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世界毁灭般的巨声中,冲击波如约而来,这是核动力舱爆炸的冲击波。庞然的震颤让即便身在海面的源稚生都感觉脚下不稳,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冲击性的喜悦。
他们成功了,那两个二货炸掉了高天原!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能浮上海面接受蛇岐八家的追杀。
日本列岛都在震颤,核燃料仓在海底引爆引发的地震震波已经到达了陆地,海面上巨浪如墙,须弥座在大潮中仿佛小舟般摇晃。狂风暴雨泼洒在须弥座顶部的平台,而那无穷无尽的尸守却在背着须弥座逃跑,逃离那个可怕的旋涡。
这是一大群祸害,这些被可怕的血脉威压而逃窜的蛇岐八家先祖们不可能在甘愿返回海底了。他们一定会试图留在这个人世间,去满足自己嗜血的欲望。
只是它们不知道的是,第七舰队的火力已经在某人的悄悄操控下全部对准了它们,务必要将这些怪物挡在东京湾前。
路明非拄着拜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就好像是新年夜晚连续做了十几次不同的摩擦生热活动意义——虽然路明非从来没做过。
该死的魔鬼用一个愿望帮他解开了这把剑的用途,但即便是这样他用完以后还是觉得如同被掏空了一样。
但还不行,他咬紧牙关重新站了起来。他还不能倒在这里,他必须去把老大和师兄拉回来,将他们救出这片死地。
魔鬼的交易是诚信的,同样也是充满狡诈的。光呆承诺过会把迪里雅斯特号里的两个人活着带出水面,但仅仅局限于水面,如果他们死在了水面之上,他绝对不负责任。
源稚生看着晃晃悠悠站起在船头的路明非,微微握紧了拳头,转头走到了那巨大的绞盘前。
那个巨大的绞盘,直径超过两米,上面缠绕着手腕粗的金属缆绳,在静止的情况下这根金属安全索能吊起五艘迪里雅斯特号。
“少主......”
乌鸦看见源稚生的动作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一咬牙,与夜叉一同握了上去
手动转轮是铁质的,直径足有一米,冰冷而潮湿,表面上缠绕着拇指粗的麻绳。 源稚生解下领带缠绕在手心,巨大的绞盘缓缓开始了转动,明亮的火花飞溅到数米开外,金属缆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绷紧的程度不亚于琴弦。
如果是在八千米水下的迪里雅斯特号,那这个绞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转动的起来。但既然能够转动它,那就说明那两个二货用着什么样的法子逃离了极渊,正在朝着海面回归。
须弥座和迪里雅斯特号就像是母亲和胎儿,金属缆绳是连接它们的脐带,脐带断裂,胎儿就死去。源稚生双臂用力,全身肌肉如绞紧的绳索般收缩,他一张一弛地刹车,隔着丝绸领带仍旧感觉到转轮因为摩擦而发热,热得像是赤红的烙铁。狂风暴雨泼洒在他的身上,他高温的身体把雨水蒸发。
没有什么因为愧疚而驱使的行动,源稚生并不觉得自己背叛凯撒和楚子航是错误的行为。为了家族的利益一切的行动皆不后悔,神葬所必须被炸掉,但凯撒和楚子航不一定要死在海底下。
虽然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死也可以死在海面上,被无数把刀刃穿刺然后风光大葬,而不是无人可知的死在冰冷的海底。
踉跄而艰难的路明非终于到了这里,他与源稚生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他没有去操作绞轮,而是握紧了刀,沿着那绞绳向冰冷的海洋一跃。
“他在做什么?”乌鸦惊呼出声,难不成他还想一人潜入海底,然后把潜水艇拽回来嘛?
路明非要做些什么,源稚生他们不知道。但很快,他们感觉到手中沉重的绞轮骤然一松,有人割断了金属缆绳,就像是切断了脐带一样。没有脐带链接的迪里雅斯特号会坠入海渊,就此死去。
又或者说......是另一个结局?
