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在她面前有一张用来接待的椅子,但是她没有坐,与别人交谈是坐着当然会很轻松,但因为坐着说话会使呼吸急促,语速不自觉地放慢,语言失去张力,降低威慑力。
而且站着的人对坐着的人,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压迫——看来也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个女人。
而对于相模没有任何停顿的续言,雪之下只是沉默地听着。
沉默同样是一种话术,有的时候适当的沉默比千言万语都要有用,既能使对方的信心动摇,也可以打破对方的话语节奏——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你在群里聊天的时候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没人说话了,这个时候你自然就会怀疑“是不是这句话哪里有问题?”或者“他们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在雪之下的沉默中,相模南越发地焦躁了,虽然她还是维持着那虚伪的微笑,不过少年却很清楚地看到她眨眼睛的次数陡然增加,这是想将视线中的雪之下清除出去的表现。
已经开始厌烦这种沉默了啊,这女人。
“而且我也是班级的一员,当然班级那边也想好好帮忙呢,完全不去露脸的话也会感到很不好意思,对吧?”
完全没看出来你会有不好意思这种东西。
说着说着相模把脸朝向由比滨。
这是在让她帮腔的意思。
结衣只是用了一会会的时间进行考虑,却也赞同了相模说的话,刚想开口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脑袋。
“呜呜……”
她被她的小企一巴掌按在了桌上,微弱地挣扎着,小声念叨:“干嘛啊小企……”
“别说话,你这个吉祥物。”
相模南没有得到支援,并不气馁,再一次看向沉默的侍奉部部长:“是这样吧。通过这种活动来改善与他人间的关系,为了做到这些果然必须得让它成功!”
比企谷低声在团子耳朵边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是想把麻烦,把那些麻烦枯燥的工作推给你的小雪。”
“诶?”
侧着脸的结衣立马就不高兴了:“她太过分了!”
说到底,相模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把自己在执行委员会上的得意忘形造成的后果,全部推给雪之下而已。
对这个女人来说,她想要的只不过是“文化祭执行委员长”这个头衔以及虚荣而已。
至于过程中获得的经验与知识吧——骗鬼去吧!
比企谷对她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你想做什么都好,虚荣也好头衔也罢,只要不来惹我,我管你去死。
但是她居然还想把那些东西推给雪之下。
既想要荣誉又不愿意做事——嘿,你很有当领导的潜力嘛,你妈可真是把你生得聪明。
如果她真的有心做好这个委员长的话,那么应该求助的人就应该是学生会的成员,然而相模估计是因为对被别人看到自身的弱点会感到羞耻,所以才会私下里找雪之下帮忙……
他在心里冷笑着,这种报应还是你自己去偿还吧。
文化祭要是搞砸了,第一个被指责的就是你啊,白痴!真以为荣誉那么好拿?毛遂自荐那是因为人家有锥子,你呢?有个锤子!
比企谷不会认为雪之下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请求,然而下一刻他就变了脸色。
女孩儿整理了下自己的意见后像是再度确认一般悠悠的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作你的辅佐就可以了,是吧?”
“嗯,嗨嗨。”
相模南欢快地不停点头。
雪之下回头看了眼像小动物一般的团子,在她的目光中读懂了似乎在乞求一样的“你别去啊”的意思。
然后看了眼死鱼眼。
比企谷皱着眉,一言不发。
她垂下眼帘,随即咬了咬嘴唇:“是吗……那样的话,没问题的,我本来就是执行委员,在这义务范围之内的事的话就会帮你。”
“真的吗?谢谢!”
结衣很是不解,心想这种委托怎么想都应该推掉才对。
她求助一般地看向比企谷,却发现少年正了然一般地吐气。
“那就拜托了哦。”
相模十分轻快的鞠了一躬,立马出了部室。
留下他们三个人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走吧,结衣。”
八幡站起来,走向门口,就在他打算迈出离开部室的第一步时,团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站到了雪之下的面前。
张嘴欲言……
“团子!”
却被门口的少年打断。
幽深的眸子看着那抹粉红,没有去看雪之下,近乎淡漠地开口,语气却强硬到了不像话:“出来,现在!”
结衣就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碎碎步走出来,八幡关上侍奉部的门,在关门的时候,看了看独自一人的雪之下。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低首垂眉,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坐在世界毁灭之后的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