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快鸟
宁采臣道:“隐世高人不敢当,不过是个暂居异乡,以教导两个无知徒儿为日常的文弱之士罢了。道者既然问起,那我也就不妨直说了。你可知道,那琼血山,最多一二年,内中熔岩就要爆发?”
鹤行生大吃一惊:“竟有此事?”
宁采臣道:“不错!我也问过周围村民,琼血山虽然是火山,但是沉寂数千年,周围居住的百姓已有不少,而它在这些年里,始终沉睡,完全没有要爆发的迹象。然而越是死寂,内中积蓄的能量,往往就越大,一旦爆发,对周边数十里内的村镇和城镇,将是巨大危害,而我刚好带着两个女徒,选了这聚琼血山不过十里的所在,养生修炼,既然如此,对琼血山即将发作的灾劫,也就不能不管不顾。而这还只是其一!”
鹤行生问:“那其二是?”
宁采臣道:“本人刚好得到一块天外陨铁,却无淬炼它的上好鼎炉,干脆就以那琼血山为鼎,以内中将发未发的熔岩为炉,淬炼陨铁,为我的大徒儿铸一口上好飞剑。是以,你只管放心,那一整个琼血山,我已布下重重禁制,内中能量,在这近一年里,已经于铸剑的过程中,反反复复的被消耗,等到剑成之后,其内中熔岩便会自行熄灭,再过千年,也不会喷发。如此一来,可让周边百姓安然居住,二来,正好令内中熔岩积累数千年的能量,为我铸剑所用。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顾灵芊在他身后听着,心中大喜:“难怪师父和师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往那边跑,原来是帮我铸剑去了。我们来到戎州的那日,瑶母金钗化作了一块陨铁,后来我却怎么也找不着它,想来师父正是用它,来为我铸剑。”
想那日,师父与碧荒那种灵气稀薄之地,将一座普通的玄矿练了半日,就为她铸成了柔水剑,称霸碧荒,无往不利。
如今,师父以瑶母金钗这等仙家材料,以九州界这等灵气厚重之境,为她铸剑一年,那自然将是超越柔水剑千倍万倍不止的绝世飞剑,她的心中如何不喜。
鹤行生心中则是大吃一惊:“以一整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为鼎炉,熏天赫地,剑成炉灭,如此绝技。整个九州界有这等铸剑之术的,屈指可数,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49章 熏天赫地:望气观人!
鹤行生的震惊,是理所当然的。宁采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听起来,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然而,一整座马上就要喷发的活火山,要以强大的禁制,约束其内中的能量,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以它为炉,锻铸飞剑,要知,玄鼎铸剑,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事,一个控制不好,就是鼎炸人毁。何况是一整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为鼎炉?
整个九州界,天大地大,隐藏的奇人异士颇有一些,鹤行生虽未听说过对方名姓,却也不敢怀疑对方是在信口开河,夸夸其谈。尤其对方只是报上姓名,未说名号,偌大江湖,有许多出名人士,人们的确是只知名号,而不知姓名。
他道:“既然如此,小道就代周边百姓,多谢宁先生化解这场熔岩之劫。”
宁采臣道:“不敢!恰临其事,又有用处,随手而为罢了。你刚才说,近来戎州北部这一带,有许多鬼怪作祟,鬼怪二字,种类繁多,但凡与人类不同,又有一些妖气、鬼气、魔气等等异能的生物,都可归入其中,不知你说的是哪一类?”
鹤行生道:“有一类鬼怪,专喜阴冷之处,越是阴气汇聚之处,就越多。就是这一类鬼怪,最近不知因何原因,躁动起来,纷纷逃出山林,甚至攻击人类的聚居之地,造成了许多祸事。”
宁采臣沉吟道:“这一类鬼怪,或者是天生气燥,阳气过旺而阴气独缺,或者是喜食阴气,以阴气为生存甚至是修炼的必要品,它们多是处在不见天日的深山、地底。其实这类鬼怪是非常多的,但绝大多数,都是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一辈子待在一处,生老病死,都不离开,常人根本无法接触到。”
鹤行生道:“正是。”
宁采臣道:“若是一处两处鬼怪,倾巢而出,那多半只是那里的鬼怪,被更强的妖魔占了巢穴,如果各处鬼怪尽皆躁动,那多半就是天地之气有所变动,有道是‘春江水暖鸭先知’,道理相同。也就难怪你四处走动,调查各地山川异象。”
鹤行生见他的判断,与自己所想一般,于是拱手问道:“不知先生有何更深指点?”
宁采臣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此事与琼血山并无关系。火山内部熔岩喷发,也同样有可能引起周边阴阳失调,鬼怪惊扰,但一来,范围绝无如此之广,覆盖整个戎北,二来,以你所说,目前的异状乃是那些以阴冷之地为聚集地的鬼怪,生出异状,那火山周边,本就不是那类鬼怪的聚居点,火山喷不喷发,也影响不到它们,而其它地方,我也不曾去看过,是以难以帮得上忙。”
继续道:“目前,既然只有那一类鬼怪产生骚动,那应该还不是整个天地之气的絮乱,否则的话,我暂居此山,也必然有所觉察。你不妨继续从地气这一块上着手,尤其是地脉、河流的变动。不过我想,你原本也就是这般做的,无需我来提醒。”
鹤行生作揖道:“虽然如此,依旧多谢先生,小道就不打扰先生了。”
宁采臣还礼道:“请!”
