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怎么会!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手?不应该啊,从头到尾,他们根本没机会偷东西才对……啊!真的不见了!”
慕容倾伸手到怀里一摸,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不由得大惊失色,女乘务员仿佛也受到情绪的影响,变得紧张起来。
旁边的司明叹了一口气,拿出时轮计道:“你忘了吗,上回开门前,你把表交给我保管了。”
慕容倾拍了拍脑门,不好意思道:“慌里慌张的,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女乘务员提醒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对比一下真假吧,说不定是给偷梁换柱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
慕容倾又紧张起来,连忙从司明手里接过时轮计,然后凑到女乘务员身边,将两块表放在一起进行对照。
“看,两块表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轮廓有些相似,但你看这几个地方都不相同,做工太粗糙了,你手里的表肯定是假的。”
“是这样吗?我仔细看看。”
女乘务员好奇地伸出手,去拿慕容倾手里的表,却在触及之前,被司明突然伸出的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刚才慕容倾发现身上没有表的时候,乘务员你好像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不是有些说不通呢?因为从你的角度来看,慕容倾的表被人偷走才是正常的,而你却表现得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手里的表是假货一样,对此,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流家
被质问的女乘务员一愣,正要开口辩解,又被司明抢断。
“听到有人私斗的举报,乘警没有来,只派了你一个乘务员过来,是车上没有人了,还是他们对你的实力很有信心,又或者举报被你截下了?”
女乘务员露出了稀里糊涂的表情:“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哇啦哇啦的一堆,我的脑子可跟不上。如果你是质疑我的身份,不妨看一下这个工作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的工号,还贴着我的照片,你随时可以向其他乘务员求证,现在你也可以叫其他人过来。”
一旁的慕容倾听到司明的质问时,立刻警觉地将时轮计拿回,并摆出了防备的姿势,可此时见对方一脸无辜的表情,不似作伪,而且对验证身份一事好像很有自信,又有些搞不明白了,不过出于对司明信任,她没有松懈警戒心。
“哦,看来真的是我误解乘务员你了,我在这里向你说声抱歉。”司明道。
“没关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站在你的立场,我也会对其他试图靠近的人怀有戒备。”
女乘务员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想要把手抽回,结果发现依然被对方牢牢扣住,无法挣脱。
“火车的列车长叫什么名字?这辆火车上总共有多少名乘务员?你们的轮班规律是怎么安排的?既然乘务员小姐是真货,想来这三个问题都非常简单吧,不用思考就能作答,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女乘务员不慌不忙,快速答道:“列车长叫刘朋远,火车上总共有二十八名乘务员,我们的轮班规律是……”
“……七、六、一,时间到!”
司明跳过了几个数,迎面就是一拳轰出。
女乘务员瞬间意识到,对方早就确信自己是假货了,后面的话分明是故意在耍她。
“臭小鬼!”
女乘务员的上半身倏然旋动,仿佛跟胳膊分开,转过了一个正常人达不到的弧度,接着便是一招金蝉脱壳,身上的衣服好似活过来一样,朝着司明扑了过去。
司明及时转变劲力属性,化贯穿劲为撕裂劲,立时将制服击得四分五裂,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加倍用力,便要以鹰爪功将对方的腕骨捏碎。
漫天碎片飘舞中,传出一声闷哼,伴随的是一道寒光,刺向司明的手背。
司明吃痛之下,鹰爪劲松动的瞬间,对方立刻抓住机会,手臂一抖,变得柔弱无骨,好似一条滑不留丢的泥鳅,飞速向后一缩,脱离了钳制。
“休走!”
慕容倾跟上变故,一招“御骄风”应声而发,右拳带着螺旋劲力迎面捣出,搅动空气如涡轮急旋。
咯咯笑声中,对手没有硬接,催动柔劲轻轻一碰,仿佛一片浑不受力的树叶,随着秋风翩翩起舞,当下借力后退,转眼退出了车厢。
司明跟慕容倾紧追而出,途中司明看了一眼手背,发现有一片假指甲嵌在上面,连忙伸手拔掉。
两人步出包厢后,就见一名穿着紧身衣的蒙面女子站在车厢另一头的窗户边,她身材匀称,虽不至于前凸后翘,却也有一段起伏的曲线,而且她的双腿格外修长,占身高的比例大于常人,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子年纪不大,疑心倒是很重,江湖经验这么丰富,莫非也是道上混的?”
哪怕被蒙面黑巾过滤了一下,女子的嗓音依然非常动听,配合一对充满灵动的双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好动的喜鹊。
“那得看你指的是哪条道了,我在人生这条道上已经混了几十年了。”司明说了句实话。
可惜对方不信:“大言不惭,看你的年纪也才十几岁吧,哪来的几十年?”
慕容倾道:“你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为什么要做贼呢?光明正大的做人不好吗,非要干这偷偷摸摸的勾当,连真貌都不敢拿出来见人。”
“小姑娘,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我跟被你们抓住的那两只老鼠可不同,他俩是贼,我可不是。”
司明笑道:“那你是什么,义贼?不会以为加个形容词就能改变物种吧,猴子穿上漂亮的衣服,依然是猴子。”
蒙面女瞪了司明一眼,道:“我是流家门徒,不是贼。世人总是习惯将流家等同贼盗,可两者并没有必然关系,不可否认流家中出了许多败类,可你们墨家难道就全是好人,没有坏人?”
司明道:“你混淆了一个比例的问题,墨家出坏人的比例,比流家出败类的比例要低得多,何况你们流家不想着撇清关系,斩断毒瘤,反而选择同流合污,互救互助,就别怪我们将所有窃贼犯下的错都栽倒你们头上。”
蒙面女不满道:“谁说我们同流合污了?那两个丢人现眼的蟊贼,我已经交给乘警了,如果你们只向窃贼宣战,我才懒得插手此事,可你们不该牵扯到流家,真正的流家门徒,也是非常厌恶这种败类的,他们为了追求私人利益,已经彻底抛弃了信仰和道义,早就被踢出门户了。”
司明闻言,只是付之一笑,这话就像是在说,吃斋念佛、慈悲心肠的才是真和尚,那些骗人香火钱,满嘴流油的都是假和尚。
否认坏的一面,只保留好的一面,如此就变得纯洁善良、天真无邪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儒家都说不出来。
孔子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按照这个标准,那些剃发易服的全是不知礼数的蛮夷。
然而,就有那么一群自诩儒家弟子的读书人,一边拜着孔子像,念着“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一边剃发易服,对着胡人三跪九叩,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即便是这等恬不知耻的家伙,儒家也没有将他们开除出去,而是大骂不肖子孙,捏着鼻子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