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牧官
欧养氪认真道:“如果说,昔拉的力量足以影响到我们前线的话,那么她就应该列入狩猎计划内。我们必须想办法消灭掉她。否则她的力量越来越强,只怕猎人也会受到其负面影响,都变成时嗜血的疯子,你说你曾经和她交战过,你当时用的什么办法?让世界退去她的影响?”
“我故意让所有人都死去,然后打败的她,让她退去影响。”王辑直面欧养氪,“但是,这里的人全都在圣光信仰下,你能杀死得了谁?而且就算能,你能承受杀了他们的代价吗?”
“……”
欧养氪没话了。
“也许能。”
站在角落的毛大方开口,从袋子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簿。
“死亡笔记那种东西,在这里使用的话可能太没有效率了,但是我更靠谱的户口本,这个生死簿应该能满足你们的要求。不过也可能不行,因为一来这东西可管不住复活,二来这圣堂猎团的种族,可能超出了它登记的种族范畴,得先采集登记,计较起来,其实也挺麻烦的。”
毛大方翻动着簿页说道。
“把它给我。”
王辑没有多啰嗦,他看到了一个新的选项,可做选择。
……
示剑军团防线。
绿洲主城,老领袖俯视着山脚下满是生命活力的城市,安然靠在躺椅上吹着风。
“所以能够看到这一切,真的好。”
他闭上眼,和身边的灰发年轻人说道:“话说,世界战役进展的怎么样了?”
“快赢了。”
年轻人说。
“没那么简单。”
老军团长睁开眼,看着面前庞大无比的占卜盘:“她们是不可能赢独立猎人的,我已经预见了……你没有做约定以外的事情吧?”老团长抬头横了眼灰发年轻人。
“理论上没有。”
年轻人回答。
第五篇:光之所在 第二三零章:未来
“理论?”老团长侧眼,“你的理论和现实差距,有多大?”
“不是很大。周边的防线向我索要顶级能量力场的燃料供给,团长你知道,外面沙漠的太阳火焰是最好的能源。我就给它们了。”灰发年轻人说。
“哦。”
老团长点头。他的表情并没有很凝重,对这个似是而非的回答感到任何的不快。
“你知道从六千年前到四千年前的两千年,摩押防线附近的文明圈,最大的污染是什么吗?”老团长望着占卜盘问。
“不清楚。”
“排泄物。”
老团长答道:“虽然说当时技术进步挺快的,但这种非自发的技术进步带来的实际问题很多。你可能很难想象那种画面。当我们一线技术员在跟随猎团的科技已经准备航天基地时,在某些地方的人类还没有合理处置自己排泄物的技术。当时我们应该处于工业食腐文明和农耕恒星源文明的两极断带,早期的技术是猎团的外来人带给我们的,你可能无法想象,那时人类在超膜宇宙还没崛起,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文明基数,那时的先行种族,它们看我们就像看臭虫一样,充满着恶心,但碍于猎团的规则,不得不给我们提供技术。”
灰发年轻人说:“我以为它们会认为我们是猴子,狒狒之类的野生动物,像是动物园展览,亦或者科学那样帮助我们。”
老团长否认:“并不,因为我们其实不比猴子高多少。对于先行的文明来说,那时的它们已经算是黄昏迟暮,望着自己的时代结束。它们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文明,能够最大化掌握质能转变,那些家伙仅通过太阳、或者说恒性能吧,通过开发恒星的力量,就足以保证文明传承。所以它们也算是一种最容易被神毁灭的种族,当然了,它们看自己的前代主流文明种族也是这样的。但它们不得不承认前代文明主流的发达,就像我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科技领域很强,它们的科学直到如今才变得是可以想象,而我们,相对就是一些恶心的蜣螂。”
“什么意思?”
