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烂衣奸少
话虽如此,就算是狮子劫也不会因为虚荣和好奇而把这种地方当做工房——saber也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这样才令人气愤。他所使用的是死灵魔术(necromancy)。必然,相性较好的就是像墓地和太平间那样的,让大地沾染上人类死亡的场所。
出口有好几个,只要复数的出口不被同时封闭,要脱离是很容易的。即使出现紧急情况,对着地上打个洞就行。这里也不会轻易因为爆炸而被活埋。这个地下室比想象中的要宽广得多,想要炸毁这里得用相当数量的炸药、或是需要构筑高级的术式。只要不放松警戒的话没什么问题。
这里是地下墓地、只要忍耐一下这个事实,这里便是一座超出想象的坚固城池。
狮子劫暂时在地下墓地的出口周围张设了探知用的结界。虽说是工房、这里其实也不过是临时的巢穴而已。狮子劫决定,等确定了长期战的方针、腾出时间来以后再着手铺设陷阱。
接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个玻璃瓶。在一旁无所事事的saber,似乎也对那个瓶子充满了兴趣,从狮子劫背后偷窥。
“蛇?”
“对。这是海德拉幼体的福尔马林渍品,世上独一无二的贵重宝贝哦。”
“哼,那又能怎样。”
“你忘了吗?我可是死灵魔术师,当然是要加工啦。”
“加工?”
狮子劫小心地从玻璃瓶里抽出海德拉,横放在地上。
saber若无其事地刚想伸手去摸,就遭到了狮子劫的严厉斥责。
“住手!不准碰!”
“什么嘛。只是碰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saber愤愤地鼓起脸颊。
狮子劫叹了一口气,向她说道:
“我说啊,saber。你应该有海格力斯的传说这种知识吧?那么,提起海德拉你会想到什么?”
“有九个头。”
“还有呢?”
“还会喷出毒气。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没错,海德拉的体内含有毒素。如果靠近成年个体,仅仅只是呼吸,肺部都会腐烂。不过,这家伙只是个幼体,而且还是死尸,只要不碰的话是没问题的。”
当然,saber和常人不同,不可能因此死去。但是,海德拉毕竟是带有魔性的野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格言果然是正确的。
狮子劫戴上厚厚的皮革手套,慎重地用小刀把海德拉的头一根根切了下来。然后,让这些头浸泡在红黑色液体中。
“你在干嘛?”
“稍微再长一些的话,就能用来做箭矢了。如果只有这么大,顶多只能做短剑了么”
“呼嗯。要花很多时间么?”
“三小时是肯定要的。你要没事就先睡了吧。”
saber没有选择睡觉,而是在狮子劫身旁蹲了下来。
“有意思么?”
“才没有。又是解体又是加工,哪有什么意思。”
saber一脸无趣地托着腮帮。
觉得没意思就快去睡觉节约魔力啊,狮子劫真想这么说。不过就算说了她也绝对不会听话的吧、狮子劫有这样的确信。
他用镊子夹起方才浸泡在液体里的蛇头,用烛火慢慢炙烤。这是极其质朴而危险的作业。
“我说,master。你要向圣杯许个什么愿望呢?”
狮子劫正进行着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作业,哪怕一个差错都会死于海德拉的毒素。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saber无心的问题。
“我想向大圣杯许的愿望,是家族的繁荣,因为我是魔术师啊。”
这略显平凡的回答,让saber感到有些扫兴。魔术师祈求一族的繁荣,要说当然也是理所当然。
“什么啊,真没劲”
“你是傻瓜么。繁荣可是很重要的啊?只要有了孩子,他们就会继承自己的梦想。毕竟人生短暂啊,至多活不过两百岁。”
“孩子未必会继承梦想哦?”
“那是你的经验谈么?”
saber的表情立刻消沉下去。“抱歉”,狮子劫见状,苦笑着赔罪。但她听也不听,无言地钻进睡袋里。
从者不需要睡眠,不过从抑制魔力消耗这点上考虑,也并非不需要。特别是,红saber莫德雷德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而作为代价,需要吞噬非常惊人的魔力。最好能在可以抑制的时候尽可能地抑制。但是,现在的她纯粹只是在闹变扭而已。
狮子劫一边进行着加工作业,一边嚼着肉干和水果当做晚饭。他默默地持续着作业,偶尔把目光移向saber。
展现在眼前的只是纯洁无垢的少女的睡脸——这个事实,让狮子劫不由得感到一丝黯淡。
叛逆的骑士,莫德雷德。她是在最后关头给亚瑟王辉煌的传说蒙上污泥的稀世恶徒。
趁着亚瑟王率兵远征的空档,奉命留守的她怂恿了士兵,登上了期盼已久的王位。回师而来的亚瑟王,马不停蹄地和莫德雷德军展开了交战。那是位于卡姆兰的一大决战。
有名的骑士基本上都早已战死沙场。在这熊熊燃烧的战场上,亚瑟王和莫德雷德展开了一对一的厮杀。亚瑟王以圣枪耀于至远之枪贯穿莫德雷德,而她也竭尽最后之力给予了王致命一击。
亚瑟王向直至最后都追随自己左右的骑士贝狄威尔下令,将圣剑归还湖中。关于之后的事,有人说他至此魂飞天国,也有人说他去往了妖精乡(avalon),痊愈了身体。
然而,莫德雷德所留下的,仅仅只有在单挑中死亡这种略显凄凉的记述。那也难怪。她可是让至今依旧名留青史的不列颠大英雄、亚瑟潘多拉贡上当受骗的反派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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