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而关于她的夫家有位德·拉尚特里先生,他的族谱虽然始自腓力二世十字军东征的时代,如今却已完全湮没无闻,想在诺曼底省重振旗鼓,回升到与这种古老家族相称的地位。
这位贵族曾在双诺威战争中充当王室军队军需,积攒了大约三十万埃居,于是为他儿子找了一门婚事,于是菲利贝尔特成了德·拉尚特里夫人。
可惜,她的丈夫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拉尚特里夫人十七岁半的时候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却在妻子怀孕之后就出去花天酒地,欠了钱再也不回来,留下母女二人度日。
十九年后,她的女儿嫁给了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男爵,不幸的是,女儿重复了母亲的悲剧,她看错了人,拉尚特里嫁给了一位反对王室的启蒙主义分子,属于最激进的一批,他和他的同伙策划谋杀一位无恶不作的省长,却不幸被捕。
男爵夫人打点了看守者,让丈夫换上自己的衣服越狱,第二天,人们发现死刑犯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顿时手足无措,但王室的使者命令处决掉男爵夫人,理由是她也参与了谋杀省长的活动。
当然,这是一种污蔑,只是一个爱着丈夫的妻子为了拯救丈夫所做出的不智之举,如果按照法律条文,男爵夫人会被监禁并缴纳一笔罚款,绝不至于被当成恐怖分子处决。
消息传到拉尚特里夫人那里的时候,她经受不住女儿死掉的消息倒下了,这也成为救济会建立的原因。
这位母亲宽恕了杀害她女儿的凶手,只想把坏人变成好人,那样就不会有更多的坏事发生。
十三人行会起源于救济会,或者说济困扶危教友会,在创始人拉尚特里夫人看来,现代社会的‘正面’是一片自私、贪婪、腐化堕落、充满罪恶与不幸的景象,所以需要她这样虔诚、有能力的人聚集持有同样信念的同伴,去构筑社会的“背面”——
一个由少数真诚的信徒组成的秘密宗教组织——“济困扶危教友会”,他们每个人都在社会的正面受过伤害,因而转到社会的背面寻找出路,试图通过构建这个乌托邦式的慈善机构,提出自己的‘济世’药方。
或许在他们看来,惟有推行宽恕与理解,构建人与人都能相互体谅的世界,提倡信、望、爱,才能使人们摆脱罪恶的欲念,减少人世的苦难,让所有人都能得到救赎。
大气环境对于繁衍其中的生物的生存条件会发生影响,这条统治物质世界的规律同样适用于精神世界。
因此,在他们看来,把罪犯囚禁在一起是一种最大的社会罪恶,把他们相互隔离也是一种未必成功的试验。罪犯应该送进宗教机构,生活于‘善’的奇迹的包围之中,而不是留在‘恶’的奇迹的环境里……这些废死派无论哪个时代都是这幅调调。”
“这些观念,似乎可以加入教义里,”安洁莉娜认同的点点头,“我觉得这很有说服力。”
安洁莉娜建立的如同儿戏般的宗教,最顶端立着一位非同常理的神,在信仰本身的影响之下,地位等同教宗的人和她编写的教义也变得不正经起来,基本哪里有好看的,安洁莉娜就会抄袭一下补充到自己教义里。
毕竟信徒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然后,他们遇到了一位邪神,邪神只是一个念头,这些心怀纯洁愿望的人们就走上歧路,在拉尚特里夫人召唤邪神失败,当场死于事故中后,十三人行会的性质就变了。”
这是唐璜对于土著们与他的翅膀们的解释,放在更宏观的角度,是奈亚子以三分钟的热度随手拿过来“救济会”成为自己棋盘上的棋子,她最初几步下的还算认真,但发现单凭手头的棋子至多只能和他拼个和棋之后,她几乎是以提前认输的态度在使用她的棋子,粗暴的丢给唐璜去吃,以求速败……以及开始下一局。
他二周目的对手是黑山羊,到了三周目就更替棋手变成了奈亚子,眼下三周目结束,四周目的对手应该也会更替,会是谁呢?
