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1143章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看到更多。”我回答。

在之前的争斗里，奈亚子先赢了我一招，刘璐这个甜蜜的陷阱使得我毁掉了我自己，但在后来的争斗里，借助我睡服的帮手们，我一连击败了她两次，对于她而言，不管嘴上说多么不在意，内心里一定有所想法。

“你曾经是那么高傲，那么冰冷，对生灵们充满恶意……除了一成不变的自私，如今却为了她们向你的敌人低头。”

“有些人可以为了气节全家殉死，有的人也觉得水太凉，在尊严和生命之间，不同三观、不同立场的人有不同的选择，难以称得上对错。

在我还是犹格索托斯的时候，我会选择前者，但我现在是唐璜，蔷薇少女的契约者，大剑的搭档，船精的提督，某人的主人，亡灵杀手的母亲，魔法少女的理解者，魔乖术师的弟子，红世魔王/魅魔的恋人，星之守护者的master……

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身份，每个身份都是一种责任，一种牵挂，你还要听吗？”

奈亚子听到一半就已经乐不可支，而黑山羊口中开始吐起砂糖，她的一根发丝钻入土地，旋即变成一颗柠檬树，橙黄的柠檬果呼啦呼啦的掉了下来，落到地面立刻裂开，酸酸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变得很有趣，而在另外一些方面变得很无趣。”奈亚子说。

“你在阿萨托丝的末日里曾是重要的一环，但末日将至，你已经不重要了。”

我朝奈亚子伸出手来：“阿萨托丝的意志是混乱，混乱是基于现实的概率，当一切结束，现实不复存在，混乱也就变成了虚无。

如果你以传播混乱为使命，就该好好保护承载着混乱的现实。正如我之前说的，你在阿萨托丝那边的事业里已经不重要了，但在我这边，你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锦上添花或者雪中送炭，我想你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我选择做的就是正确的选择，泡泡，”奈亚子如此称呼我，“人们都觉得赌徒可以押上一切，富贵险中求，然而有些局即便亡命之徒也不敢押上自己的身家。

因为亡命之徒的亡命是为了博取一线生机，当一庄局从一开始就已经分出了胜负，那么向失败的那一方押上身家又有何意义？

即便我站在胜利者那一边仍然不能最终苟活，但至少我可以在最后之前活着，尽情享乐，而不是像你，像一个傻瓜，被这无法逃离的未来弄得心神不安，自寻烦恼。”

“用一句粗俗的话讲，你是把已经坏的罐子往更坏里糟蹋，与比较大的烦恼相比，比较小的烦恼就不再是烦恼了，对吗？”

我和奈亚子互相试探，可笑的是，奈亚子鄙视被她无数次鄙视过的凡人，自己却也和凡人一样，即便在讨厌的末日到来时，也要斤斤计较。

在这一刻，我对人性的理解超越了奈亚子，有欲望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可以针对。奈亚子在星球各处游玩太久，她已经舍不得那些玩具和让她取乐的工具了，她对愉悦的诉求必然让她的立场发生偏转。

只是，正如她所说的，亡命之徒只会为在博得一线生机的局势里亡命，毫无胜算的局势里，毫无意义的爆种只会变成一个笑话。

所以，我要告诉奈亚子，这不是必死之局，我和我喜欢的人，那些对末日一无所知，却在用行动帮助支持我的人，所有的努力并非徒劳，胜算仍然把握在自己手中。

我的手掌张开，平坦向上，夜幕覆盖了天空，湖水覆盖了大地，璀璨星辰倒映在水面上，黑山羊与奈亚子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那些星辰的本质。

“那些……都是故事，你在人间喜剧里经历的故事。”

“是的，我和刘璐表面争夺全一而恒一的力量与名号的归属，但其实我在明，而她在暗，我们精心的以故事为媒介构建魔法，或者说，故事本身就是魔法。

魔法是一种幻想，故事亦是一种幻想，它们都因人们相信而存在，也回应了人们的渴望而存在，幻想是超越常理的，它是一种可以被利用的力量。

最强的魔法就是人们最渴望得到的东西，那东西人未得到时都渴望得到，凭努力得到后又会渴望更多。

渴望永无尽头，所以产生幻想，正因为每个人都在做梦，所以它是如此庞大，强势，足以贯穿时光，它的名字名为——”

“幸福。”黑山羊喃喃的说道。

我直视着黑山羊的眼睛，没有怪罪她不解风情的说出本应由我说出的答案。她看向我，眼眸里藏着笑意。

“这算什么，”奈亚子嘟囔着说道：“你的终极魔法，你的底牌，你那救世计划的就是幸福，真是糟透了。

好好的骑士不拿起长矛短剑去恶龙那里拯救公主，反倒是用爱发电，试图把恶龙变成自己一伙的，人人都做骑士。”

她叹了口气：“相信你有什么惊人的计谋，我也是够蠢的。”

虽然你这样说，奈亚子，但你在心里已经暗暗同意了吧。我想，故事一种魔法，故事的魔力来自于文字，我的说辞同样由文字构成，奈亚子，这也是一种魔法哦，你已经被我的魔法俘虏了。

成功说服了奈亚子之后，我转向黑山羊，一个中立主义者，之前介入我和奈亚子的争斗，当我尚且被自己的谎言拘束，在与奈亚子的争斗里落了下风时，她站在我这一边对抗奈亚子，而当我取回记忆，把奈亚子从东海市驱逐的时候，她又站在奈亚子那一边。

她是一个全凭欲望行动的存在，站在弱势一方联手对抗强势一方，争斗无穷无尽分不出胜负，她观战的乐趣和享受也就无穷无尽。

真是一种贪婪而傲慢的享受，黑山羊与奈亚子的愉悦不尽相同，前者看重质量，而后者看重数量。

因此，那时候我想，说服看起来更强势、更有主见的奈亚子反而容易，而事实也的确证明了我的预想。

在看人方面，我还是不差的。

“莎布，你不来吗？”我对黑山羊发出了邀请，“三头同盟还差你一个。”

“我想，我们不是恺撒、克拉苏与庞培，也不是屋大维、安东尼与李必达，这个名字可不太吉利。”

“这种事随便啦，”奈亚子摆手说，“你就是叫港区或者罗德岛也行。”

“前者是古神提督被船精们榨干的剧本，后者是人类博士与兽娘干员的**之恋，感动是很感动啦，只是我有一个疑惑。”

黑山羊虽然还在笑，但是她黑色的眸子里犹如深海，只有看不见的浪潮在涌动。

我知道她认真了，她要询问关键时刻，也到了我的关键时刻。

“刘璐呢？”她问，“那个分割了你的权能与名字的女逃亡者，如今要逃亡何处呢？”

“是我分割了自我给她，因为我的自私，让她分担了我的责任。”

我逐条回答：“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逃亡者，如今，刘璐正在和另一个你，还有另一个奈亚子交谈。”

“你疯了，你不止分割你自己，你还要把现实分割。”

“分割这个形容并不准确，我只是把随着引力弯折的时间，这个描述物体运动的概念变成了永远上升的楼梯，现实里做不到的事，在幻想里却有可能完成。

你看，虚轴经过一次旋转就能与实轴重合，那么幻想也是一样的，首先把能够度过末日的宇宙在幻想里，利用幸福这个魔法完成，然后再让幻想旋转，回归现实。”

“但是i?=—1，”黑山羊看着我，“如果你能推得动的话，即便那种能够度过末日的宇宙回归了现实，那也是与原本宇宙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