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狂想曲 第268章

“我们采用了各自的方式将通道暂时性地堵上，或是使用魔法阵进行封印，或是将其附近变为禁魔区阻止扩张等等……”

爱丽丝目光游离了一下，看向天空。

“但这样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被封印的通道会不断积累深渊之力，并影响到周围的空间，每隔上一段时间，或许是几十年，或许是上百年，在‘拉格德兰特’的某个角落，就会被破开一个小缺口，深渊之力会从中溢出，等力量散去，这样的小缺口就会自行愈合。”

视线从天空移向伊格雷尔的眼睛，爱丽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原本温和的语调渐渐退去，转而变为了一种慎重。

“在大约六十年前，同一时间就我们发现的部分，整个‘拉格德兰特’的小缺口有三个。”

“……”

伊格雷尔沉默着，他不傻，爱丽丝只是说到这种程度，他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考方向。

“那个时候……母亲刚刚产下我们吗？”

伊格雷尔张开了嘴巴，动了一下，出声问道。

“是的。”

爱丽丝点了点头。

“在最初的时候，卡里克和加希娅的生活地并不在你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而是要稍微靠近内区的地方，再怎么说也是天龙种，再差也有个下限，不至于沦落到与普通巨龙相同的程度，搬离是之后的事情。”

“三个小缺口中的一个……就在当时的加希娅边上。”

伊格雷尔目光闪烁了一下，等待着爱丽丝继续说下去。

“如果只是出现了缺口，那么也不会怎么样，但是啊，这个世界的气息对于地狱中的恶魔们可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说到这里，爱丽丝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整理着语言。

“本来只是一个小缺口的话也吸引不到什么强大的存在，哪怕是刚刚生产完陷入虚弱的加希娅也不会败给中位下位恶魔这样的存在，但不幸的是……那个缺口的另一端是一个深渊种族的所在地。”

“哪个？”

“深渊巨龙。”

听到爱丽丝口中的称呼，伊格雷尔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深渊巨龙，与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巨龙一族可谓是相似而又不同的存在，说是相似，是因为他们与巨龙有着相近的外表，除了体色普遍是暗黑色之外，也没有太多明显的辨别特征。

但他们又与巨龙不同的是，就算这个世界的巨龙不讲究感情的成分，但终归不会舍弃任何一头巨龙，除非被驱逐，不然哪怕是在外面意外死亡，其余的巨龙也会将其尸骨带回‘拉格德兰特’，埋葬进‘龙眠之峰’中。

可是深渊巨龙却是另一个极端，他们对感情十分淡漠，将自我主义与独行主义贯彻到了极致，同类的生死完全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之中，繁衍后代与其说是为了壮大种族，不如说更偏向于一种临时起意的欲望。

所以每一头深渊巨龙的出生都不会有父母的保护，他们只能依靠自己，以毫无防备的身躯面对各种危险，这也让深渊巨龙的性格极度扭曲，大多数都已经达到了神经质的程度，性情极端暴虐又不受控制，而且自尊心高到离谱，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冒犯自己的家伙，就连在深渊中，他们也是被其他恶魔所厌恶的对象。

可就是这样的种族，也是有着一个所谓的聚集地一样的地方，并非是因为什么‘大家一起和谐地生活吧’这样美好的理由，而是为了相互厮杀。

除去特殊的圣龙种不算，就像巨龙之中有着上位龙种的天龙种与幻龙种一样，深渊巨龙也有着魔龙种与邪龙种两大上位龙种，不过，只有魔龙是与天龙跟幻龙一样先天的血统更高一级，邪龙则是依靠后天的积累才能达成。

每一头深渊巨龙的体内都有着一丝深渊之力，当深渊巨龙体内的深渊之力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能成为邪龙种，而增长深渊之力的最好方式，就是击杀同类。

所以每过上特定的时间，企图朝更高层次进步的深渊巨龙就会前往长久以来所建立的固定地点，从中活下来或者成为其他同类的食粮。

与其说那是一个聚集地，不如说那就是一个惨烈厮杀的战场，而根据爱丽丝的说法，那个缺口就连通着那里。

“……被发现后，遭到了攻击吗？”

伊格雷尔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波澜，轻声问道。

“是的，在一群杀红了眼的深渊巨龙附近出现了这个世界的气息，那么结果会怎么样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爱丽丝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由于缺口很小，对面是无法过来的，这给了加希娅反应的时间，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自己的龙蛋，也就是你们。”

视线转向伊格雷尔，爱丽丝的脸上浮现一丝迟疑。

“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我并不在场的缘故，所以没法完完全全地还原当时的场景进行说明，我们几位龙王赶到那里的时候，缺口已经闭合了，留下的只有受到重伤濒死的卡里克和护住两颗龙蛋伤痕累累的加希娅。”

“在那之后，我们曾询问加希娅和卡里克当时遇到了什么，但沉浸于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哀伤中的他们连正常的回答都做不到了，为此我们不得不去唤醒陷入沉眠的雷纳法姆，告诉了他这件事。”

“这样啊，祖父……嗯！”

听到爱丽丝的话语，伊格雷尔心中突然一惊，感受到了一丝违和感。

‘等等！祖父在我出生之前醒来过！’

他明明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雷纳法姆的时候，雷纳法姆表示自己已经沉睡了几十年，并且很久没有见过卡里克了。

‘祖父那个时候没有说真话，他醒来过，并且知道父亲遭遇了什么，并在父亲不知道的地方做出了行动。’

伊格雷尔的思绪不停转动，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雷纳法姆在听完我们的告知后，没有让卡里克知道，只是让莎莉娜去安慰卡里克和加希娅，而他自己……”

爱丽丝的声音愈发低沉。

“亲自去了一趟深渊的最深处，那个深渊巨龙的战场，我们曾想和他一起去，但被他拒绝了，他表示出事的是他的后代，他会负责。”

“明明知道自己这一去绝对会遭受到那群狂暴的深渊巨龙的攻击，但他根本没有想过放弃这个选项，真是的，明明之前还因为卡里克不争气的样子就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去管他的任何事，结果第一时间就紧张过头的就是他啊，真是非常不坦率呢。”

爱丽丝摊开了爪子，这么说道。

“祖父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关心表现出来，这一点我深刻地体会过，我明白的。”

伊格雷尔嘴角微微咧开，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