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1043章

作者:灰白之裔

“那么你是站在人类这一边咯!”巴麻美说。

如果前几次她还处于就事论事,那么这一次她就按照唐璜的指示展开了人身攻击——尽管心怀对魔法使的愧疚,她还是那么做了。

魔法使分为两种,一种是像雾雨魔理沙那样是人类,但职业是魔法使的,还有一种由人类变成的妖怪魔法使,那么魔法使就是他们的种族,就比如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是魔法使,而按职业来说或许称为人偶使更为恰当。

一个由人类变成的妖怪,就注定她在人类与妖怪之间立场进行二选一的场合会变得异常尴尬,她当然会选择妖怪,只不过比其他妖怪对人类更有感情罢了。

可这里是人间之里,她如果虚心假意的承认自己更爱人类,那对于妖怪来说亦是一种背叛,何况像她这样强力的妖怪站在人类一边,对幻想乡的平衡也不利,博丽巫女不会允许这样的行为。

人间之里,只有永远一盘散沙并且盲目痴愚,才是能让幻想乡成为妖怪们的乐园。

“不是,”魔法使接口说,“希望幻想乡各个势力正常、合法地发展,这就是人类派么?在我看来,进步就是要在幻想乡大家庭各成员中重建兄弟姐妹般友爱的关系,我们不能否认,还有许多人在受苦……”

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还在解释什么是进步,有几个与会者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说明已经睡得很熟。狡猾的唐璜通过巴麻美鼓动所有的人像听布道一样听发言人讲话,这个发言人则完全沉醉在自己的长篇大论和婉约修辞之中了。

然而没什么卵用。

这要从人间之里开始说起,它表面上是一个贫穷的地区,实际上只是一个可怜的地区。一般说来这里市容凄凉,田野平淡无味。穿过村庄,也可以称为小镇时,只会看到蹩脚的木头或若干茅草屋。砖房就算是最讲究的建筑了。公共建筑刚刚用上石料,这还要多亏了慧音和她的朋友藤原妹红出了大力。

在幻想乡外面,资本已经创造了奇迹,而在幻想乡里,大自然对人间之里的人类来说是个虐待子女的后娘。

在人间之里附近,土地不会比幻想乡外面的土地更忘恩负义,如果金钱同意资助土地,这里农业会发生怎样的进步。所以,农业战胜这些地区的贫瘠成分,工业在妖怪之山的白垩上播上资本之时,便是这里比现在富足三倍之日。

确实,如今这里没有任何奢华,住房都是光徒四壁。如果资本能够输入这里,消费观念与享乐主义思潮也会向着人类与妖怪扩散,金钱将会在这里快速周转。

快速周转就是一半财富,在历史上,资本也正是在许多毫无生气的地区才开始快速周转的。作家,官员,经济学家从其讲坛上,报纸从其栏目上,一切偶然或者必然的机会赋予了他们权力能对群众发生影响的人,都在说明,反复地说明:积聚钱财是滔天大罪,不明智的节俭会使工业肢体的生命停滞并损害整个民族的健康。

不过,外面的道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幻想乡这种地方,没有人从这里过路,没有人在这里短暂停留,看上去这个小小的社会注定要死水一潭,妖怪们不可能同意任何以进步为名的改革,它是建立在人类的愚昧之上,愚昧产生敬畏,敬畏又产生了幻想,当人间之里的人们开化文明,就是妖怪们如丧家犬般奔走之日。

到现在为止,妖怪们与博丽巫女对人类的压制可以混一个优秀的评价,人间之里没有任何开化的可能。

所以爱丽丝·威震天大谈进步,倒不如说如何请妖怪们帮忙搞水利、提高亩产或者举办更热闹更有心意的祭典来的实在。这些可怜人终日在土地像牲畜一样劳作,时间长了便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牲畜,拒绝提高自己的水平,甘于一种简单粗暴的快乐,振振有词曰“现实已经够苦的了,何必要在消遣的时候受罪?”

这看上去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来全无道理,明明是人类,却活出了一种牲畜的模样,也用牲畜的标准对待自己,把消遣当成逃避现实的借口,把廉价的感官刺激当做治愈心灵的良药。

然而,现实终须面对,并且因为一拖再拖变得异常糟糕,反复的感官刺激后心灵只剩下空虚,到了那时候,人与牲畜或许真的没有区别了。

爱丽丝·威震天企图取悦人类,而巴麻美按照唐璜的指示取悦牲畜,能决定竞选结果的,恰好是人间之里的牲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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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东方妖妖梦~阿尔西的议员(5)

竞选的结果是低俗战胜了高雅,庸常战胜了不凡,有红魔馆支援的大笔物资作为后盾,能够拿出实在利益的巴麻美轻易战胜了只剩下远大抱负的爱丽丝。

民粹是庸常的,民粹是低俗的,民粹只要见了蝇头小利就会发狂,驯顺的服从于强权做社会的牲畜……只是大部分人都处于民粹的立场中,于感情来说很难承认自己是乌合之众的一员。

收集了幻想乡还残余下的最后一点春度后,巴麻美前往冥界,冥界的大门果然会为她打开了,就在不远处,魂魄妖梦立在那里。

“麻美,竞选已经结束了,也就意味着你已经进入了最终的阶段:击败幽幽子,夺取她的春度,结束这场异变。”唐璜提醒道。

“我知道了,唐璜先生。”

“外乡人,请把春度交出来,我会给予你补偿。”

看巴麻美飞近之后,魂魄妖梦举起手中的楼观剑,那是对灵专用,但外观对人也有足够的威慑。

“你能补偿我什么?”巴麻美反问。

“香烛,点心和稻米。”

“很遗憾,那是给死人上供的东西吧,我还没死,所以无福消受。”巴麻美摇了摇头,“相反,我想要为了和平做最后的努力,妖梦小姐,能否券你的主人把幻想乡的春度还回来。

整个幻想乡的春天都集中在这里,外面的人直到五月都在过着寒冬的日子,哪怕会提前储备大量物资的红魔馆,也不得不冒雪去人间之里采买燃料,而香霖堂的半妖甚至要用psp从八云紫那里换燃料来维持生活。

而物资的提供者,人间之里现在还可以支撑,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们无法播种稻种,这一年就完蛋了,下个冬天,哪里的人会吃什么?空气吗?

即便你对人类漠不关心,人类大量死亡成为亡灵涌入你们冥界,恐怕对白玉楼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这会极大的加深你们的管理负担。”

巴麻美的话让魂魄妖梦出现了一丝动摇,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这是幽幽子难得认真想要做的事情,身为白玉楼的庭师她竭尽所能想要为她敬爱的幽幽子大人实现愿望。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会给大家带来困扰,但只要一点点时间和最后一点点春度,西行妖的花就要开放了,大小姐的愿望就能完成,那时候自然会把春度还给大家。

为了幽幽子大人,我没有退让的理由。”

巴麻美沉默了几秒,对唐璜说:“唐璜先生,如果我对妖梦小姐说这不仅是为了幻想乡的春度,也是为了她敬爱的幽幽子大人,因为正是幽幽子牺牲了自己封印了西行妖,死后变成亡灵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一般的亡灵会转身或者消失,但因为西行寺幽幽子用自己的尸体封印了妖树,使得她永远并且只能永远的存在下去,所以她才会成为管理亡灵的人。

现在,一旦封印被解开,幽幽子的时间恢复了流动,就会立刻像普通的亡灵一样转生或者消失,那么妖梦的奋战反而会害了她敬爱的主人。

唐璜先生,如果我这样说,妖梦小姐会相信吗?”

“其实,你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