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乌鸦一直注视着后视镜后的路明非,淡淡的说道
是啊,蛇岐八家的血脉和其特殊与高贵?与其他混血种不同,他们的血脉可是沿袭自伟大的白王!那一位敢于下克上向黑色的皇帝发起反叛的白王,创造神伊邪那美!
然而同样的,高贵的血统带来的是冲突的血脉,每一个家族总会诞生出许多血统危险的部分,他们就像是那个樱井明一样被关在一起等到四十岁确定安全才能放出。而更多的,更多血脉不健康的孩子会在检测出危险
以后当即处理掉,而处理他们的,往往都会是他们的父母或者兄弟。
高贵的血脉,残酷的命运,越是高贵越是如此。譬如他们的少主,又譬如他们的大小姐,那三个双胞胎的至亲之中,唯有血脉最为安定和淡薄的源稚生是最安全的,但也是要背负最残酷命运的。
他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并且在自己的妹妹暴走后为她介错,这命运根植在蛇岐八家的脊骨之上,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宿命。
但唯独一个路明非出现了极致的个例。
高贵的血统,屠杀四位龙王,不可思议的精神系言灵强大到覆盖整个卡塞尔。这无一不都是在证明,他有着比肩甚至超过小姐的血脉,但却能够维持自身的稳定。
对于蛇岐八家,对于源稚生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个礼物更加珍贵和诱人的?
只要解开他血脉的秘密,就能够让萦绕在蛇岐八家上悲惨的宿命得到解脱,父母和兄弟不在需要斩杀自己的至亲,而家族的力量也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他不会被怎么样的,就算再不济,等着路明非的命运也是一个种马的几十年......你知道种马的生活嘛?每天就是和母马make love,吃饱了睡,睡醒了做,做完了吃,时不时找点别的乐子,不高兴了就踢死母马换一个......”
“好了,别说了!”
乌鸦无不嘲弄的说着,夜叉却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毫无疑问,这个结局是路明非自己还有他们都不愿意见到的。
路明非怎么样他们不在意,但如果无法破解他血脉的秘密,那么大小姐就没救了。乌鸦和夜叉是衷心不希望事情落到这样的地步,如果路明非能够好好的合作,兴许成为蛇岐八家的女婿也算是个好结局吧。
夜叉和乌鸦不在说话,而是看着窗外的夜景,冷雨从天落下而击打在东京冰冷的街道上,发散出烟尘般的气息。
啧,怎么感觉还是很不爽啊
......
大坂郊外的山中,极乐馆。
这是一间山中大屋,大屋前是一道山溪和一座精致的小桥,穿和服的漂亮女孩们在小桥边迎送宾客,挥舞着火烈鸟羽毛的桑巴舞女踩着鼓点抖动胸部,包着印度头巾的服务生们来来往往给客人拎行李。春寒料峭,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搂着披裘皮的妖娆女人。女人们的高跟鞋敲打在石板上,她们竭尽全力走得袅娜多姿,紧身裙下的臀部和大腿绷得很紧实。
极乐馆是最近两个月才开张的大赌场。说是大赌场,可是能容纳的赌客却不多,只有其他赌场的一半不到。来这里玩是没有上限的,所以赌客们携带的赌资是其他赌场的十倍。
来这里的客人们不是有着特别的执念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但没人敢闹事,他们都知道极乐馆的背后是黑道的背景。赌场的背后是黑道很正常,但敢把三合会少主的手砍掉一只还安然无恙的黑道可没那么多。
赌博在这里还并不能算什么。在这里任何夸张离谱的心愿都可以提,比如要和当红日剧的女主角共度良宵,或者要跟首相大人共进晚餐,当然客人也可以提出要跟当红女星共进晚餐,或者跟首相大人共度良宵...这些心愿还是体面的,不可告人的心愿诸如想要从泰国买个年幼的女孩给自己增加一下鸿运,甚至叫生意的对手家破人亡,只要客人赢的钱足够,并愿望把这些钱转入极乐馆设置的心愿基金,他们都能得偿所愿。
这很不可思议,即便是蛇岐八家在东京都不会如此嚣张。黑道也是有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而蛇岐八家恰恰就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制定规则的裁判是最不能被允许打破规则的,即便是韩国人也只会在别人的规则里打破别人的规则作弊,他们只会让自己的规则对自己有利。但规则一旦制定,就算是韩国人都不会轻易打破。