他期待也在担忧着。
1783年的夏天已经结束,秋天也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在夏装的基础上又添置了衣服。
趁着还能娱乐的时候,唐璜组织了一次烧烤派对,大家还合了影,不久之后,就听到了被抓到的十三人行会成员被绞死的消息。
当然,不是所有的十三人行会成员都死掉了,比如一直藏在法师协会的某人,而荷露丝则变成了他的女仆,听闻前队友们遇害的消息,荷露丝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眼红肿,沉默的投入新的一天当中。
大约也只有时间能抚平她的伤痛了。
在十三人行会事件两个受伤最深的土著,检察官小格朗维尔已经返回岗位投入工作,而德·绍立厄公爵夫人则是彻底的疯了——
戈德弗鲁瓦已然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得知这精神支柱竟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公爵夫人终于又疯了,被雪华绮晶送到乡下,那里有同样因为十三人行会不得不隐居起来的鲍赛昂子爵夫人陪伴,她们都曾是社交界的皇后,都曾经名动一时,睡过很多男人,如今同样落魄,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
而后,新的社交皇后终于轮到了绰号“柴玉”的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旧人的哭泣很快被新人的欢笑覆盖,巴黎的圣日耳曼区今天依然是纸迷金醉的一天。
在现实里,D主教(戈德弗鲁瓦)和L侯爵(龙克罗尔侯爵)的失败标志着十三人行会针对唐璜行动计划的破产,甚至在外界看来,这是宫廷法师铲除政敌的一次胜利。
代号“尼企鹅”的嘉宝·基尔小姐观测到这个结果后,带着失望的心情连夜返回了公爵夫人的领地,风尘仆仆的她直接进去夫人的寝室——这是她身为贴身侍女的特权,哪怕夫人的丈夫也没有的特权。
外面谣传公爵夫人其实是个同性恋,那些贴身侍女就是她的同性恋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公爵与夫人生活不和,结婚好几年肚子一直不见动静。
最初尼企鹅也担心自己被掰弯,不过相处下来之后,她明白她的女主人缺乏的是安全感。
“这么说来,宫廷法师这次又赢咯?”公爵夫人听完报告后说道。
“不止如此,那个男人现在以退为进,利用王家不住在巴黎,并且巴黎历来有与国王对抗的传统,以巴黎城市改造工程为名,大肆扩张,邀买人心,在民间扩充他的势力。”
“其他御前大臣怎么看?”
“没看法,”基尔苦笑道:“在我的祖国(英国),资产是一种力量,一个体面人先是有钱人然后是一个贵族,他受尊敬是因为他的财富;而以法国为首的欧陆诸国,血统是一种力量,一个体面人首先是个佩剑贵族然后是一个有钱人,他受尊敬是因为他的蓝血。
所以,他们对于那个男人拉拢支持者不以为意,因为他们觉得真正的力量来自贵族,只要那个男人不去拉拢贵族,他们就不去管他。”
“这些蠢货会害了自己。”公爵夫人叹息道。
“那么夫人,我们还要鼓动势力与那个男人继续斗争吗?”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停歇的,”公爵夫人平静的说:“不止是关于杜洛瓦的私人恩怨,我是地方主义,他是大巴黎主义;我是启蒙的支持者,他是王家权力的支撑者;我和我的派系主张三权分立,他鼓吹中央集权,建立比现在更为强力的官僚体系……关于法国的未来,我们基于所处的环境提出了矛盾的主张,这种主张是不可调和的。”
“我倒觉得他不可能在乎法国怎么样,而是在乎他自己。”
“某种意义上,说的不错。”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公爵夫人的手放在家传的、记载着强力到能让世界灭亡的《银月之书》上,而嘉宝·基尔则解下腰间的佩剑,对准了不速之客。
那是个娇小的女孩,黑发棕眸,阳光为其镀上一层茜色,她坐在藤椅上,手中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手杖靠在扶手边,上面挂着装饰着粉色蝴蝶结与缎带的帽子。
忠心的尼企鹅快步走来,迎面就是一剑,她倒没想杀了对方,只是一个人的有害无害不能凭借外形来判断——这是她从那个男人的背叛里学到的教训。
无论如何,一个入侵公爵夫人房间,且在出生之前无人察觉的女孩都不会如外表那样值得怜惜,尽管那女孩美的就像洋娃娃,但女孩的美丽对同为女人而且不是同性恋的嘉宝·基尔杀伤力大打折扣。
只是尼企鹅的剑指向女孩的脖颈之时,缎带从虚空里浮现把她捆住了。公爵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那种使用缎带的浮夸方式,她在那个男人那里也见识过。
“你是谁?!”
“我和带给你噩梦的男人是认识的。”女孩打开了书本,抚摸着上面唐璜留下的签名,“比你想的还要亲密。”
“那你……”
“我要帮你可不是戏言,我爱他,但在四周目我们确实是对手,现在是我挑选棋子的时候。
上一篇:我只想好好打个牌
下一篇:我的二次元女主为什么是这个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