源稚生绷紧的肌肉骤然一松,他坐在地板上,拿出了怀中凯撒送的那一根雪茄,轻笑了一声,丢向了大海。
他相信,那三个人一定还活着,只是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重新活过来的。
毕竟混蛋,都是长命百岁的。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褪去,重新拿起了沾满龙血的蜘蛛切。
休息的时间已经够了,捉迷藏的倒数计时也已经数完了。
还有更多更麻烦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对凯撒还有楚子航发布追杀的命令,赏金......与路明非一样!”
......
施耐德和曼坦因因对视一眼,叩响了门上的青铜小铃。
“请进先生们。”门里传来昂热的声音。
施耐德推开门,四壁都是书架,藏书直通到小楼顶部,书架和古籍组成的天井里弥漫着金色的阳光。昂热坐在顶楼的天窗下喝茶,松鼠们在架子上蹿来蹿去。
“你们要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昂热笑笑,“别愁眉苦脸的,先上楼来吧。”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在昂热对面坐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海沟中的龙族古城现身、日本分部背叛、海底()火山爆发、核动力舱爆炸、恺撒小组生死不明、海啸和人鱼潮袭击热海、第七舰队的武器系统自动发起攻击......执行部自建立以来从未遭遇过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
虽然早就接到了情报的施耐德指挥着诺玛反攻辉夜姬,但对方却用了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让诺玛闪电战的反攻所做到的成果偶读变成了泡影。
那就是断电。
就算是再牛逼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对一台断电断网的电脑进行骇客攻击,日本分部显然是做好了战备的打算,随时与卡塞尔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
更加头疼的还是从其他地区对卡塞尔发动的DDOS攻击,原始而简单粗暴的骇客把戏在巨大数量的加持下还是拖住了诺玛的脚步。
“还不算太糟,”最后还是昂热打破了沉默,“幸亏有那些战斧导弹,否则明天全世界各大报纸的头条都会是‘异形来袭’之类的标题。”
“还没查出是谁侵入了第七舰队的火控系统,看起来他们也不想让龙族的秘密泄露出去。”施耐德说,“但五角大楼损失了价值一亿美元的导弹,无论如何都会深入调查吧?”
“这个倒不用担心,既然那些人能获得第七舰队火控系统的控制权,那么他们也能做好扫尾工作。”昂热笑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毫无疑问是一群天才。”
“我们收到了日本分部传真过来的集体辞职书。”曼施坦因说。
“称为集体叛变书更准确一些吧,那些日本佬终于做了他们梦想多年的事。”昂热挠挠头,“还没有联系上恺撒小组么?”
“没有消息。”曼施坦因说,“迪里雅斯特号在深水中解体,生还率本来就不高,加上火山爆发、核爆和尸守群的因素…”
“不高是多少?”昂热问。
曼施坦因迟疑了几秒钟:“诺玛说不超过1%。”
“路明非不在迪里雅斯特号里面吧?”
“是的。”
“那就是2%的几率了。”昂热打了个响指,他相信路明非,那是个总能给他惊喜的奇迹BOY
“校长,百分之2的几率也足够低了。”曼施坦因叹了口气“这就像是蒙着眼睛走进酒吧摸索着坐下,摘掉蒙眼布忽然发现身旁坐着奥黛丽赫本级别的美女吧?”
“那是1%的几率,如果是2%的几率,应该是突然发现身边是玛丽莲梦露级别的美女。”昂热反驳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出意外的话弗罗斯特马上就要来兴师问罪了,这次可没办法随便忽悠过去了,毕竟我们弄丢了人家的宝贝继承人......”