但极乐馆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在这里赢家说话,客人们的欲望可以得到最大的满足,只要你从赢得的钱中拿出足够的一笔,你就可以实现各种背德的、肮脏的、违法的甚至血腥的愿望,没有人会追究,一切风险
都由极乐馆承担。极乐馆是随心所欲的地方、无法无天的地方,无所谓法律不法律规矩不规矩,在这里只用钱说话。
弥漫着丑恶的欲望和人类空虚生命而缔造的金屋,这是光呆对这里唯一的评价。
场就像是盛开在大坂山中的一朵妖花,违反时令,永不凋零,像是传说中灭世的红莲。
很适合诞生某位神明本源的区域,堕落、欲望、空虚,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你在感慨人类真会玩的同时,更加清楚明了的知晓他们的丑恶。
起码就规模上,这里和金蝶游乐场差远了,毕竟一个是乌尔达哈合法的游乐场,也是艾欧泽亚第一游乐场所。这里......顶多就是个汇聚三教九流的肮脏而见不得人的下水道罢了。
只是下水道也有他的鼠王,或许从外表上来看,这个鼠王要比下水道上面的人体面的多,也漂亮的多吧。
光呆穿梭在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他,即便被他碰开身体也不会察觉。走向大厅中央那台门上贴满金箔的电梯。那是只有刷卡才能打开的电梯,有人说那架电梯通往这里最豪华的套房,有人则说这架电梯通往极乐馆的金库,还有人说通往及乐观老板娘樱井小暮自己的卧室。
但事实上那里直通向一个地方,一个人的房间,那是光呆的客户——除开路明非之外的又一个客户。
不要如此诧异,要知道除了大笔的生意之外光呆也是不吝做些赚头一般的小生意的,毕竟一来能够打发大笔的无聊时光,二来这种短期投资收线也往往更快。
这个顶级套间的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幕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白木屏风边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一只白若透明的手从花瓶中拾起那支春桃,一手绾起光可鉴人的长发,一手把这支桃花当作簪子插进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大概说的就是这种绝色吧。不是如同那些流量与资本缔造的男明星令人作呕的娘娘腔,而是天生存在的,能让人忽略性别跨越观念所感受到的美。
美人,指代的并不仅仅是女性,漂亮的男性也一样能冠以这样的名字。这是形容美丽的人的词汇,而并非是局限于某一个性别的狭隘的形容词。
事实上真正的歌舞伎是只有男子才能出演,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这种由出云国巫女阿国创造的艺术原本确实是有女人出演的,江户时代的“游女歌舞伎”伴随着出卖身体,之后由少男饰演女角的“若众歌舞伎”则伴随着同性恋情,直到“野郎歌舞伎”诞生,它才真正成为一门艺术,这以后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登台。
这些男人钻研着男人们喜欢的东西,他们比男人更了解男人的欲求,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美丽,这就像看画的人中有些能比画师更理解画作一样。他们无须靠美色,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
美丽的就像是一幅画,让人不忍破坏。
“你亲爱的妹夫已经被绑过去了。”
光呆就这么直白的走了过去破坏了这幅画一般的美景,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他面前笑道
“不知道过一段时间能不能给你们家族生下一个健康的继承人呢?”
面前的人肩披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红得就像是新流的血,和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缓缓合上手中的白纸扇。发间的春桃坠落,他一头长发披散,仿佛黑色的瀑布。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醇酒、美人、黄金和堕落,浓郁得就像酒一样,我闻见纸醉金迷的气息。”男人轻声说。
光呆耸了耸肩,虽然他向来都不是个喜欢文艺的人,但如果有人特别是这么漂亮的美人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文艺的姿态,那他也不会不合时宜的上前打扰的。
“从那之后过去了多久?”
