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第640章

作者:烂衣奸少

他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只是不停地寻求着战斗。不,并不是他在寻求战斗,而是战斗一直没有放开他和他的强大力量。

从雾之一族(尼伯龙根)那里得到了幻想大剑,沐浴了邪龙法芙娜之血获得钢铁的**。

无敌的剑和无敌的身躯——无数战斗渴求着他的参与也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的生涯没有丝毫污点,他的人生简直是绚烂无比。

然而,他实在是过于英雄了——太英雄了。只要有人请求他就会响应。每当有人跪下来乞求,他都必定会握住对方的手。

有人请求他杀龙他就把龙杀掉,有人希望在不违背任何人意愿的情况下抱得美女归,他就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去为对方办到。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善和恶的区分……那简直是有如愿望机般的生存方式。

他一直认为只要这样做就好了,善和恶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立场上的问题。

所以,就算是中饱私囊的官员向他哭诉家人被杀死,他也会为对方报仇。

可是,如果没有提出诉求,即使是家园被毁,面临绝望的贫民,他便会置之不理。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变得没完没了。要把世界的一切都包拢在自己双臂之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每当有人请求就响应,他只是一直坚持着这个决定。

行动并不是基于自己的意志,战斗并不是自己的喜好。在这样做的过程中,英雄忽然间察觉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期望着什么。既没有希望,也没有梦想。也无法在头脑中描绘自己的未来。明明有人把英雄视为自己理想中的存在,但是英雄本人却丧失了理想。

——这是何等的欺瞒,简直就像齿轮无法互相咬合的感觉。要是接到请求就作出响应的话,自己就会变得不知道自己在寻求什么,这明明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啊。

尽管陷入了迷失和彷徨,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相信在这条路的尽头会有所收获,相信在终点会得到些什么。英雄还是只能持续不断地战斗下去。

没有遭遇过败北,也根本不可能。既然被渴求的是胜利,那么不管要克服何等的苦难和绝望,他最终也还是牢牢地掌握着胜利。

胜利,胜利,只有胜利。“希望你能帮忙打倒那只怪物”、“请你救救我们的村庄吧”、“请你打败我们的敌人”、“我想要那座山”、“我想得到那个美女”、“我想要那个国家’,——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愿望,而获得实现的则只是提出请求的那一部分。

那简直就是一个名为英雄的“圣杯”。这样也无所谓——英雄是这么想的。因为,被别人感谢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看到别人以走投无路的绝望表情向自己恳求,心被打动也是很自然的事。

所以他一直都这样做——最终甚至完成了杀龙的伟业。

可他的内心的某处一直有一个洞。

空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敞开着一大片空荡荡的空间。

明明深爱着世人。

明明深爱着世界。

然而唯独是这份空虚,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填上。

直至死亡,成为英灵,又被召唤到现世,参加圣杯战争。

他依旧怀抱着这份空虚,坚持着自己作为“愿望机”作为“英雄”的人生。

何等的悲哀、难以理解,又是何等的耀眼,与他相比戈尔德觉得自己非常渺小,同时也不能认同——这样机器一般的生活方式又有何意义?这样真的可以算是一个人吗?

齐格飞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固执地坚持着。

戈尔德骂过,甚至还不解气地踹过两脚,英雄只是默默承受。

最后,戈尔德无可奈何,只是自暴自弃地说着——至少找一件无关于他人请求,只是你自己想做的事。

齐格飞答应了。

“是嘛,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是的,master。被您训斥过后,我想了很多。虽然还没有找到自己在期望着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固执于自己的理念、对眼前蜷伏的弱者视而不见,因为没有寻求帮助,所以就对弱势呼声充耳不闻、弃之不顾,这种丑陋而邪恶的行为——绝不是我所追求的目标。”

这当然是戈尔德想要见到的改变,—齐格飞提出的要求却让他感到了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些没用的废物和蠢货?”

这些短暂、渺小、愚蠢、连最简单的工作都不好的笨蛋们和鼎鼎大名的英雄,一点都不搭啊。

面对着暴躁的戈尔德,齐格飞只是平静地回答:

“因为他们是弱者,master。骑士应当帮助弱者,是rider让我重新认识到这一点。”

“那个白痴骑士。”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也只能尽我所能地为他们做些什么了,对于外伤我还算有些心得……”

齐格飞说着拿起一巻的绷带,可还没走两步,手中的绷带就被戈尔德一把夺走。

“master?”

“蠢货,他们是蠢货,你也是蠢货,这样是不行的。”

他蹲下身子探了探躺在地上的人造人的脉搏,又依次拍打他的的手臂、肩膀和锁骨部分,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又命令人造人张开嘴巴。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是呼吸用的器官发育不全,呼吸辅助用的道具就设置在魔力供给槽的内部,快去拿来吧。”

“咦?”

看到另一名人造人一脸疑惑的样子,戈尔德狠盯着对方吼了一句“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人造人慌忙说“我马上去拿来”,同时转身就跑出了走廊。

“那个——”

“怎么了?”

“您不是不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