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司明的功体是火阳属性,因此寒属武功基本都与他无缘,但《冰蚕天罗手》是例外,这是一门冰和毒双属性的武功,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练成,如有寒属内功配合,固然事半功倍,但没有也不要紧,就算是火属功体也只是很难练成,而不是没有可能。
对司明来说,很难练成跟很容易练成没什么差别,掌握一门寒属武功,可以弥补自身武学体系的不足,必要时说不定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因此他在司家的武学库中找到这本秘籍后,就决定要将它练成。
打开玉匣子,顿觉一股森冷寒气扑面而来,周围空气里的水分被冻结成冰屑,纷纷洒落,但司明皮糙肉厚,这点温度还不被他放在眼里,直接将冰蚕倒在掌心。
人体的温度对冰蚕而言实在过高,它立即从睡眠中醒了过来,并向外吐出寒气,司明趁机运转《冰蚕天罗手》的法诀,吸纳寒气入体。
葵执事带着戏谑的表情道:“《冰蚕天罗手》是族里公认一等一难练的武功,它不仅讲究手法技巧,更需要日以继夜的淬炼寒气,没个两三年的积累,连入门都做不到,现在族里已经很少有人会选择修炼这门武功,明少爷真想练的话,还是将冰蚕带回去慢慢吸收吧,不过这样一来肯定会影响到已经预订冰蚕的族人,我也只能将此事通报给少族长……”
“练成了。”
司明伸手对着空气一拍,晶莹剔透的冰屑从掌心飞洒而出,好似雪花般缓缓落下,地面上凡是被沾到的花草,瞬间霜冻而死,干枯般失去了生命力。
瞧见这一幕的葵执事沉默下来,片刻后才想到了“答案”,恍然道:“原来明少爷早就入门了,不过凝练出冰·毒只是《冰蚕天罗手》的第一步,只有做到如臂使指,操控冰·毒凝聚成丝,才算登堂入室,而且拉出来的冰丝要越细越好。”
“你说的是这样吗?”
司明双手十指相对,向外一拉,便出现了五根冰晶般的丝线,而且每一根都细如蛛丝,微不可见,只有通过光线的反射,才能发现它们的存在。
葵执事又沉默下来,莫名的,她心中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嘲讽说“拉冰成线也不算什么,能够拉丝成网,才算真正将《冰蚕天罗手》练出明堂”——尽管司家历史上能做到这点也不超过一掌之数。
然而,直觉告诉她,如果她把这句话说出口,分分钟会遭到打脸,明明这是毫无理由的事情,对方如果已经将武功练到大成,何必借助什么冰蚕呢?
犹豫再三,葵执事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说到底,司明能不能做到这一步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主动挑衅了又有什么好处?总觉得刚才自己的智商好像降低了一样……
没过多久,葵执事就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司明不仅做到拉丝成网,还玩起了冰雕,这种神一样的修炼速度,把她的武学观都快摧毁了。
“十五分钟,跟说好的一样,还给你了。”
司明把精神十足的冰蚕还给葵执事,拍拍屁股走人,他可没义务帮人重塑三观。
回到住的地方,司明正打算继续进行武功填充大计,发现司花婼已经在院子里等他,而且一副非常苦恼,难以启齿的模样。
“我想找你人生相谈。”
什么鬼,难道你有玩妹控游戏的爱好?
第三百一十二章 去火图
“所以,是母女沟通矛盾?”
司明一边听司花婼的倾诉,一边给她泡了一杯茶,以他能在茶艺大赛上得到评委称赞的手艺,泡出来的茶自然是顶级的,可惜司花婼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在品尝上。
“该说是沟通呢,还是道不同……我向母亲直言过自己的想法,但她并不愿听我的,只希望我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
司明回忆了一下关于司花睦的印象,道:“说实话,夺回族长之位对你母亲来说已是执念,这件事上她听不进其他人的建议,哪怕你说得再有道理也没有,除非让她得偿所愿,否则这个心结永远无法解开。”
“对这点我也很清楚,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不择手段的理由,一个人若连底线都无法守住,达成了目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我在族人面前击败了司镜玉,难道大家就会推选我成为族长?我一无人脉,二无追随者,三无处事经验,族人不会因为我实力更强就支持我,现在又不是强者称王的乱世,母亲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司花婼也颇感无奈,这些道理她都跟母亲说过,可惜没有用,母亲眼里只有族长之位,再也放不下其它东西,当人只盯着一件东西看的时候,视线会越来越狭窄,直到再也看不见其它的东西。
司明挠了挠头,说实话,要不是有司花婼这层关系,他才懒得管司花睦的死活,这家伙就是个跳梁小丑,能耐没多少,就是时不时会跳出来恶心你一下,倘若不是司镜玉需要一个受掌控的“反对派”,早把她打趴下了——从这点也能看出司花睦的能耐,连对手都认可她的“猪队友”身份,觉得保留她比剔除她更有价值。
司花婼将茶水饮尽,看着司明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明明是我的家事……我决定了,我会找借口避开祭祖大会,虽然这么做会让我娘生气,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既然这件事不对,我就要坚持到底,不能同流合污。”
“等一会,你别着急下决定,让我先理一理思绪。”
司明将起身的司花婼拦下,然后道:“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对族长之位有没有兴趣?”
“那个位置事务又多,责任又大,表面看着风光而已,我还想精进演技,哪有心情去打理家族事务,别看司镜玉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私底下也是兢兢业业,饮胆尝血,挤出来的时间分润到武道修行后,就再也剩不下什么,她的舞艺能保住不退步就够谢天谢地了。”
司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击败司镜玉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赢她一回,但那也是用公平的手段战胜她,否则赢了也没意思。”
“你想不想帮助你母亲达成心愿?”
司花婼犹豫了一下,道:“尽管她有许多不对的地方,但毕竟是生养我的母亲,只要她能开心,就算让我去做不开心的事,也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不违背原则。”
“最后一个问题,你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这算哪门子的问题,答案不是早就说过了?
司花婼疑惑不解,可还是答道:“当然是夺回族长之位,这件事是许多人都知道,在族里根本不是秘密。”
司明摇头道:“所以我才说是沟通的问题,你觉得你娘不了解你,可你又何曾了解过你娘呢?你认定你娘不会在意你的想法,又觉得她做的许多事是不对的,就放弃了沟通交流,而你愿意遵照她的意思行事,也只是出于子女的义务,并非出于理解,你以为你的心思,你娘感觉不到吗?”
“可、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是……”
司花婼愣住了,她发现自己真是被成见蒙蔽了双眼,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需要外人的提醒才能领会,不由得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司明接话道:“她要的不是族长之位,而是争一口气。”
司花婼求助道:“我应该怎么做?”
“堂堂正正向司镜玉发起挑战吧,至少能获胜,就能同时满足你和你娘的心愿,在这点上,你们的想法是一致。”
“可是她伤势未愈,我现在向她未免有落井下石的嫌疑。”
“距离祭祖大会还有六天,只要她有心的话,完全能在那一天到来前恢复实力。”
武者的肉身恢复能力本就强大,更别说司镜玉正值青春年少,乃是身体发育最旺盛的时期,即便受了重伤,有专业人士的治疗和各种名贵药材的食补,一个星期足够她痊愈了,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禁术暂时提升功体。
不过,司明回想了一下那日见到的司镜玉的颓废模样,还是决定道:“这事由我来促成,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认真备战。”
……
送走司花婼后,司明立即前往少族长的宅院,并在心中吐槽自己真是不得空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