
等过山车缓缓开动之后,两人都没心思胡思乱想,索拉卡紧紧扣住了唐璜的手腕。在过山车攀上顶点开始带来真正的恐惧之时,唐璜感觉手腕像是断了一样,在短暂的剧痛后失去了知觉。
他一边放声尖叫一边去看同伴,索拉卡的脸因为惊惧变得扭曲,展露出从未有过的颜艺,但她紧紧抿住嘴唇,没让丢人的声音倾吐出来。
“唐璜,坏心眼啊,就那么想让我形象崩坏吗?”
在下来之后,索拉卡在治愈了唐璜骨裂的手腕后,整理被气流吹的纷乱的头发与衣裙。她嘴上嫌弃,却兴致勃勃的拉着唐璜挑战下一个尖叫系设施。
不妙啊,这个姑娘根本不怕这个。唐璜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该不会到了最后,最先露出软弱可耻的表情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吧。
不幸的是,唐璜在预言自己倒霉的时候往往十分精准。在挑战了第六个尖叫系设施之后,他一脸苍白的躺在索拉卡并拢的腿上,后脑勺感受着她匀称而柔软的肌肤,裙子边缘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弄的他有些痒。
“抱歉,是我做过头了,面对这些新奇的体验,我没法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而且很快乐,因为平时那个世人眼里的索拉卡是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放纵的事的,做回我自己让我很开心。”
索拉卡俯身去看唐璜,原本衣料向下坠落,落到唐璜鼻尖上,把香水混合着淡淡的汗味一起送入唐璜的鼻腔。看见唐璜脸色不好,她小心翼翼的托着唐璜的后颈,在自己站起来后平稳的把他放在长椅上。薄荷卷女孩准备找个自来水龙头,把手帕浸湿之后去擦唐璜的脸。
在她离开不久后,唐璜就听到了脚步声,映入眼中的却是黑色的裙子与巴麻美关切的声音——
“唐璜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唐璜勉强支撑自己坐了起来,不想巴麻美正在俯下身去,他的脸结结实实的陷入一片绵软的触感里,巴麻美后退了一步,脸红了起来,却老老实实的整理裙子坐在唐璜身边,双腿并拢,双手撑在膝盖上。
现在的女孩发育真好啊。他不由得再次感叹道。
“刚刚对不起啊。”他轻声说。
“没关系,我不介意唐璜先生这样的,以前你经常......啊,我是说唐璜先生不是故意,所以我没生气。”
巴麻美说辞破绽百出,不过唐璜没有逼她说真话的意思,眼下女孩已经慌张的快要哭出来,可怜兮兮的。他看向远方苍翠的树林说:“是不放心你的朋友吗?”
“嗯。”
“你和她都是为彼此着想的、温柔的好孩子,这段友谊值得你们好好珍惜。实际上,这次外出是你的朋友为解开我和你之间的误会而提议的。但结果,好吧,托你的福,我认识了槛外人真实的一面。真美好啊,十六岁这个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
“我和唐璜先生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无论何时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不记得我了。”巴麻美的声音越来越低,又莫名昂扬起来,“倒是唐璜先生,你应该更加重视索拉卡小姐,她很喜欢你。”
“她对我有些好感,不过多半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叩击她心灵的男人,可怜的女孩。”唐璜叹息道:“多好的孩子,却只能活在别人禁锢的印象里。”
“不对不对,唐璜先生你这个笨蛋。索拉卡小姐她不轻易亲近别人的,想想看,她和别人说话是不是总是带着鼓励的微笑摆出聆听者的模样,她是不是语气平淡,好像她永远不会着恼生气。
唯有面对唐璜先生的时候,她才会变回16岁的女孩,一个会哭会笑会任性,渴望倾诉渴望向什么人撒娇,幻想着王子骑着白马而来,为她带来一场世纪婚礼的普普通通的女孩。
唐璜先生没有注意到吗?社团里到现在只有三个杯子,都是索拉卡小姐准备的,她的、我的以及你的,其他人都只是一次性纸杯。她很喜欢阅读,一旦沉浸其中便进入了一个人的世界,唯有唐璜先生能让她放下书本,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所以啊,她真的很在乎你,把你当成了重要的人,而不是人生里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你们之间的关系比唐璜先生理解的更为久远,更为深刻。”
唐璜温柔的摸了摸巴麻美的脑袋,女孩“呜啊”一声,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在她发出抗议之前,唐璜说:“谢谢,你纠正了我的认知,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巴麻美的表情变得严肃,她站了起来,整理好裙子鞠了一躬说:“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是唐璜先生的话,一定能让索拉卡小姐消除心结,找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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