当下,让小狐女提着灯笼,送客人下山。
鹤行生背起他的大袋子,随着小狐女,再次走入迷阵。
途中,他看着小狐女的步伐,计算着他们沿途走过的路线短长,以及走过的方位,折过的弯道,却依旧推敲不出这个阵法的奥妙。
至于小狐女走过的路,他心知记下来也是无用,但凡奇门阵法,随着时辰与各种因素不断变化,乃是理算当然,下次再来,就算走同样的路,也必然还是陷入阵中,走不出去。
下山之后,他朝着小狐女弯腰致谢,小狐女将灯笼放在地上,乖巧的还了一个万福,然后提起灯笼,回山中去了。
鹤行生背着他的大袋子,背对着烟定山,走了一大段,转过一处山林,林中跳出一个高高大大的女子。这女子,模样出奇,顾灵芊在这里的话,必然会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女子,竟真的是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腰粗臂壮,满胸横肉。
这块头高大粗壮的女子,背着一个极大的镔铁棍,朝鹤行生道:“少爷,你总算出来了!你一去就是这么多天,奴婢急死了,差点想要冲到山上去寻你。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山中主人难为你了?”
鹤行生笑道:“花朵啊!莫要瞎猜,只是在那阵法中待了几天罢了,其实要出来,随时都是可以的,不过前面死都不信自己破不了阵,后来却是对那山中主人倍感好奇,不肯就那样空手而归。”
那唤作花朵的粗壮女子埋怨道:“少爷,你还是应该让我跟你一起进去的,万一那山中主人不安好心,也好有个照应。”
鹤行生道:“他要真的不安好心,你跟我一起去,也不过就是两个人一同陷入阵中,倒不如留在外头,等我花信通知,或是里应外合,或是去搬救兵。况且那山中主人要真是这一连串祸事的幕后黑手,外头有人等我,他反倒不敢对我怎样,以免打草惊蛇,引来更多麻烦。你要是跟我一起进去,外头无人,他来个杀人灭口,其他人就算想找我们,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你说是不?”
背着大袋子,往前走去。
花朵跟在他的身后,圆月升起,洒落在她的背上,倒下的影,几乎将她的少爷完全淹没。
鹤行生叹气,感觉自己的压力好大。在他身后,花朵好奇的问:“少爷,那山上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少爷确定,他和最近的鬼怪之乱,没有关系吗?”
鹤行生道:“是一位来历不明的隐世奇人,与鬼怪之乱,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或者说……最好是没有关系。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可不希望,戎州滔土,再多出这么一位深不可测的阴谋者。对了,他还有两个女徒儿,一个十几岁,另一个是个狐族小姑娘,年龄虽小,却都不可小觑。”
花朵问:“那他有多大?莫非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非也!”鹤行生摇头,“表面看去,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和我年纪相当,然而实际上,百岁、千岁俱有可能。依我看来,他若非有独特的驻颜之术,就必是早已修到元婴的前辈高人。”
他从道袍的袖子里,取出一张小小符纸,符纸一扔,幻大为纸鹤。
他带着花朵踏上纸鹤,纸鹤无风自飞,载着他们飞向远处。
烟定山中,身背宝剑的彩裙少女,则已经在缠着她的师父:“师父师父,琼血山铸的那支剑,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才能铸好?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
宁采臣没好气的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坐不住的猴子似的,要是早跟你讲了,你还哪里有心思专心练剑?让开,让开。”按着她的脑袋,想要把她推开,少女却实在是太过好奇,总想问个清楚。
过了一会,提灯笼的小狐妖回到山中,彩裙少女见师父不肯说,又去问师妹,然而师妹虽然早知道有这回事,却也说不出个名堂来。
最后,彩裙少女也只知道师父在山中铸剑,布下禁制,发动禁制时借用的是小狐女的灵力,至于其他,就什么也都问不出来。
“快了快了!”宁采臣说完,往茅屋走去。
彩裙少女追上他:“师父,你把这事告诉了刚才那个什么‘采风东来’,他会不会起了贪念,窥视我的绝世宝剑?”剑还未成,她心中已经认定,那必定是一柄不可多得的绝世神剑。
宁采臣淡淡的道:“放心!就算他真的起了贪念,我布下的禁制,又岂是他突破得了的?况且,以我的观相望气之术,可以看出,这鹤行生并非奸佞之人,他面相端正,目不斜视,无形间散发的气息也可判断,所修炼的功法颇为精纯,并非那种为了力量而不择手段的狂徒,只是眉头天然自锁,大抵上,属于那种看不得民间疾苦、为了天下安宁整天四处奔走的劳碌命,这种人,一不小心,就会将他身边的人全都拖入泥潭,即便一片好心,对于清修者来说终究是个祸源,少接触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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