曼施坦因无奈的摸着自己的大光头,董事会是董事会,密党是密党,卡塞尔内的事情昂热可以用他一贯的撒泼打诨与装傻糊弄过去,而把问题放大到密党的内部处理上可就不是一个老头子装傻就能混过去的。
他们现在是搞丢了人家加图索的继承人,说句不好听的这基本上等同于卡塞尔和加图索彻底闹掰了,人家做叔叔的就算是扛着RPG对校长那张老脸扣下扳机,也没人能说什么不对的。
虽然罪魁祸首是那些日本人,可擅自将人家继承人派去那种死地做任务的卡塞尔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笔烂账曼施坦因已经懒得去思考了,想多了脑袋都在疼。
“日本分部也不能说是背叛,他们不过是......撕毁了盟约罢了。”
昂热从办公桌下提出一口箱子。箱子看起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暗绿色蜥蜴皮包裹,黄铜扣钉上略有锈迹,封口上烙印着卡塞尔学院的校徽。
曼施坦因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一个暗黄色的稿纸,经历岁月蹉跎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我们和蛇岐八家之间是结盟的关系,是对等的,这在全世界的分部中是唯一一例。直到19世纪末,秘党还不知道日本境内也有混血种,龙族遗迹集中在欧洲和中国,似乎这两个地方才是混血种的发源地。明治维新前的日本闭关锁国,欧洲人对它了解得很少,在欧洲人的印象里那里生活着一群矮小的渔民。
“但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开始西化,政府把优秀的年轻人派到德国学习如何制造铁甲船,在这些年轻人里,秘党发现了混血种。于是1894年,马耶克勋爵代表秘党出访日本,经过半年的海上漂泊,乘船抵达京都。在那里他会见了蛇岐八家的代表。”
“那是双方的第一次正式接触,无论欧洲混血种还是日本混血种,对于对方的存在都深感诧异,但又都忌惮于对方的强大,于是坐下来签署了这份盟约。双方互相表达了善意,但巨大的文化差异下,双方都不真正信任对方。”
“蛇岐八家把秘党看作野心家,暗地里称呼马耶克勋爵为殖民者。他们是黑道中的豪门,把持着日本的阴暗面,不愿我们插手日本的事,甚至还想把势力范围拓展到欧洲来。于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蛇岐八家是坚决的主战派,他们派出优秀的后代奔赴亚洲和太平洋战场。我们意识到蛇岐八家的参战是针对我们,于是站在了美国政府的幕后。双方在太平洋战场上不遗余力地作战。”
“二战结束后,我前往东京和蛇岐八家再度会晤,在盟约的基础上补签了教育协议。名为教育协议,其实是正式合作的约定书。根据教育协议,蛇岐八家会选送优秀的后裔来美国进修,这些日裔学员回国后组成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这就是日本分部的由来。教育协议的签署意味着蛇岐八家正式从属于秘党,但拥有很大的自治权。”
“然而校董会并不知道这件事。”曼施坦因继续说了下去“以加图索家的霸道,如果弗罗斯特知道日本分部享有自治权,会要求您彻底压制蛇岐八家吧?可您不想跟蛇岐八家开战?”
“是啊,和那些日本人相处很不容易,日本的黑道有两个,蛇岐八家与猛鬼众,平常的时候蛇岐八家都是在不遗余力的打击猛鬼众,但如果我们下场的话,他们就会一致对外的对付我们。他们经营了那片土地千年的时光,密党在他们的土地上对他们毫无优势可言,更别说是在现在这个龙类频繁苏醒的时间点,贸然和日本分部开战的结果只能让那些龙王捡便宜。”
昂热转过身去,看着夕阳下的卡塞尔,眯着眼睛轻声道
“迪利亚斯特号在极渊见识到了一场血祭,在那座古城下沉睡的某个龙类用一个古龙的胚胎作为营养品血祭了自己,光是复活都要用到一个初代种,难以想象下面到底沉睡着什么级别的龙类。”
“或许用‘王’都无法概括它,而是真真正正的‘神’吧。”
是白色的叛逆?亦或者是黑色的.....皇帝?也只有着两位才有资格接受一个初代种的血祭。
“所以......您的意思是?”施耐德皱起了眉头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无论接下来过来的是弗罗斯特还是庞贝。拖住他,必要的时候也能说一些谎言。告诉他们,我会亲自前往日本分部的。”
昂热站起身,从抽屉中取出折刀,插入腕口的皮鞘,睥睨的目光如醒来的雄狮扫视他的领地
“盟约是由我一手缔结的,那自然也要让我重新续解。卡塞尔必须给加图索一个交代,我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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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夜晚独舞的忠臣
“又见面了,我亲爱的宠物?”他把钢筒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声音那么温柔,“又是很长对间过去了,我们都还没有死去,真好啊!”