“人类目前主流文明不就只到这个地步吗?依然通过食腐来维持生存,所以能源才显得珍贵。但是你看,神怒留下的火焰在外面燃烧了数千年,至今不熄。你从沙漠的质量不减就能够看出来,它的燃烧根本不依存我们世界的物质,而我们对它的使用,至今都会留下废料,还携带着足以令灵魂扭曲的辐射。很有趣啊,我们把纯能量的东西变得有物质载体,而且还拿这种排泄物来当相互攻击的武器,你说,如果上一代的主流文明还在,它们看待我们的战争,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就像你看到动物牢笼里,两个猩猩在用自己的排泄物进行恶心的决斗。”
老团长说到这里,放在占卜盘上的目光重新看向灰发年轻人,眼神里充满审视。
“这样想的话是很恶心。但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吧。”
灰发年轻人面对这隐有所指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话说到这份上,老团长也清楚了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面对自己继承人这样的态度,年迈的军团领袖没有动怒,他语气平静地问道:“我原来并不怎么在意,但现在很想听听,你对独立猎人的规则是什么看法。”
“这已经是陈旧的制度,他让猎团的制度变得不合理及不稳定。”
灰发年轻人也依然沉得住气,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每一位加入猎团成为猎人的生命在加入时,都会通过各种途径知道,这个组织守护家园的手段,是通过拉近文明与文明、人与人之间距离,让他们联合起来保卫共同的文明家园。通过猎人成立的军团制度,支援规则等等,灵活地转移和运用物质资源,达到共同的家园长久生存,共赢共利。这就像文明诞生时自然而然会产生的交易一样,哪怕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换,它也在表明着这种交互性的存在。我们正是通过彼此联系和帮助,互惠与互利才站起来至今的,而独立猎人的猎团规则,破坏了这一切的平衡性,它给予了一个看起来自主的价码,却试图断绝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摧毁猎团的根基,这才是最可怕的,发明这个制度的人,绝对是最初的叛徒。”
老团长问道:“你认为,独立猎人不能与平常军团体系内的猎人,做平等正常的交易?”
“当然不能。从他成为独立猎人起,一切都不是合理的交易。”
灰发年轻人笃定道:“这点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因为他尽管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去得到很多不平等的交换机会,而他只要付出自己身为独立猎人的高风险、危机及圣堂体系路线的抛弃。我没有说,独立猎人这个选择在其自身存在的逻辑体系内,是不合理的。我的出发点,是它破坏了平衡,影响了制度。他催生出了极端的成功者,也制造了无数惨痛的失败者,产生的深远影响,祸及一个又一个的文明。试问没有独立考核的存在,怎么会催生军团底层的贪婪?”
“哦,你这个观点很独特。”
老团长脸上突然浮现微笑。
“我确实知道,如果没有实力通过独立考核的实力,那么在面对第一个播种者时,这个猎人独自作战绝没有获胜的可能。但在在统一合理的猎团制度下,军团没有理由对自己治下的防区视而不见。事实上绝大多数防区都是在这样条件下生存下来的,无论军团基层的猎人队伍有多贪婪。然而,不平等的交换原则却是在新猎人面对困难的独立考核时所定下的,这个规则以自由作为诱饵,诱使一个又一个猎人付出自己本不需要付出的代价,造成了现在猎团底层一系列的不平衡,也加速了青铜议会的成长,这合理吗?”
灰发年轻人说道:
“我知道,在此我们可以有很多种辩论。我也能够想象到如果那个独立猎人在我面前,他面对我的质问会如何维护自己获得恩泽的制度。那只不过是因为他所持立场与我不同,仅此而已。他看到的我未必能看到,我可以承认,但我能看到的,在他立场也许就是被无视的。他可能根本不在乎独立考核所存在的引导性。它引导着每一位新人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就像赌桌边上面带笑容给人发牌的女荷官一样,诱惑着每个人内心的赌徒冲动,让他们在赌桌上赌自己下半生的命运甚至生命本身。我们在回到最初的立场,我们的猎团是什么?它是随意可以把猎人的命运、把一个文明命运当成赌注随便下注的赌场吗?它本应该有更稳妥的导向,却添加了一个会导致秩序崩坏的风险选择。”
老团长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