他低语着,自言自语而只有光呆一人的倾听。但他知道光呆并非人类,那么在此时此刻,这也只是对自己的疑问罢了
“你现在是源稚女对不对?”光呆笑着问道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低语着,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一些话语
由渴望,变做杀意,由倾慕,变作怨恨。
源稚女,变作了风间琉璃
“我想该是我们出世的时候了。”
他轻声的说着,握紧了旁边黑鞘的刀,如黑色莲花一般盛开的剑格。那是一把魔鬼送给他的刀,用来斩断不死,终结亡者的刀。
它有着黑色的刀鞘,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刃。它的名字也很简单,不死斩,黑色的不死斩。
那一日,那个夜晚,有两个魔鬼找上了他。一个人叫做橘政宗,又或者说,叫做赫尔佐格。另一个叫做光呆,又或者说,叫做真正的魔鬼。
风间琉璃赫尔佐格做了交易,源稚女与光呆做了交易。在这场交换一切的商业游戏当中,无论如何,都犹如会在最后失去自己的一切。
“苟延残喘如野狗般的生命终于到了最后嘛?是啊,也到了我收割餐点的时候了。”
光呆看着他,露出了无邪的笑容。没有魔鬼的邪恶,没有玩弄的愉悦,有得仅仅只是欢愉和开心罢了。
横跨这么久,他也到了收割这个世界自己所求之物的时候了。虽然他向来不是一个追求结果的人,但收获果实时,难免也是会有一点高兴的吧。
这世上很多人都是为了结果而不择手段,但光呆不一样,他为了过程,而不论结果。
楼下沸腾的人声像是水沸时的蒸气般升起,从打开的窗户里涌入,带着女人的体香和男人的酒气,如同一场大潮。
打开的纸门走入一个人,她是猛鬼众的龙马。樱井小暮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西装套裙,发髻高耸,显得身段窈窕,明眸善睐,她的美貌远胜那些暴露身材的荷官和女服务生,却又刻意的衣着保守,带来了禁欲的美。
就在刚才,赌场帮助一位叫做真仲英树的人完成了他的欲望。这是一个倒霉蛋,娶了一个浪荡的明星老婆,而后者联络自己的情人骗光了他所有的财产与家乡的土地,他祖辈所有人的坟墓就建在那片土地上。事情
败露,她老婆傲慢的踢开了他跟着情人走了,而有着三合会背景的金融事务所催促他还款并炸了他家的祖坟,梦想破碎的英树还在恳求妻子说要为孩子考虑,妻子却娇笑着说你就这么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
他的母亲在坟墓被炸开的时候心脏病发去了,真仲英树在母亲的灵前跪了三天,去银行取出了母亲临终留下要他开个小店的私房钱,他带着这最后的七百万来到极乐馆。他不是个好赌徒,但是人在绝境的时候会不惜一切去赌那唯一的希望。
他赢了,用自己的一切换的了十二亿日元的巨额资金,靠着这笔钱和自己那还有戒指痕的无名指他换来了一个公平——骗他钱的金融事务所老板,他的妻子,他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妻子的情夫都被极乐馆带到了这里,真仲英树的脑海里半红半白,红色的是妈妈临终前咳出的血,白色的是婚礼上妻子身穿的“白无垢”礼服,三分钟后,他将颜色换了个边。
现在,龙马完成了生意向将军汇报着关于樱井明的消息,在他们的将军风间琉璃阅读着报告时,樱井小暮沉默的帮助他对面的那个贵客一边按摩一边讲述着这个故事。
“很不错也很有趣。果然比起沉默的神佛,人们更喜欢魔鬼不是嘛?起码我们有求必应,给出代价就一定会完成愿望。”
光呆笑着评价道,樱井小暮也笑着回应。比起蛇岐八家那样高高在上制定规则的神,他们这些阴沟里的猛鬼众或许更受那些堕入绝望地狱深处的人的欢迎才对。
如果让外面的人进来看到这一幕恐怕会难以置信吧,高高在上的极乐馆老板娘居然谄媚的在为一个男人按摩,要知道在极乐馆,除了“跟首相大人共度良宵”之外,就只有‘和樱井小暮共度春宵’这样的愿望没人提过了。
但樱井小暮的手掌一直游荡在光呆的颈脖前,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个男人用自己的手掌按摩的睡过去,即便睡过去,她的手也掐不断这个男人的脖子。
樱井小暮嫉妒这个男人,他是唯一一个造访将军不需要任何请求的外人。他是将军最亲密的人,因为他分享者将军最大的秘密,而拥有同一个秘密的人,才是最亲密的人。
风间琉璃突然端起旁边的烈酒饮尽,反臂搂住樱井小暮的脖子亲吻她的嘴唇。樱井小暮下意识地直起身体迎合他,男人的亲吻凶猛得如一只野兽。每一次他的亲吻都是这样突如其来,如狂风暴雨,如狂狼咬断猎物的喉咙吮吸鲜血。可在这样凶狠的亲吻中樱井小暮的身体发软神志蒙胧,仿佛坠落在云端。
“你们两个小年轻慢慢玩吧,大叔我要去另一边了。对了,三人组的事情你们可以动,但记得,不要玩得太过火,我不想在报酬拿到之前在救你一次。”
光呆扭了扭脖子,看着不回应他的一对男女,摇头笑了笑,消失在了纸扇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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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日常球票,所有人,回去补吐槽啊!!!!!!!!