他的声音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仿佛千年之后树都老了,故人白发相逢。
.......
死掉的龙王并非龙王,那仅仅只是一具骸骨罢了。
对于阿巴斯而言,骸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如果非要说的话,它们不过是‘黄金’,自己的兄弟们杀害了院长夺走的‘黄金’罢了。
本来就不是属于它们的权力,它们又何谈资格说这是自己的东西呢?
他站起身来,伸手抚摸君主的头顶。这是莫大的僭越,但君主只是静静地端坐着,因为他早已死了,只剩一具苍红色骨骸,披挂着甲胄。巨大的翼骨屏风般收拢在背后,骨骼的质感像是被烈火反复煅烧过的红铜,即便只剩枯骨他仍旧是那么庄严,可以想见他活着的时候是何等君临天下。
“真悲哀啊诺顿,”阿巴斯凝视着骷髅,“看看你现在这样,原来无论曾是神或皇帝,死了就跟一件玩具没区别。”
阿巴斯的眼神中尽是轻蔑和冷然。对他而言,诺顿就是自己兄弟中最残忍也最无情的那一个,除了对他自己的兄弟以外,这就是个最可怕的白眼狼。
甚至于当初抢夺院长黄金的念头就是他提出来的,他还冠冕堂皇的为之冠以‘本性’来作为借口。
掠夺权与力是他们的宿命,也是那个老头子冷然嗤笑的闹剧。他比我们更加残忍,他收养了我们,却是一对兄弟一对兄弟的收养。他让我们每一对兄弟都拿着一份黄金钥匙,然而只有夺得对方的,才能用钥匙开启真正的宝库。
他希望看到他们兄弟相残,他希望看到他收养的孩子们为了黄金而互相厮杀,他会坐在暖炉旁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因为这是他用以取乐的方法。
诺顿是如此说的,甚至于阿不思几乎所有的兄弟也都是如此想的。
阿巴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为如何,或许真的就如诺顿所说,老头收养了他们仅仅只是为了看一场好戏。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老头,他们早就冻死在那个冬天里了,他赋予了自己这些丧家犬最基本也是最昂贵的权力,那就是生存,而以此为延伸的他们每活一秒钟,都是属于他的赐予。
当然,阿巴斯也不觉得自己的兄弟们的行为是错误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强与弱,黑与白毫无意义,只有多与少才具备价值。
阿巴斯们被兄弟们嘲笑,但他还是依旧坚定的听着老头子的话。他是所有双胞胎兄弟中唯一一个作为弟弟却绝对不会倾听兄长话语的人,他拥有老头赐予的黄金,他......执掌的是真正的权力。
阿巴斯抱起了另一具稍小一点的骸骨,他的表情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柔和,轻轻的抚摸着骸骨的头颅,低语着兄弟的名字
“哦,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愚蠢懦弱而又可怜的康斯坦丁。跟随你贪婪而又充满野心的哥哥,你只不过是他最终的储备粮罢了。”
一行清泪从阿巴斯淡金色的眼眸中流下,他其实并不讨厌康斯坦丁,这个懦弱的男孩是诺顿的弟弟,他并不是想要夺取老头的黄金,他只是听从诺顿的命令罢了。
就像是芬里厄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一样,他们本身没有罪过,只不过是如刀剑一般被握着他们的兄长与姐姐刺入了老头的心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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