ps2:前面几天审核不行,所以补的章节慢慢发回来(其实今天发的章节敏感词库还是没修理好,我脑壳都要炸了.....)——话说我欠你们多少章来着?
第八章 皇的宿命
“路明非不见了。”
在酒店大厅找了一圈的楚子航如此确信的说道,早上他去叫路明非这厮起床,半天没反应后他就破门而入。结果弄碎了一架子的真骨雕手办,路明非的人倒是没见到。
他肯定是上哪去了,又或者说被什么强行带着上哪去了。楚子航个人比较偏向于后者,因为这厮真的不是那种主动上门向女孩家里请罪然后请求介错的类型。
想他这样的,更应该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惹了人家女孩之后就当咸鱼,直到实在拖不下去了之后就上门请罪,然后耷拉着脑袋等待自己被砍下脑袋。
总之你真是没办法认为这样的家伙到底算不算有责任心,一方面他犯了错认栽是毫不犹豫的,但能被动的拖延一个小时他就不会只拖延五十九分钟。
“他昨晚就被日本分部的人给掳走了。”
出乎意料,凯撒直接说出了路明非的下落和去向。没办法,谁让他的言灵给了他敏锐到难以相信的感知力,虽然昨晚那些日本人在他们的门外放了静默的言灵加之房间门的隔音效果,却依旧瞒不过风之妖怪的躯体所感知到的范围。
“两个人把路明非连着被子一起打包好带上了车,连同一起离开的还有二十辆车全副武装的混血种,我还以为他们会一声令下冲进酒店把我们砍成薯片呢。”
“你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了?”楚子航皱紧眉头质问着,他的感知力的确不如凯撒,更别说他昨晚还跟夏弥详细汇报了半个晚上的行程和日期,毕竟楚子航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甚至唯一一个能准确说出‘我们第一次去逛街是什么时候’的稀有形男朋友。
“不放又怎么样?咱们冲出去,和那些家伙拼命?”凯撒吊起一只眼睛看着楚子航,嗤笑了一声反问道
“且不问咱们打不打得过这种问题,我们两个有什么立场介入?那是一个女孩的家里人和路明非的事情,咱们掺和进去那就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不是什么不讲义气,也不是凯撒怂。怂这个字凯撒都不会写,实际上就是他们的身份不好介入和插手,如果昨晚掳走路明非的是一群死侍,学生会老大二话不说就会拔出风断把它们砍成碎尸。
但来的是一群人,一群混血种,一群路明非未来二老婆的娘家人。娘家人找人家算账,外人把他娘家人砍了这账怎么算?路明非是断了自己的小拇指还是断了他们两个的小拇指?
“你就放心吧,他还能有事不成?能活着从龙王手上回来的人,不会因为几个黑道流氓而倒下的。”
楚子航的眉头微皱,他很想举出各种各样阴沟里翻船的例子。比如织田信长,比如拿破仑,但这些人面对的东西恐怕都不够龙王一根脚趾打的。
最终,他也选择了闭嘴。诚如凯撒所说,这件事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就像哪一天如果夏芬要因为某个原因宰了他楚子航,他也绝对不希望路明非上来插手。
将心比心嘛,这件事,还是让路明非自己擦屁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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